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在哪裡?」混混沌沌的,腦海裡一直惦念著點降香,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歐陽洛耶便急著尋找點降香的身影,病臥在床,慘白著臉,卻還要強忍著傷痛,單手支起虛弱的身體準備起身。
「王爺,您先休息。」一旁的太醫看著歐陽洛耶重傷至此還拚命掙扎的模樣,連忙上前制止著。
「她在哪裡?」見無人回應他的話,視線所過之處又無半分那人的影子時,歐陽洛耶怒沉著臉,大吼著,傷口也隨著動怒的舉動撕裂開來,鮮血重染滿了白色的內衣。
隨之前來的南謹宮四大護衛看著歐陽洛耶這番情形還惦記著自己王妃的情形,不禁都在心裡暗自嘲諷著,大名鼎鼎的洛王爺也不過如此而已,終是被一個女人牽引著。
「在隔壁房間休息,她沒有任何的事。」害怕自家爺再傷害到自己,碩鷹連忙回應著,面上帶著不滿和憤恨。他家王妃真心狠,王爺那般愛她,她卻能忍心腰了王爺的命,如今好好地一個人卻成了殘疾。
「帶我去看看。」他是個強者,向來都不願求助他人,但是此刻面對如此虛弱的自己,只得放下自尊心,尋求著旁人的幫助。
「屬下不能,此刻王爺需要的是好的休息。」碩鷹正打算照著歐陽洛耶的吩咐向前扶起他,前往隔壁的房間,卻被暗夜當了下來。
「暗夜,你這是看本王現在奈何不了你了,連本王的命令也不放在眼裡了是吧?」咬著牙,憤恨著,健全的右手捶打在床沿,滿眼的戾氣。
「請爺原、原諒屬下的這番舉動,目前形勢正危機,王爺身為主帥,卻身負重傷,此刻軍心難保有所大亂,若此刻王爺再發生點什麼事,必會對局勢產生更大的動盪。」言辭錚錚,絲毫沒有半分畏懼,站直了身子,暗夜拱手請示著。
「王爺,屬下也懇求王爺為大局著想。」有人開了先例,其餘人也跟著跪下請求。
「好啊!好啊!一個個的都不講本王放眼裡了,是吧,怎麼,現在想趁著本王傷重之際,以下犯亂了?」視線在看向自己斷去的左臂肩頭,歐陽洛耶又想起了先前那一幕,點降香抽出軟劍時那平淡的幾乎冷漠的表情,在他本就空蕩的內心上留下了更深更大的缺口。他從不願接受自己是個軟弱的人,然而此刻,他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堂堂的領兵主帥,卻還要自己的部下突破重圍將他帶離敵營之中,現在,一閉眼就想起自己先前那副虛弱無能的求助模樣,倒在血泊之中,等待救助。
「王爺,屬下均是為王爺著想,絕無半點違逆之心。」一聽歐陽洛耶如此說法,跟在歐陽洛耶身邊多年的二大護衛皆是齊齊單膝下跪,以表忠心。
「都下去吧,暗夜,接下來的戰事還得有勞你。」閉上眼,不在就著之前的話題討論,直接打發著滿屋子的下屬退去。
「末將告退」
「屬下告退」
烽火在戰場上蔓延著,嚴辭派兵將歐陽洛耶斷臂,目前大野兵力失去主將領兵,歐陽洛耶身邊護衛代職一事報知龍煜形時,南啟朝內上下滿心歡心,皆認為吞併大野,指日可待。
「好,很好,哈哈哈……」落座在朝堂之上,龍煜形滿面春光,欣慰不已,連眼睛裡也泛起了喜悅的光芒。他當時就猜想道南啟兵力強勢的情況之下,大野一定會採取閉關防守不戰之策,因此,他才會拿點降香當誘餌,引誘歐陽洛耶孤軍深入,雖然此次並沒有如自己所設想的那樣要了歐陽洛耶的命,但是也差不多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如今只有單臂的歐陽洛耶,再怎麼強悍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況且,他認為一個殘疾的人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同健康的人相比的。
「皇上聖明,日次一來,大野在不久之後便會成為我南啟王朝的囊中之物。」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為官之人,大多是懂得拍須遛馬之人,看著龍煜形一臉放肆的笑顏,一個個的都俯身稱喝道。
「哈哈……」放眼縱觀,看著一地的大堂臣子,聽著宏亮蓋頂的喝願聲,龍煜形滿腔的熱意逆流翻騰,是時候出最後一張王牌了,這次,他定要歐陽洛耶舉著白旗對他俯首稱臣。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當阿弩帶著好消息回到野莻城內,途中見到的便是一地的死屍和戰地橫流的鮮血,心裡大驚不已,奔至城內,卻聽聞歐陽洛耶斷臂一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前往歐陽洛耶的寢殿,見到的卻是昏迷不醒,臉色慘白,臥床而睡的人,問了許多人,卻無人肯提起此事,於是只得叫來自己的屬下,青嚴。
「回上尊大人,南啟利用洛王妃,將洛王爺誘至城下,王爺的左臂也是洛王妃砍斷的。」一句簡短的話,過程已不必細說,阿弩便知道事情的大概,歐陽洛耶當時定是被喜悅和興奮蒙蔽了眼,他是個鐵男兒,受再大的傷,也決不至於想如今這樣一蹶不振,怕是內心被傷到了極致的地步吧!畢竟如此待他的是自己最珍愛的女人。
「可是屬下也發現一件怪事」
「何事?」
「洛王妃好像深重蠱毒的控制,屬下想,這和洛王爺受傷只是緊密相關。」
「從何得知?」蠱毒,這片大陸上沒有聽說過蠱毒流傳的事啊,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淡繼江湖了,這話又從何而來。
「隨行的軍醫檢查所知。」
「陪我去看看她。」黑眸緊瞇,感歎道,這世間竟還有如此狠厲之人,竟然將此等陰毒的手段用在柔弱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