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去白靈家給她過生日,晚上酒喝多了,就在她家住了一宿,我們今天睡到中午才起床,白靈姐只好帶我到外面吃飯,我見菜剩了好多,這麼好的菜倒掉又可惜,所以就…」
「我就說嘛!你那有那麼好心。」
「難到我對你不好嗎?」天天故意生氣。
「跟你開玩笑,你怎麼會對我不好呢!」顧老師對天天一直以來的行為,感慨良深,瞬間臉色深沉道:「是呀!你能把這些剩下的飯菜帶給我吃已經不錯了,我能吃這麼好的菜已經是口福了,像我們這樣的條件已經知足了,更何況我一直提倡讓你把在外面吃剩下的菜一定要帶回來。」
「顧老師,對不起是我又讓你不高興了。」
「沒事,是我想得太多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先吃了,要不待會涼了,還得要浪費我們的煤氣。」顧老師隨時隨地不忘為自己節約。
他們倆人互相開心地笑了,顧老師就接著埋頭狼吞虎嚥美味佳餚……這時天天看到床上放著好多紙船,紙船的帆上寫著好多字,都是一些至理名言鼓勵人生的詞,她無意識地翻弄著,一個一個仔細看著,嘴裡念叨著:人生能有幾回,即存之,便揮之。智慧是勤奮的積累,不是天生有之。無以生,何以死,即生,乃生之價。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生命不在於活的長與短,而在於頓悟的早與晚。心量狹小,則多煩惱,心量廣大,智慧豐饒。遇順境,處之淡然,遇逆境,處之泰然。征服世界,並不偉大,一個人能征服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等等。
看著這些字,她疑惑地問:「顧老師您寫這些幹嘛?」
「哦我下午去河邊,把他們放河裡去。」顧老師輕聲說。
「放到河裡?」她突然意識到顧老師的表情很深沉,心想可能觸及到她的傷心事了,就沒再好意思問。
反倒是顧老師很坦然地告訴了她,原來她寫這些東西是為了祭奠他死去的親人父親和母親還有弟弟——
在她開始懂事時,就發現她的父母一直都不是很和睦,隨著年齡的增長,父母的矛盾日益增加。開始影響到她和弟弟的生活,她從小到大都很堅強自主,弟弟就不一樣,膽怯,懦弱,依賴,見爸爸媽媽整天無緣無故地吵架,打架,就獨自一人躲起來哭泣,就這樣在這種環境下慢慢開始變得憂鬱,孤獨,自閉,一直依賴媽媽生活。姐姐一直鼓勵自己的弟弟,教育自己的弟弟要堅強起來,都無補於事。直到他們長大,姐姐上了北京電影學院,爸媽終於要離婚,在他們從法院回來的路上出車禍死了。從此姐弟倆人變成了孤兒,姐姐還好,很堅強,弟弟突然之間失去了雙親,就像失去了靈魂。由於受不了這種打擊,之後弟弟跳河自殺了。
講完這些故事,顧老師又沉重地說:「我希望這些紙船也可以讓那些自尋短見,自暴自棄,懦弱的人振作起來。」
聽了顧老師的悲慘過去,天天感動的眼睛濕潤了。顧老師居然有這麼悲慘的人生,也沒打垮她,還繼續著自己的夢想。比起顧老師自己已經是很幸運了,通過這次的深入瞭解,天天更堅強執著,奮進,她要完成顧老師的心願,自己的夢想,不管有多麼艱難都要跟顧老師一起堅持到底。
聊完之後,她們一起出了門。在路上分的手,天天去了賓館的劇組面試。顧老師帶著紙船去了河邊,河邊離他們住的地方很近,環境很優雅,河邊上有草坪和樹林,還有幾條通往河邊的小路,草坪上固定著幾把供人休息的長椅。顧老師拿著紙船蹲在河邊,把它們一個個推向遠處,看著他們漂移,順水直下。這已經是她不知幾次放紙船了,她自己也記不清楚,從她到北京來就開始在這條河上向遠方的親人送祝福。
一陣清冷的秋風吹過,這些搖搖欲墜的船票移到了河的中心,有的靠著河邊順水流向下游,這時,在不遠處的河邊上,正蹲著一個人影,急切地撈上來一隻船,感情深刻地看著上面的字跡和內容,嘴上不停地念叨著:是他,是他,我終於可以見到他本人了。他突然站起身子往紙船的源頭跑去,臉的輪廓很清楚地顯示出來,是童文博。童文博一直在等這個人很久了,是這個放紙船的人曾經救了他的命。
就在他當年跳河自殺時,看到了這些寫字的紙船,挽救了他寶貴的生命,他要感謝這些紙船的主人,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現在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他邊跑邊回想往事。很遠就看到一個女人從河邊離開,慢慢順著小路走著,突然見她蹲下去,很痛苦的樣子。童文博的腳步急劇加快,很快跑了過去,接近她,是她!眼前一亮竟然看到顧老師。一直以來想見的恩人是顧老師,他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更感動,對顧老師刮目相看,瞬間,對她多了幾分敬重和仰慕,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驟然上升。
童文博急切關懷地扶著她:「顧老師你沒事吧!你怎麼了。」看見她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他更加心痛:「我送你上醫院。」說著就蹲在顧老師前面,要把她背起來。
此時顧老師很感動,忍著就要流出的眼淚說:「不用童師傅,我沒事只是胃痛而已,吃點藥就好了。」她艱難地打開自己的包,往裡面摸索著隨身帶著的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