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藥,喝完牛奶,單飄雪感覺人也精神多了,不過身體依然不是很舒服。
當她放下杯子抬起頭的那刻,撞上的是一雙帶滿寵溺及笑意的目光,跡部景吾坐在單飄雪的身旁,看著她吃藥到喝完牛奶的全過程,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都看的很認真也仔細。
已經多久沒有這樣安靜的相處過的,或許這一刻,他認為是最舒服平靜的時候吧,自從和她分開後,他的心情從來像今天這樣放鬆過,如果單飄雪能瞭解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那麼他不會帶著失去理智和無法克制的心在冰與火中痛苦做著煎熬,甚至不惜一切去傷害她,也要死死守著他唯一也是最不想放棄的愛情。
單飄雪慢慢錯開他專注的眼神,雖然知道此時他的眼神中是沒有任何危險徵兆的柔和,但她還是無法去看,因為看了,她會心軟,會難過,會再一次深陷在無法自拔的淵源中。
「雪」跡部景吾輕輕叫了一聲單飄雪,她再次回頭看著他,下一秒唇被輕輕的附上,她睜大雙眼的時候,他已經離開。
他用舌頭舔了舔沾在唇上的牛奶,似乎在品嚐著味道,接著他的嘴角彎起迷人又幸福的微笑,「很甜」他不愛喝牛奶,因為一直覺得這是幼稚又沒有多大華麗的東西。但是現在不同,只要屬於單飄雪的,他都願意去嘗試,甚至並不是很好的味道也會因為她而變得甜而不膩,那裡裝滿了屬於她的氣息。
這也是單飄雪第一次看到這位高貴一直給人高不可攀的華麗少年,臉上露出如孩子般沒有任何顧及的微笑,他笑的美極了,連眸子裡都帶著美艷的妖嬈。
月光透著樹枝從窗外灑了下來,此時坐在窗下的兩人,帶著美麗朦朧的雙眼相視對方。
他的眼裡帶著美好和幸福享受此時此刻眼裡只有自己的她,而她的眼神卻帶著一抹無法讀解的複雜,眼前的他,時而可以傲慢果斷,時而可以冷漠殘酷,時而可以溫柔似水,這樣的一個人,讓她偶爾可以看懂,偶爾被一道無形的牆拒之千外,就像她當初說的,無論怎樣的努力都無法跟上他的腳步,他的世界,他的性格,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懂得卻並不完全懂得的。
可就是這樣讓人捉摸不透的少年,他的時而可以改變很多事和很多人,無形當中也就成了一種致命的魅力。
「你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看我了」跡部景吾輕柔的聲音先打破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安靜,他凝視著她,烏黑如寶石般閃爍的眸子裡映著深刻的感情。
然而單飄雪從中抽回視線,她輕輕的低了低頭,錯開他那深刻充滿感情的目光,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點堅定都沒有,而且現在完全朝著反方向去走,居然,差一點又受到他致命的一擊,這個人實在太完美,完美的根本沒有理由讓人去厭惡,甚至都差點忘記誰是受害者。
「我累了」她輕輕的說道。確實累了,而且希望景如果還憐憫她的話,那就讓她好好休息。
「我們休息」跡部景吾的這一句話讓單飄雪一怔的抬起頭,疑惑的問:「我的房間呢?」她知道他究竟說的是什麼,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一個房間,和他隔開距離的房間,這樣,不會連閉眼時都要警惕恐慌的做著噩夢或者失眠。
「你在說什麼」跡部景吾這時站起身,看著眼下的單飄雪,有些好笑卻並沒有生氣,「你要和我一起睡,聽清楚了?」他說的理所當然,而且聲音清晰的是故意讓單飄雪聽清楚,他要和她一起睡,這是早已決定也是應該的事,因為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我睡不著,不習慣兩」在單飄雪急忙要說明什麼時,話沒說完早已被他抱了起來,然後朝著床的方向走去。
發現懷裡的身子又一次顫抖的厲害,低下頭看著這一次沒有掙扎的她,但眼裡卻寫滿的恐慌,跡部景吾微微皺了皺眉,淡淡地說:「不會碰你」
簡單的幾個字,讓單飄雪沒有決定是否可以相信時,她被他輕放在床上,沒來得及起身時,他早已與她躺在一塊,然後把她摟入懷裡,溫柔的抱著,「早點睡,明天不是還要出去嗎」他說完話,拉上被子把最多的部分蓋在單飄雪的身上,今晚的夜有些涼,他擔心她會著涼。
輕輕的閉上眼,鼻尖埋在她柔軟的秀髮中,聞著她獨有的清新安心的漸漸睡去。
周圍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傳來的只是恬謐的呼吸聲,單飄雪無法抬頭去看他,只是以那樣貼在他溫暖懷裡的姿勢靜靜的感受著他確實已經睡了。
這一次,他沒有騙她,沒有碰她,而且今晚他所給她的溫柔是無比溫暖的,如果他一直是這樣,或許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會越來越遠,也不會帶著複雜的心情去看待他,甚至產生莫名的厭惡。慢慢的,她放下了一直緊繃的神經開始有了真正的睏意,明天嗎?明天或許出去,是她唯一可以逃離開這裡的機會。
眼睛再也支撐不住的慢慢閉上——所以景,對不起……
天漸漸破曉,黎明的曙光揭去朦朧的輕紗,整所城市被燦爛的太陽照亮,迎來新的一天。
椏枝上的小鳥唧唧喳喳的叫著,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早晨的冷清,單飄雪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緩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抬手揉了揉眼睛後,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身邊,那位少年早已不在,房間裡也沒有他的身影。
好好休息了一個晚上,她身上的力氣已經恢復了,也不難受了,當她可以走下床的那會兒,門「咚咚」的敲響,單飄雪停了停動作,坐在床上看著門被打開,一位女傭走了進來,而且和之前給她送衣服的是同一個人。
這一次,她再一次送來了新的衣服,輕放到椅子上,她轉過身對單飄雪彎了彎腰後微笑地說:「這是少爺為你準備出門要穿的衣服」
「景呢?」單飄雪輕問了一句。
「少爺早上和老爺一起去公司了,他讓我轉告單飄雪小姐,在這裡等他回來。小姐,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嗎?」女傭說完話抬頭看了一眼單飄雪,她對自己輕輕搖了搖頭似乎並沒有什麼吩咐,於是她恭敬的點點頭後離開了房間。
單飄雪走下床,拿起椅子上的那件衣服,那是一件白色帶著層次感的雪紡裙,很漂亮,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欣賞手中這件裙子,緊了緊手,眼裡閃過一絲堅決,無論如何,今天出去是她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