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停下來之後才發現時辰已晚,蘇小鹿乾淨喝了薑湯一抹嘴巴就跑去蹭床去了,看也沒看樓瀾一眼,好似壓根就忘了有這麼一號人的存在。
蘇小鹿一沾床就睡著了,她的睡眠其實很淺,腦海中也總是會閃過一些畫面,倏然一睜眼,蘇小鹿似乎想到了什麼,坐了起來撓了撓頭,表情痛苦的下了床,也懶得趿鞋赤腳踩在涼涼的地板上。
掀開珠簾墜幕,那道清冷的背影果然還坐在那。撇了撇嘴,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其實有時候很孩子氣的,倔的跟頭牛似的,要瘋起來恐怕拉都拉不住。
輕手躡腳的走過去在他身邊站了幾分鐘,他依然不回頭,鼻子裡也沒哼聲,安靜的連身邊空氣流動的聲音都能聞匿出來。
無奈她只能蹲下身子,他的個子很高,蘇小鹿一蹲下去就明顯矮了不是一截半截的,「還不去睡覺?這月亮很好看嗎?」
她揶揄他,他沒有半點反應。眼睛都沒眨一下。
由於剛從床上爬起來,身上仍舊是雪白色的褻衣,蘇小鹿把以前微厚的棉布褻衣改良成了雪紡的那種輕盈紗布,所以一傾身,狹窄的肩膀兩邊衣裳塌下,微微露出若隱若現的乳溝。
樓瀾無意間一瞥,嘴角上揚一縷似笑非笑的詭魅,手一撈,把蘇小鹿從地上撈了起來,欺身上前,嘴唇毫無預警的擷住了她的粉潤。
蘇小鹿一怔,卻在最短的時間內反攫住他的嘴唇,他的薄唇軟軟的,像是棉花糖,還帶著點淡淡的甜味。蘇小鹿的動作完全在樓瀾的掌控中,一吻之後,反倒是他放鬆了下來,蘇小鹿小雞啄米似的攫住他的唇猛啃。
用完之後,蘇小鹿抹了一把嘴說道:「真甜,比我小時候吃的棉花糖還甜,樓瀾,你小時候吃了多少糖啊?」
樓瀾深深的凝睇著她的雙頰,她的臉微紅,看上去格外漂亮,披散的頭髮懶懶的順著她的腰際下滑,她就像個仙女從畫中來,清純乾淨。
可是他知道她是有毒的,她不是開在艷陽下的牡丹芍葯,而是勝放在冥界河邊的曼珠沙華,妖艷異常。
雲層透出,一縷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面沉如水,那雙眼睛勾魂攝魄。她仰面,他低頭,視線在空氣中相撞,緊緊膠粘,繾綣逶迤。卻沒有曖昧。
雲城飛和雲曉霧離開不久後蘇小鹿和樓瀾也被放行了,蘇小鹿知道這次能得救不得不虧得雲城飛的一座城池,鬼城雖不是什麼軍事要地,可是在婁夢國心中還是有著獨一無二的地位的。
既得一城,便永世是城中之主。但是離開之前,樓錦塵召見了蘇小鹿,樹下影光綽綽,他英俊的面容掩映在陰影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蘇小鹿雙手抱胸斜靠在那棵大桑樹下避涼,樓錦塵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一張無所謂吊兒郎當的表情,心下騰升怒火,傾身上前,手撐在樹桿上,聲音寒冷刺骨:「女人,不要太猖狂,別以為得了一座城就得了天下,想幫他掌控天下,你這點火候還遠遠不夠!」
蘇小鹿睜開半瞇的眼,星光點點盈滿眸眼,「錦王,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樓錦塵一甩袖子退開半步,俯瞰著那雙從來不肯服輸的眼,抿唇隱忍的聽著她緩緩的述說:「在我能容忍你的時候請你自覺收斂一點,警告從來都是分等級的不是嗎?」
伸手摘了一片翠綠葉子放在嘴裡吹了一聲,她的聲音清脆曼妙,散發著嗜血殘忍:「別以為權勢能壓制我,別說我本沒想過這些,若是我想了,你以為……」
風起葉落,她綻放一抹耀眼奪目的笑:「你能奈何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