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貝一出門就碰上一張狂狷邪魅的臉「要叫我舅舅。」
那人一邊將手裡的蛋糕塞進劉君貝的手中,一邊探頭往裡邊看「這不是我那徒弟嗎?我說,我一共就這麼幾個徒弟,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能這麼對待他吧。」
「哼,玉清硯,我看你是洛城呆膩了!趕緊回你的白茶谷去吧!」
氣勢洶洶的將蛋糕一股腦的塞進他的懷裡,劉君貝對著他狠狠咬牙「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幫這麼個禽獸說話!否則!你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了!」
玉清硯連連咋舌,顧不得清理身上粘著的蛋糕「我看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即刻就帶陽陽他們去小駱那裡住了,給你們夫妻兩個留點獨處的空間。」
「我一口鹽汽水噴死你!」劉君貝抓起蛋糕糊了對方一臉,狠狠甩袖離去。
會被端木煜找到這裡一點也不奇怪,但是她沒想到的是端木煜居然會親自前來,而且還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越想越鬱悶,心底積怨已久的怒氣大有破土而出的氣勢。
將無塵閣的門早早關上,吩咐夥計明天停業。
她就不信了,端木煜拋下朝堂之事跑到洛城來還能呆多久,有玉清硯和駱澤在,量他也不敢對自己來硬的。
鬱悶的坐在空蕩蕩的大堂中,玉清硯這個沒義氣的還真帶著所有人跑到駱府去了。
「娘娘......」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珍兒,兩年沒見,出落的越發水靈動人了,端木煜這個愛吃窩邊草的傢伙,估計早已經把她收房了吧。
劉君貝懶懶的回了一句「你真的認錯人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塵某開門做生意本要一視同仁的,但你們主子一副要吃人的架勢,在下也不敢和你們有什麼瓜葛,還望大人大量,放過在下和在下的小店吧。」
珍兒還是不肯放棄,乾脆坐在她的對面,一臉熱切的看著她「娘娘心裡未解開的疙瘩可以慢慢解開,珍兒一整個心都在您這裡。」
劉君貝冷嗤一聲,轉頭不去看她「什麼疙瘩,我不懂你說的什麼,我乏了,要去睡覺了,小姑娘你大晚上的還是不要到處亂跑的好。」
「娘娘!」珍兒急急抓住她的衣袖「娘娘,皇上無時無刻不在想您,求您再給皇上一個機會。」
劉君貝哭笑不得「什麼時候我身邊的人都變成了『擁皇黨』?請你不要再說了,也不要再打擾我現有的生活!他從我身上奪去的東西還不夠多嗎!」
「劉君貝!」
一聲夾帶著憤怒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她急急轉頭看到那人正沿著樓梯向下走來。
珍兒識趣的屈膝行禮告退,淚光閃閃似是夾帶無限心痛。
劉君貝也要走卻被那桀驁的男子狠狠拽住手腕「朕都來了,朕都走到你的面前了!你還是要逃嗎!朕這是第幾次來抓你回宮了?!」
無盡的委屈將她幾乎淹沒,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弱智女人劉君貝了,她不能哭!不能哭!
毫不猶豫掙脫開他的手腕,「我不要你抓!我哪一次都不想被你抓回去!是你一直在強迫我身不由己!現在,同樣,我求你!要我劉君貝跪下求你都可以!您回去吧!回你的紫禁城中!做你的天子去吧!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端木煜深澀的眸中蒙上一層霧靄,似有滿滿要溢出來的東西卻不能表達,無限情思只化為兩個字「君貝...」
......
君貝,朕的寶貝。
......
低頭的剎那,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終於不爭氣的滑下眼眶「陛下,我已經遍體鱗傷了,我所珍惜的,在乎的一切都為您付之一炬了,求你,不要再來傷害我了,放過我又能怎樣!你是大壅的皇上!為什麼要和我這麼個小女子過意不去!」
「你!你以為朕是在故意找你的麻煩?!」
「不,您不是故意,您有理由,有依據,有目的!您不就是封建迷信,相信我是什麼九天玄女嗎?我告訴您,我不是什麼九天玄女,我就一妖孽,借屍還魂的妖孽,求您大人大量放小妖一條生路吧!」
端木煜恨得牙癢癢,想都沒想直接將其抱在懷中「朕不准你走!你的生路就是我的死路!」
劉君貝強忍的淚水再也憋不住「那你去死!不要再出現我面前!我劉君貝對天發誓此生與你不共戴天!」
端木煜好似雷擊,怔怔無所是從,好似跌下雲端虛無飄渺,又似被荊棘捆縛無法呼吸。
「是因為孩子的事情?我可以和你慢慢說,我可以解釋。」
「不要提孩子!你有什麼資格提孩子!我寧願自己不曾懷過他!我寧願自己未曾來到這個世界!我對你積怨已久!看到你就討厭!你可以走了嗎!」
灑了鹽的傷口被血淋淋的撕開,端木煜不怪她,他知道,自己今日所感受到的痛苦不及她昔日的千分之一。
慢慢松離了她的胳膊「你還沒玩夠是嗎?還想再玩下去是嗎?好,朕這次不帶你回去,等你玩夠了,朕再來接皇后回宮!」
洶湧的淚水奪眶而出,劉君貝幾盡哽咽,目送著那個挺拔的身影離開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她的驕傲,她的自尊,她的憤怒,在這個人面前頓時變的不堪一擊,脆弱的不堪一擊!
簡簡單單的愛向來不可能發生在帝王家,若再繼續執迷不悟那就太對不起讓你活下來的人了。
「我要走了。」
劉君貝宣佈著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消息,大堂中喧嘩的氣氛絲毫沒有半點消減。
「你離本公子的殘血遠一點,小心本公子燒了無塵閣,讓你家少主也沒的活!」
這邊是藍南陽和楓兒左右開弓,大有隨時發出龜派氣功的架勢。
另一邊,駱澤笑瞇瞇的給頭號老妖孽斟茶「您看君貝這裡麻煩的人都走了,師父您老人家還是搬回來吧,把君貝一人扔在這裡徒弟也是於心不忍啊。」
玉清硯很會享受的半躺在榻上「如此,那連君貝也搬過去吧。」
「別,別,師父!使不得!使不得!」
劉君貝扶額無語,以為只有冷酷的殘血在聽她的話,但事實證明她又錯了。
這邊殘血眼尖「公子,徐嬤嬤來了,帶了您愛吃的棗花糕。」
「棗花糕?!」藍南陽不顧這邊劍拔弩張的楓兒直接撲進了進門來的徐嬤嬤身上「棗花糕,棗花糕!你可來了!」
楓兒眼疾手快的射出一枚碧玉鈴鐺,『叮』的一聲在離藍南陽一寸的地方,被殘血射出的飛鏢擊碎。
「小祖宗,老身可不是什麼棗花糕,哎呦,瞧瞧你家那位玉清硯大人,眼睛能殺人的話老身該被戳出幾個窟窿了!」徐嬤嬤忙不迭的拿出食盒。
這邊的老妖孽玉清硯笑的人畜無害「陽陽?」
藍南陽本來洋溢著的小臉頓時耷拉下來「本公子就吃一塊!」
玉清硯但笑不語,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藍南陽卻如遭雷擊,趕忙將手裡的糕點扔回食盒中「不吃便不吃!本公子既然說戒了甜食自然能做到!」
玉清硯猿臂一伸將他抱到懷中分外憐愛,羨煞旁人。
徐嬤嬤咂咂舌頭「少主可有些日子沒去看祈夢了,祈夢可想少主想的越發清瘦了。」
駱澤喝茶淡笑,眸子裡疏疏離離,整個人似乎都不在這間房子裡一般。
被嚴重打擊了的劉君貝無奈「嬤嬤今日來無塵閣有事嗎?」徐嬤嬤先是圍著劉君貝打量了兩圈「老身當年第一眼見到姑娘的時候就覺得姑娘要是作小倌打扮,這祈夢都不及您分毫。」「所以說,本少主若能得了她一根手指也是死而無憾了。」
劉君貝知駱澤是玩笑話,忍不住白他一眼,繼而看向徐嬤嬤「說重點,恭維的話我都聽膩了。」
徐嬤嬤笑呵呵道「今年的中秋佳節,不知姑娘可否願來秦楚樓過?樓裡的姑娘們也都想著姑娘,還想姑娘多教幾首好聽的曲子呢。」
「這...」怎麼說呢,流行歌曲也和英語一樣,長久的不溫習也是記不住的,來古代的這幾年,她已經將耳熟能詳的幾首歌忘的差不多了,還有什麼好教的。
看來以後要多多提點穿越的後輩,趁自己還沒被古代化,趁自己還記得點現代的東西,最好寫在紙上備用吧。
「嬤嬤,不是我不教,實則君貝愛莫能助,因為我打算出去雲遊四海了。」
整個樓裡安靜了,終於因為駱澤噴出了一口茶打破了沉默,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小姐姐!你終於願意繼承本公子的衣缽了?!」
「就你?雲遊四海?劉君貝,你腦袋被驢踢了嗎?」
「作為一個正常的舅舅,不發表言論。」
「公子也要和姑娘一起去嗎?公子的身體...」
「那姑娘好歹過完了中秋再走啊。」
「停!停停停!我只是告訴你們一聲,並沒有要咨詢你們意見的意思。」
劉君貝瀟灑的跑上樓,不顧底下眾人半信半疑的吵嚷開始收拾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