太后憤怒坐在上位,她身旁站著的女子,白布裹滿了整張臉,昭君揣測著到底是何人,這樣樣子居然也被太后帶在身邊。
當視線轉移到地上時,她驚顫地差點喊出來,只因為躺在地上的除了一件抓破的衣衫,還有靈狐。調整好心態,她行禮道,「昭君見過太后!」
「啪!」話一落,便見太后拍桌而起,「王昭君,你好大膽子!」
「昭君不知太后所說何事?」靈狐被帶到這裡來,由此可見太后來此絕不止是一件事。
「王昭君,你做了什麼好事自己心知肚明,還用得著我們說嗎?」
這個聲音?昭君不禁覺得耳熟,對,是希荷,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果是服食羽山果的原因,也不至於白布裹滿整張臉。「昭君愚昧,請太后明示!」
「你……」太后氣得又是拍桌。
「太后姑姑,你看你,怎麼又生氣了。她不承認也改變不了事實啊,表皇兄因為她受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雖然這一次表皇兄沒事,下一次呢?太后姑姑,為了表皇兄,你一定要作出最直接最了當的判定啊。」
聽了希荷的話,太后臉上的怒氣越聚越多,「哼!王昭君,你可知罪!?」二十八年,二十八年了,她一直視為驕傲的兒子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也從來沒有忤逆過她,這一次居然為了這個女人,帶著一幫人要來搜她寢宮,這還不算,她的兒子還差點被她給害死,紅顏禍水,真的是紅顏禍水,這個女人絕不能再留!
「昭君一直以來都警言慎行,不曾記得跟誰有仇,昨天的刺客昭君並不認得,如果只因為她的一面之詞,就將所有責任推到昭君身上,昭君無話可說。」
「還敢狡辯!要不是你,刺客會進來嗎?王昭君,你以為這麼說,就能推卸掉所有責任嗎?才一進宮就將表皇兄打傷,我看你接近表皇兄就是居心不良!」
「敢問希荷小姐,皇宮戒備森嚴,她何以有能耐進入皇宮?昭君自小呆在家中,從未出過遠門,又怎會與江湖中人結仇?」
「好了!」太后喊道,「不是跟你有仇,難道是沖皇上來的嗎?皇上貴為一國之君,受盡天下百姓愛戴,難道他就跟江湖人有仇嗎?王昭君,哀家是看在老丞相的面子上,才讓你留在皇宮,沒想到你居然聯合江湖人禍害皇上!既然這樣,哀家便留不得你,來人!把王昭君趕出皇宮!」
「母后息怒!」蕭依荷走進來,「母后,皇嫂一直在宮中又怎會與江湖人勾結?只怕有人故意生事,借題發揮,陷害皇嫂!」
「依兒,這件事母后自有分寸。」太后並不見得歡喜。
「母后,皇兄已經發出天下通令,王昭君是七夕國的皇后,你若是這個時候將皇嫂趕出皇宮,皇兄的威嚴何在?難道你忘了兩國使者聯姻的事情了嗎?母后,你不能受人蠱惑,注下大錯啊!」
昭君聽的不明白,兩國使者聯姻,這跟她有何關係?
「什麼?天下通令?居然瞞著哀家做出這樣的決定!」太后勃然大怒,轉眼看向昭君,看到昭君一臉的震驚,怒氣稍稍降下,「也罷,但是這件事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母后,這件事本身就跟皇嫂一點關係都沒有,早在我出宮的時候,她就找皇兄的麻煩了,皇嫂一直在宮中,又怎會招惹到她?你要是不信,可以親自問皇兄,那時候李展也在呢?」
太后無奈,只好作罷,可是眸光撇到地上的靈狐,又是一股怒氣升起,「王昭君,這個你該怎麼解釋?」
蕭依荷順著太后的目光看去,「靈狐?」
「昭君不知」昭君看過去,靈狐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動靜,連呼吸都沒有,顯然是——到底怎麼回事,它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昨天還好好的。
「好一個不知道,這只靈狐難道不是你的?」
「是」她乾脆的回答,即使連自己也不知道她的來歷,她還是承認了,「但昭君不知,它為何一動不動?」
「因為是被哀家叫人打死的!」太后聲音倏地加重。
「打死?」昭君露出深深的哀傷,也不顧的對方是什麼身份,問,「小狐那裡招惹到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為什麼連隻狐狸也不肯放過?」
「哼!」太后拍桌厲喝,「是哀家不肯放過它,還是你不肯放過哀家?哀家一覺醒來,一身上好的衣服被抓的稀巴爛,要不是哀家玉兒發現的早,哀家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嗎?謀害了皇上,又來謀害哀家,哀家看她不僅僅是想做一國之母,還想坐上七夕國的龍椅!」
此話一出,眾人不由瞪大眼睛。
「母后,皇嫂要是要謀害皇兄,又怎麼會捨身救皇兄?」蕭依荷嚇得連話都說不順,這樣的話母后也說得出來,實在讓人惶惶不安,看到昭君一臉的平靜,不禁更加擔心。
「誰知道她是在演戲還是什麼?不管怎麼說,王昭君不能再留在淑芳閣。」
「母后……」
「公主」昭君喊道,止住蕭依荷要說的話,又說,「昭君沒做過的事問心無愧,如果罰昭君能讓太后娘娘舒服一點,昭君甘願受罰,但是刺殺皇上與傷害太后的事,昭君敢指天為誓,如果有,必遭天打雷劈。」
「轟隆隆……」一聲不合時宜的雷聲響起。
昭君睜大眼睛,萬萬沒想到老天爺跟她開這樣的玩笑。
「王昭君,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昭君問心無愧,既然後宮容不下我,我離開便是。」
「離開,你以為這皇宮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嗎?從今天起,住回你的冷宮,如果敢踏出冷宮半步,哀家就打斷你的腿!」
「母后,皇嫂……」
「不許再給她求情!」太后喝道。
昭君並不為所動,在這緊要關頭,她反而更加冷靜。
冷宮是萬萬不能去的,憑著希荷的性格,她一定還會想辦法整她,直到她死。她無所謂,可是雅芳才到淑芳閣,雲妃知道也斷不會放過她,還有何曉曉和姍姍。
想到希荷,剛才還氣勢滔滔的說著話,怎麼公主一來,就變成啞巴了,她抬頭看去,太后身邊哪裡還有她的人影,想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看她依舊站著不動,太后不由大吼,「王昭君,你還在這裡幹什麼?是要哀家叫人來趕嗎?」
「昭君是奉皇上旨意住進淑芳閣,除非皇上下旨,否則,昭君就是死也絕不會離開淑芳閣半步!」
蕭依荷一怔,昭君的這番話完全脫離了原來那個柔弱的她,堅決有力度,乾脆而不失威,隱隱有幾分皇后的威嚴。這便也附和道,「母后,皇嫂是皇兄昭告天下的皇后,你讓她住進冷宮,傳了出去,皇兄的皇威……」說到後面蕭依荷的聲音越來越小,並偷偷的觀察著太后的表情。
太后似乎有些動容,怒氣漸漸熄滅。
袁姍姍突然跪下,「太后娘娘息怒,靈狐的事真的不關娘娘的事,早在娘娘失蹤前,靈狐就不見了,一直到現在才出現,娘娘心地善良,絕不會做出傷害太后的事。」
「是啊,難怪我往這裡走了好幾趟都沒有看到靈狐。母后,靈狐有手有腳,它想到哪裡去就到哪裡去,皇嫂那麼柔弱能阻止得了嗎?反正靈狐都已經死了,你就別再計較了。」
「誰知道她安的是什麼心。」太后責怪道,聲音漸漸的變得柔和,「罷了罷了,哀家也乏了,王昭君,看在公主求情的份上,哀家姑且饒你,再敢有下次,哀家絕不饒你!」
「太后姑姑,那我呢?」躲在太后身後的希荷終於忍不住站出來了,但是看到蕭依荷,又躲了起來。
蕭依荷故意睜著大眼,看著她,慢慢地走過去,擔心的問,心裡卻在偷笑,「希荷,你這是怎麼了?昨天還活撥亂跳的,今天怎麼就頂起大饅頭了啊?御膳房的饅頭有這麼好吃嗎?小青!」
「公主」小青應答。
「你去吩咐御膳房多為我們的希荷小姐準備饅頭,記得一定要是這麼大的。」蕭依荷邊說邊比劃著希荷頭,還惡作劇的要去捏饅頭,希荷嚇得『哇哇』大叫,逼於無奈的被趕下去,面對數十雙投遞過來的眼睛,她真是羞愧難當,恨不得馬上找洞鑽進去。
「哈哈……」蕭依荷捧腹大笑,指著希荷的麵包頭,「這個樣子都進宮來了,你真的是越來越可愛了。」
「你……太后姑姑,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希荷尷尬難耐,只好向太后求救。
「依兒,希荷都這樣了,你就被笑話她了。」太后無奈,這兩個人一見面就吵,也見怪不怪了。
「我哪裡有笑話她啊,是她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人忍不住笑啊。母后,你也要多笑笑,這樣才能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蕭依荷說得一臉無害,卻氣得希荷兩眼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