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沒了辦法蘇小鹿只能提前離開,叫碧影拾掇好一些零碎的東西,管叔也早已備好了馬車,蘇小鹿卻坐在鏡子前反常的照起了鏡子。
碧影進門後愣了半響,緩過神後走到蘇小鹿身邊低頭悄聲問道:「王妃,你,身體還好嗎?」
蘇小鹿淡笑著瞥了一眼木訥的碧影,伸出食指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去車裡等著,我還有點事情,若是一個時辰之內我未出這蘇府,你和管叔就帶著夜公子先回瀾府,剩下的事就交給瀾王吧!」
碧影聞言身子一顫,「王妃……出了什麼事了?」
「能有什麼事?」蘇小鹿對著銅花鏡照了照,理了一下頭髮,站起身回眸一笑,眼神中透出的清澈反射著動人的光澤,她說:「玩捉老鼠的遊戲,從來沒有人會玩膩的。」
窗外的陽光慵懶迷人,懶懶散散的穿透薄薄的窗紙照映在地面上,碧影盯著腳底那一簇樹影,心慌不已。
正如蘇小鹿所料,碧影才出門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蘇遠就派了人來請蘇小鹿去了書房,一路上分散在兩側的侍衛個個面無表情,在蘇小鹿走過的時候,眼睛會不經意的在她的臉上掃一下。
管家替她推開門後便悄然離開了,蘇小鹿雙手塞在寬寬大大的袖袍內,大喇喇的走了進去。
蘇遠正背對著大門而立,他的身後一排整理的有條不紊的書架,從蘇小鹿進門後,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書架上的那些書,而唐氏則坐在一側,端著青瓷茶盞,凝視著進門的蘇小鹿,笑的高深莫測。
蘇小鹿打量了一下唐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斂瞼垂首,遮掩了眼裡流動的洶湧。
唐穎一開始還在有模有樣斜視著蘇小鹿,但漸漸的被蘇小鹿嘴角意味不明的笑給激的渾身冰冷,她怎麼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很可怕,莫名的,她心底升起一股恐懼。
那笑,明明不是很冷,卻讓人聯想起了修羅地獄。
書房內驟然凝聚一股無形的壓力,甚至連背對而立的蘇遠也隱隱察覺了什麼,他微微側了側頭,在看到蘇小鹿的那一瞬間,眼神淡漠的似乎此女子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一句簡單的:「你來了?」
蘇小鹿沒有抬頭,依舊攏著袖子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
蘇遠不算很老,但是頭髮已經花白,面目還算清雋能看出年輕時也算是個美男子,但是人是抵擋不住歲月的痕跡的,即使你的容顏老的緩慢一點,頭髮是無論無何也不會去欺騙世人的。
眼中秉射出的精光能讓一般的人膽寒,他是個商人,能很精準的猜出別人的想法,而此刻,他竟然摸不清他眼前這個小女孩的心思。
目光停在了那一朵蓮花獨藕般的笑上,蘇遠心裡突然沒了底,背在身後的雙手一緊,聲音壓低了些,更顯得威力十足:「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次回來別跟我說是為了探望我這把老骨頭的。」
蘇遠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蘇小鹿面部變化,但是很遺憾,蘇小鹿這種人是成了精的,想從她嘴裡套出點什麼來簡直是比從狗嘴裡吐出象牙來還難。
隨即,蘇遠沉了聲,提高了音調喝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在我府裡做的那些動作,本府裡的人還沒全死光呢!還由不得你這個孽障來瞎折騰。」
蘇小鹿那是鐵了心的不理會,蘇遠說的每一句話她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管你扯破嗓子還是天塌下來,關她屁事!
蘇遠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頭的火燒的更旺了,一掌拍在書桌上,雪白的宣紙滿天飛舞,桌上的書跳躍了幾下掉在了地上。
一雙青蔥白玉般的手適時撿起了地上的雜書,唐穎抬起頭來,把手中的書放在桌面上,對著蘇遠嗔道:「有話好好說,發這麼大的脾氣值得嗎?這脾氣也得對準了人發才行,要是花了力氣還討不到好那不是虧了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