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小鹿是第一次出遠門,這遠門實際意義上也就挺多坐一個多時辰的馬車,現在卻是丟了馬車丟了人。蘇小鹿很鬱悶,為什麼救個人非得搭上自己呢?
樓瀾給自己的信箋上也沒說一定要救夜如年吧?這麼說來自己的確有點多管閒事了,別人的生死對於自己來說有什麼意義麼?
皓月當空,雲層灰濛濛的遮掩了半個月亮,聽說月宮裡住著個嫦娥,蘇小鹿對月宮裡的嫦娥一直很感興趣,她總覺得一個好好的人突然之間變成神仙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為什麼她別的地方不去偏偏呆在月宮呢?月亮那麼大一個,為什麼就只能造一個那麼小的月宮呢?
「王妃,你在看什麼呢?」
碧影托了荷葉盛了些水過來給她解渴,蘇小鹿瞥了一眼荷葉中清澈的水,笑道:「你喝吧!我向來對喝水減肥保持嚴重的質疑。」
碧影歪頭眨了眨沒聽明白她講的是什麼,但還是默默的捧著荷葉坐在就近的一個石頭上,「現在我們該往哪個方向走啊?」
荒郊野嶺的,卯不定等一下從哪竄出一隻野獸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是就這樣命喪荒郊了?碧影皺著秀氣的眉,心裡默歎:王爺應該會來救她們的吧?
頭頂的樹葉隨著風吹發出沙沙的細碎呢喃,像是情人之間的密語,又像是親人之間的溫和。蘇小鹿橫躺在草地上雙手插在發間,散了長髮,密密麻麻的頭髮撒了一地,美的就像是樹林中的妖精。
碧影坐在旁邊有點看癡了,心裡想著王爺真是好福氣居然能娶到王妃此等女人,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耀眼氣質跟當年意氣風發的王爺是何等的相似。
而,現在王爺——
想到這些,碧影忍不住開口道:「王妃,你還會不要王爺嗎?」
蘇小鹿望著頭頂上空的星星,驀地聽到此話,兩眼眨出水霧色的笑意,微微側了側頭對著碧影戲謔道:「放心吧!本王妃是不會設置三宮六院的,今生本宮就專寵瀾愛妃一人了。」
碧影聽言大駭,紅著臉啐了她一口:「王妃,你說什麼胡話呢!」
幸好這是在荒郊野嶺沒人聽見也就罷了,要是被有心人聽了牆角去,指不定又要捅出多大的簍子呢!
蘇小鹿收了玩世不恭的笑,斂了眉,轉頭重新凝望著黑幕色的蒼窘,喟然長歎,有些事誰能給出承諾呢?她蘇小鹿就是一個從來不相信承諾的人,她又怎麼可能去給別人最廉價的承諾呢?
愛?她不信!是,她承認她對樓瀾的美貌外表有點興趣,可是也止於此,若說更深沉次的接近相處,她絕對不會去愛上那個男人。永遠不會喜怒哀樂的人,你永遠看不見他的內心,她本來就活的很累,她不希望以後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要天天靠攛掇各自的心思去過日子。
而,現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前路雖迷茫但至少她現在還活著不是嗎?還能每天肆意的小賭一下體驗著人生,若是哪天真一覺睡到閻王那裡去了,她還真不知道找誰哭去呢!
翻身閉上眼,蘇小鹿拍了拍身邊的草地,「睡吧!有事明天起來再說!天塌下來當棉被蓋!」
碧影望著那道纖細的背影心裡一陣發酸,她知道王妃很愛笑,笑的那麼美,那麼純真,就像冬天的雪一般,可是她自己也許永遠也不知道,她笑的時候眼裡的空洞比她家王爺還要濃重,有一層化不開的雪凝集在那裡面。
這樣的她,總是讓人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