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從沒想過,帶兵奔赴殷國前往支援,換來的卻是極速的滅頂之災。
作戰途中,國內傳來危急信件,南謹宮派兵突襲,另外一隻不知名的百萬雄師突破進攻,都城淪陷,皇宮之內,無一人倖免的被屠殺,司南接到這封信時,當場昏倒在營帳之中。
「父皇怎樣?」昏睡了喜酒,司南漸漸地甦醒過來,睜開雙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跪立在床榻之下五米之遙的送信使者,受過重傷的肩膀已經經過處理,那綁著白紗還帶著紅色血液的傷患處,司南眸子裡呃灰暗之色更顯得沉重,刻意壓低自己內心的悲痛,他淡淡的問出聲。
「聖上……聖上……駕崩了……」底下的人一臉顫抖的摸樣,生怕這樣的結果激怒了這個陰沉不定,心思頗重的太子,顫抖著身子,磕頭請罪,「屬下無能,敵方軍力強盛,我軍無力抵抗,有加之……」他想說太子您又派了大量的兵力增援殷國,國內自是力量薄弱,但終因害怕而無法說出口來。
「駕崩」咬著牙,慢慢地突出這兩個字,丹鳳眼裡沒有了往日的魅惑,漸漸地變得陰暗嗜血。踏著輕而有力的步伐,走到他面前,伸手大力的一掌揪著他衣服的領口,往上一提,撐起他的身子,邪妄的看著他,臉上泛著冷意,「你在胡說什麼?」
「太……太子……」小士兵嚇得面色蒼白,掙扎之下,受傷處留出更多的血,白紗綁著的胳膊有力無力的晃動著,怕極了。
「太子請息怒」站在一旁的貼身下屬眼看著司南臉上的殺機閃過,急忙勸阻,在這樣下去,只怕是會引起其他士兵的恐慌,太子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將怒氣撒在有功之士的身上,國家不是他們導致滅亡的,怎麼說他也是冒死前來傳達消息的,沒功勞也有苦勞。
「彭咚」一聲,司南直直的將他摔下,丟出老遠的距離,那個被嚇得險些尿褲子的人,就這麼直直的昏死過去。
「將他拖下去」就是這些沒有一點骨氣的士兵,他的國家才會毀滅,疼愛他的父皇才會逝世。
「太子現在應當靜下心來,努力幫殷國獲得勝利,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復國。」
「你先下去,本宮累了。」司瀛的死,對司南而言是極大的打擊,從小到大,失去母后的他,就只有父皇一個人愛著他,能夠被他當做是親人的也只有他,如今他死了,司南覺得自己的心突然變得很空,沒了方向感,那種寂寞的情緒彷彿要將他吞噬在黑暗之中,再也出不來。
「是,屬下告退」大戰已經將他折磨得筋疲力盡,如今,滅國之事怕是要將這個好強高傲的男人弄得更為難看。深深地凝望了緊閉著雙目,滿臉悲痛之色的男人,深吸一口氣,貼身侍衛轉身沉重的走了出去,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還有許多。
「今天這天氣真是明媚啊!」空曠的御花園內,龍煜形一身明黃的便裝衣袍,坐在涼亭之中,旁邊是穿著華麗,抱著音器的藝伶,彈奏著優美的琴曲。龍煜形的身後跟著貼身侍候的宮奴,涼亭的石桌上擺滿了各色點心,看著極為爽口,龍煜形面帶喜色的品著宮人遞上來的點心,心情愉悅到了極致的地步。
「聖上說的是,深冬季節,暖陽之日本就不多,再者這地是南方,多霧著,如今能有這麼個陽光普照的日子,還真是不多見呢!」貼身的大內總管抄起一副軟綿綿的嗓音,喜色的說著。
「這話說的好,哈哈……」龍煜形聽完總管的話,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那聲音爽朗有力,叫離得多遠的龍郅也聽到了。
「父皇看上去很精神,怎麼有誰說了愉悅父皇的話了?」龍郅挑眉看向一干跪下對著自己道安的人,邪笑的說著。
「八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身吧」說完,逕直坐在龍煜形身旁的空位上,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糕點往嘴裡送去。
「看你這樣子,一點皇子風範都沒有。」像個地皮小流氓似的,龍煜形假裝嚴肅的呵斥著,他這個兒子真讓他頭疼啊!
「父皇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現在還把這話掛在嘴邊,不覺得可笑。」他反駁回去,臉上依舊帶著不正經的笑意。
「你這段時間都去哪了?」撇開這些閒了沒事的話題,龍煜形將問題回歸到最主要的事情上。
當這個高大尊貴的男人一說出這話時,大內總管太監立馬帶著眾人離去,這個時候,聖上要和皇子談論他們這些下人不宜聽到的話題。
「沒去什麼地方,和師傅他老人家一起閒遊而已」
「你去找歐陽洛耶了」
「父皇」
「戰事進行得很順利,如今羅國也滅了,南謹宮那邊,你認為應當如何處理?」見他不願意提及此事,於是龍煜形將話題轉到當前局勢之中。
「那些都只是私怨,南謹宮並沒有要一統天下的意思,他們的矛頭從來就不曾指向我們南啟,不惜要將目光放在他們身上。」
「那麼你的意思是……」
「坐山觀虎鬥,適時的派遣大量的兵力支持立國的戰爭,然後……」
「和我想法一致」龍煜邪氣的笑著,看著龍郅的臉上帶著認同。
「如果說我是邪惡的化身,那麼父皇你根本就是邪惡的根源。」龍郅家准過後怕的聳動著肩頭,面帶恐慌的說著。
「臭小子,朕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為了咱們的國家。」氣急敗壞的向丟去一盤子的糕點,怒視著面前這個扮相極其噁心的傢伙。
「為了我,父皇,說這話還是講點良心好不好,我這人閒雲野鶴慣了,怎會需要這些。」他怒視回去,因該是他為了他好不好,不然他也不會對那個人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說到底他犧牲的更多。
「你這個混小子,朕告訴你,這個位子你坐定了」
「如果是要犧牲那麼多人,我寧可不要」龍郅輕聲嘟嚷著,尤其是要對那個人干他不願意的事。
「有些人不需要記得」龍煜形怎會看不出他的心思,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他放棄那是不可能的事。
「父皇……」他的話,龍郅一點也不認同,正想反駁回去,卻被他一個厲眼給瞪回,叫他開不了口。
「朕告訴過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別為了那些有的沒的毀了自己的前程,這個大陸總要有個能者去征服。」龍煜形在他面前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這個江山將來是要交給他的,讓他明白這些道理,是他現在必須要做的事,眾多皇子之中,他看中龍郅,除了看在他足智多謀,頭腦國人,有廣納賢能的胸懷外,也是看在他重情義的份上,但輕易只是正對自己的同謀者,不在於敵人。
「兒臣知道,兒臣先告退了。」說完,抿嘴一笑,順道拿了塊高點放在自己的手上就離去了,龍煜形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歎息不已,怎麼他好不容易看中的繼位者如此不注重權利與名義的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