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聽此,緩緩道:「鬼城城主早就很久以前就已經進入了沉睡期,這一睡就睡了十年,除了鬼城之中的人知道這件事其他國家的人並不知道,所以在樓瀾進入鬼城的那一年,鬼城正好處於衰竭期。」
「瀾王,戰能殺伐天下;文能詩書傳誦;改體制制農具,開墾土地,種田莊稼,無所不能,所以在短短半年內他就扭轉了鬼城內所有的劣勢。若是城主沒有醒,也許他就是下一代名副其實的城主。只是……」樓蘭的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怒還是怨,簡單的講述著那個他生命轉折點的男人的事跡。
蒼玉擰了眉,「只是城主還是醒了。所以他注定無法成就他要完成的事情。」
「瀾王被趕出了鬼城?」欒皓皺眉,若是鬼城城主那麼絕對會做出過河拆橋的舉動,雖然鬼城城主已經在歷史中翻捲,但是遺留下的鬼城影子始終在。
聚東國是一個善戰的名族,從北部一直打到南部,佔地為王,部落分級,儘管是一盤散沙但是實力卻是不容忽視的。這些年更是韜光養晦積蓄人力財力,相比之下婁夢卻是沒落的多了。
夜風起,涼意起,鳳絕山本就陰寒,此時更是冷得牙齒打顫,要不是幾人內力高強早就被淹沒在雪原之中了。
樓蘭聽的欒皓的問話不覺笑出了聲,「被趕出來?他這種人絕對不會讓自己身處劣勢的。」
屋中沉默許久,樓蘭緩緩轉過身子看望窗外,明亮的月光照在白雪皚皚的地面上反射出冰晶般的璀璨。
「強者,永遠只會合作。然後自相殘殺。」
蒼玉若有似無的點了一下頭,欒皓俊秀的眉宇軒了軒,屋內的氣氛更加的沉重。
瀾王,這個代表著傳奇的兩個字,他的事跡早就傳遍了三國,甚至連管羽國也早已耳聞了他的事跡。管羽國是個島國,終年濃霧瀰漫,位處浮湖一島佔盡天時地利的優勢,要到管羽國必經河流支道,暗礁漩渦,無一不是致命的危險。
當年瀾王被圍剿的事情三國皆知,除了婁夢其他兩國都派出了密探密查此事的真偽。瀾王一身鮮血出現在京都城門口,一槍一刀,刺骨森森,各國的密探在看到如此情景的時候都不禁動容,要是換成其他的任何一個人恐怕都已經倒下,但是他沒有,他——瀾王,死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倒下。
之後的囚禁,出逃,報仇,變得如此的順理成章。樓錦塵,樓宇及不顧其他兩國的虎視眈眈滅他三萬軍隊,此恨此仇怎會輕易的放手!
過往的塵世現在由他如此的娓娓道來,樓蘭突然覺得一切都是與自己無關卻深入骨髓的,那個人身體內雖然流著與自己相同的血液,可是論智謀論手段他都不及他的三分之一。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做怎樣的豐功偉績,也沒有那麼大的報復。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每天都能活在太陽底下。
夜晚已深,蒼玉站了起來,「你們兩個準備準備,明日我們去沙漠之城。」
「真的?師傅,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出山了嗎?」欒皓興奮的對著蒼玉的背影大喊,難抑心中的激動。
要知道自從蘇小鹿出了事之後他每日都覺得這是一種煎熬,不能出山尋找自己在乎的人的生死,卻只能坐在這傻傻的等待,這下好了,他終於可以和師傅出山了。
門被很大的力道關上,屋內一時間靜寂了下來,顯得蕭條清冷。他撫摸著桌上的圖,眼裡是一片溫柔,嘴角上揚,那樣的撫摸仿似在與自己的愛人親暱。
刺繡是一門有需要耐心的活,她不是真正的要去學,而是要他手下的一針一線幻成詭異的八卦陣,臨門死陣!看來,她早就在防著自己出事,臨到最後還把鬼圖給了他。那是生的希望,那是最後的一盞明燈。
沙漠,死亡之地,沒有人能在這樣一塊地方存活上一年,沒有水沒有食物,什麼都沒有,站在這一方天地中,擔心著沙之襲擊——沙暴!
蒼玉和樓蘭幾人連續趕了十天的路程終於到達了這塊象徵著死亡的地方。這塊有著她最終痕跡的土地。
沙塵飛揚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幾人都穿戴著沙之蓑衣站在沙之臨界點遙遙望去。半響欒皓伸手遮住被風沙吹的疼痛的眼睛,聲音沙啞的好似吞進了沙子,「這就是沙之國?」
風捲,沙飛,樓蘭沉默的望著腳下的土地,淡淡的「嗯」了聲,良久之後他抬起頭,望著天地交接處璀璨一笑,那眼裡的堅決讓人不敢褻瀆。
她,來過!所以他來了!她,留下,所以他也來了!
沙國,僅僅是聚東國的一個部落,在聚東國的歷史上被稱為沙之部落。沙之國的人從不與外人接觸,也從不與外界交際,他們存在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守護鬼城。
三人踏進沙地的同一時刻,頭頂響起了一陣尖銳的鳴叫聲,刺破了藍色蒼穹。
幾人立即剎住腳步抬頭向上望去,一隻黑色蒼鷹展翅翱翔於藍天之下,那犀利的黑鷹之眼即使遙在地上的三人也不覺膽寒了一下。
「走!」蒼玉收回視線,聲音裡所夾雜的嚴肅不禁讓幾人都神色一正。
樓蘭和欒皓兩人同時點了一下頭,腳步堅定的朝茫茫沙漠走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兩道黑影正不緊不慢的跟著他們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沙漠之界。
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仿似有一條線正牽引著他們往同一個方向而去——
(今天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