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又歎息了,她家小姐一天到晚幹得最多的事就是哀歎了,這不剛進了屋,就看著那一身雪白的人依著窗戶獨自憐憫,「小姐,天冷也不多穿點。」嘮叨是嘮叨,綠紅還是很體貼的替她披了件白色的披衣。
「這日子真實難熬啊!」被人嘮叨是件很幸福的事,但是她現在卻笑不起來,自從歐陽洛耶離開後,她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脆弱了,也越來越孤獨。
「小姐是想王爺了?」綠紅嬉笑的說著,手上沒停住掏炭爐的動作,這裡是北方,一到冬季就冰冷異常。
「他……是有些想了。」點降香甜甜的一笑,扭過頭又看向了窗外。
「小姐」驚喜的叫出聲,綠紅跳著跑到她面前,一臉不可思議的說,「小姐變了耶。」
「哪裡變了?」她有變麼。
「小姐以前從不會承認自己思念王爺的,一張嘴老是緊閉著,什麼都咬著不說,即使對王爺的心思放的再重。」
「真的是這樣?」不自信的問,以前她真的是這麼對他的。
「小姐,去看看少爺吧」
「恩」
「丞相大人,這是司南太子的信。」璃國和大野達成聯合意識的事讓曹章甚為擔憂,他期待過司南會暗中協助自己,但是卻沒有把握,這會手裡握著他的信件,內心忐忑不安,手指顫抖得不知作何行動。
「相爺」一旁的侍衛焦急的呼喚,這是救命的事啊,相爺還如此磨蹭。
知道屬下的擔憂,為陣軍心,曹章還是硬著頭皮看完了司南寄過來的信件。
「相爺,他怎麼說。」相爺的臉色著實是難以猜測,一會黑一會白,神情難以捉摸。
「傳令下去,明天若有一對穿著我軍軍服的糧運隊伍進駐城下,立刻開門迎接。
「是」縱有疑慮,下屬還是聽從指令,這就是所謂的軍令如山。
待周圍將士都全數退下,曹章方才又再次拿起那封信件看了起來,歐陽洛耶既然已經給了司南一封警告信,他為何還要以身犯險的幫助我,他又從何得知我軍目前糧餉急缺,他說的送糧隊伍能為我所用,那麼必是有能之才,但為何又是從我軍的都城出發,難道只是為了讓歐陽洛耶相信這支送糧隊伍是我朝堂自助,而非他所願,又或者……若果真如他所想,以現在的目前形勢來看,自己是蟬,歐陽洛耶是螳螂,那麼司南就是只黃雀,他將是個多麼危險的人物。
「王爺,為什麼這次的軍事部署要讓張槐參與其中,以他那樣的蠢貨,簡直是侮辱了我大野的戰士。」營帳之內,碩鷹不滿的叫囂著,就剛剛張槐那頷首懦弱的摸樣,他就氣不打一處的上來,不懂軍機部署,他是文員,這可以原諒,僅為爭一個軍事支配地位,居然連戰場突然換將實乃軍事大忌都不知道,這個可以忽略,主要的是他們軍隊有比暗夜優秀的大將麼?
「鷹,你的脾氣該收斂一下,別壞了爺的大計。」遷沿雖不認同張槐,也不屑與其合作,但是此刻正值大戰之際,王爺還需要他們的合作。
「暗夜留下」沉寂良久,歐陽洛耶才從主位上站起來。
「屬下告退。」其餘三人都緊跟著離去,跟在王爺身邊,有些話不用說明,他們也都明白,此刻王爺定時有要事要與暗夜商量。
「戒律堂那邊可有消息傳來。」(戒律堂不僅僅只是一個處罰機構,它更是歐陽洛耶指派暗夜建立的一個情報組織。)
「持續半個月的戰爭,殷國軍隊的糧餉本已缺乏,他們派出去的救助情報也被我們攔截,連運道也被封鎖,但是今天一早,殷國的運糧隊伍卻成功的抵達了城下,本打算施用的圍困政策變得不可施用。」
「難道我們的人在整個過程中絲毫未曾察覺,那麼大一支隊伍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敵方部隊中。」冷眼質問,「若是如此,暗夜,這算不算得上是你的失職?」怒火滔天,這簡直就是對他的奇恥大辱。
「事過之後,屬下甘願領罪。」回答的不卑不亢,身體依舊挺得直直,歐陽洛耶發起狠來是特別難以承受的,但是自己失職是事實,
他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好,很好。」咬牙切齒,如果可以歐陽洛耶真相一掌拍死他,但是不可以。「先下去,讓你的人盯緊點。」
「屬下告退」拱手鞠躬,直接退下,獨留他一人在這空曠的營帳之中。
「你知道原因麼?」對著營帳外的人輕問,順勢在坐塌旁的酒盤上倒上兩杯酒,「這是川南進供的桂花香」
「洛,你要誘惑我進帳,好歹也該用美女招待。」一進帳,古楓巖就瞧見歐陽洛耶端著一杯酒在鼻尖出深嗅,緊瞇著眼,好似享受。
「那你可以不喝,本王不會強求。」心情不好,就更別指望他口氣會好。
「再怎麼說也是川南的掛花香,每年年產量都不超過四壇,怎會拒絕。」用古楓巖的話說,在美酒美食美人面前臉皮厚一點是很有必要滴,不用他請,他自己就開始拿起杯子喝了下去。
「你對此有何看法?」不饒圈子,歐陽洛耶在他即將喝下第二杯的時候搶過了杯子和酒罈,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什麼?」
「……」他不語,只是用駭人的眼神瞪著他。
「這次我是真不知道。」嘴角細微的抽搐了下,很是短暫,又恢復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你……」他的抽笑歐陽洛耶沒有忽略掉,但只當他是自嘲而沒有過多的懷疑,斂了鋒利的眼神,掉過頭,直視前方說,「我並沒有把你當做我的工具,我直視習慣了和你商量,我不是只記得你是個江湖百曉生。」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但是古楓巖知道那是他最真實的想法,他從不需要去奉承誰,他本身就是個高傲的王者,這個時候,他很像哭,心底暖暖的,眼也跟著濕潤,他假裝無辜的問,「怎樣,還給我喝不?」
「不了,小酌怡情。」聲音恢復以往的平靜暗啞,抱著酒罈起身出去的那刻,又扭頭看著古楓巖,說,「你還是適合去遊山玩水,軍隊不適合你。」
「知道,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