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度過了兩天的不眠之夜了,單飄雪坐在書房裡那張椅子上,手和眼睛都沒有停止過從桌面上的文件中離開。
兩天沒睡,或許對成年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對於未成年身體本來就不好的單飄雪來說,現在她的臉有些蒼白,眼睛下已經出現了淡淡的青色,整個人看起來因為沒睡而導致沉重感。
天空漸漸從昏暗中明亮起來,太陽的半臉已經突破雲層露了出來,晨曦微光的薄紗透著玻璃折射在桌上的紙頁上。點點暈出的微光把單飄雪那張臉托稱的很白,只見那雙好看的藍眸微微一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伸手把終於寫好的企劃案輕輕合上,然後直起僵硬的身體,扭動了一下,起身伸一回懶腰。
「終於完成了」解放似的自語一聲後,單飄雪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馬上伴隨在耳邊是清脆的鳥鳴聲,抬眼望去,幾隻小鳥站在樹枝上沐浴著透過樹葉間隙縫灑落下的陽光。
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的手,在眼前,撐起這薄紗般晨曦微光,嘴上迎來早晨的是一抹清晰的微笑。
整理完桌面後,單飄雪拿起那份自己寫好的文案走出書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跡部少爺,很抱歉,小姐正在休息,你現在不方便進去」
「用了兩天的借口,你以為本大爺會相信嗎?」
路過走廊,單飄雪發現樓下似乎很吵,她回望了四周,發現沒有一個傭人,問不清是怎麼回事,於是她走下台階,自己探探究竟。
「跡部少爺,真的很抱歉,小姐真的在休息」管家堵在台階口是怎樣都不讓,連其他傭人就好像帶著護主的心,紛紛能把上樓的路口緊緊堵住。
「休息?」跡部景吾並沒有被管家們的舉動給激怒,他眼裡帶著質疑盛氣凌人的說:「本大爺是看她有意在躲本大爺才是吧」終於忍不住的他,是這麼主動不華麗的來她家找她,本人沒見到,卻讓這些傭人不卑不亢的態度對待,他,高高在上的跡部景吾什麼被人這樣對待過。
「發生了什麼事?」這時,熟悉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了,當單飄雪站在走廊上往下看時,她的瞳孔驟然一緊後,隨後淡化開了。
「小姐」管家回頭看了看出現在走廊上的單飄雪,眼裡帶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的訊號說:「跡部少爺來找你」
單飄雪輕歎了口氣,似乎早已想到自己這兩天關機有意避開景的舉動,依他的性格一定會主動來找她的。
走下樓梯,對身旁的管家沒事的說一句「你們忙去吧」的話後,管家便會意的對周圍的傭人使了一個眼神,他們都紛紛離開了大廳中。
現在只剩下單飄雪和跡部景吾兩人了。
「為什麼要躲本大爺?」跡部景吾靠近單飄雪,眼睛裡帶著挑釁的意味,黢黑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她。
單飄雪無畏懼的接過他的眼神,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口的只是微微一笑,「景,你多想了,這兩天我真的很忙」
「很忙?」跡部景吾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很忙就可以關機,很忙就可以叫傭人一直以你還在休息的理由敷衍本大爺?雪,你太小看本大爺的智商了」
他似有若無的無心在笑,彷彿就像是聽到最可笑最蠢的笑話,一種凌人的窒息及冰寒的感覺從他身上透了出來。他,跡部景吾,最痛恨別人欺騙他,包括眼前的單飄雪也不行,因為她在自己心裡不同,所以更加不允許。
單飄雪凝視著跡部景吾,淡淡一笑,淡淡的目光有一種令人無法看透的深邃,一雙迷離在後的黯然是這位少年所看不到的,「景,我已經兩天沒睡了,能讓我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在說好嗎?」
現在她不僅身體累,連心都累了,或許…她不在好好休息,會死。
可是此時此刻的跡部景吾彷彿變了另一個人似地,緊咬著她不放,緊緊抓住單飄雪那只纖細露在外的手,冰冷的說:「今天沒有解釋清楚,本大爺不許你走,這是命令」
緊緊的禁錮,不禁讓單飄雪生疼起來,但是這種痛,往往不及心裡的痛,跡部景吾他從那骨子裡透著那般傲氣和武斷,讓單飄雪的心口到處全是冰冷的疼痛和結巴傷口再次破裂,她此時此刻,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我真的好累了,景」單飄雪輕柔的聲音帶著幾乎的懇求,她真的累的要死,所以,景,請別你不要這樣折磨我好不好?
心神恍惚地慢慢放開她,看著單飄雪那雙已經濕潤帶著懇求的眼神,跡部景吾的心好像就被什麼一樣撞擊了一下。兩天不見的她,現在認真一看,面上不僅蒼白了許多,連眼睛下都出現了青色,正如單飄雪自己所說,她真的已經兩天沒睡了。
但是…她居然是第一次用這樣懇求的目光看向自己,那種隱隱約約的疏離感,讓跡部景吾敢想卻不敢承認,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一天,一天的時間,明晚本大爺會在過去我們第一次認識的遊樂場等你」低低的說完話,跡部景吾便轉身離開,不再回頭的往大門走去。
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淡淡白光之中,單飄雪的面頰滑下了一道晶瑩,抬起仰望著已經朦朧的水晶吊燈輕輕訴說著,「明天我一定會去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