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日頭漸漸偏南,殿堂內流動的空氣也顯得潮濕而悶熱,搖蒲扇的宮女手中的動作依然不緊不慢的一上一下。
只有蘇小鹿的臉色煞白煞白,額頭上沁出珠珠水滴,在外人眼中開來她是熱的,但樓瀾明顯看到了她身體僵硬了一下。
她的手很纖細,骰蠱攢在手中,一點一滴的開始上下搖動。
她的動作慢的幾乎是沒有任何的起伏,緩慢如春風拂過臉頰輕柔舒沁,手動,笑顏爬上臉頰,魅惑眾生。
雲城飛困惑的看著她的手,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眼睛盯得久了感覺那動作又快的連他都看不清,心下一驚,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蠱定音。
砰的一聲桌子與蠱相碰撞,所有人都沒有看清她的動作,蹁躚如蝶輕盈如雲,只在剎那間就已經成了定局,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等這一時刻到來的時候。
蘇小鹿輕輕拉上衣服,那奪人眼球的鬼手也在同一時刻被掩蓋在了薄衫下,隱隱展現出詭異的風采,坎肩微罩,漣漪靜止,無風無聲。
「你知道嗎?在賭台上,我從來都是個霸者。你真不該選擇和我賭,可惜了,你的一座城池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蠱揭,骰現。
陣陣嗤笑聲傳來,來自雲城飛身後的那些侍衛,聽上去格外的刺耳,有些大臣按耐不住的又想來理論,雲城飛卻也笑了出來:「這就是你的定局?」
合三為一?白色骨頭製作的骰子一個一個堆高,上面紅色的一點像被點綴上去的一滴血般。
樓錦塵和樓宇及也是把臉一沉,還以為這個女人的本事有多大呢!也不過爾爾,合三為一誰不會啊?只要功夫高一點的人就能做到這個程度,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會不會武功,但是從她投色子的技巧來看還是有點賭巧的。
全場能靜等下文的也只有樓瀾一個人而已,他的眼眸深沉,掠過一絲戲謔之意,如月般皓潔的輪廓韻著淡淡的邪黠。
蘇小鹿呵呵的笑了出來,修長的手指放在嘴裡輕輕咬著,似乎在極力隱忍著某種痛苦,臉上的表情歡快之極,她一手撐在桌面上,另一手隨性的撩了撩散落的髮絲,身子緩緩站起,攏了攏肩上的薄衫,走到樓瀾的輪椅前停下。
手指沿著他的精緻的輪廓徐徐向下,嘴角噙著鬼魅的笑:「世上的人大多都認為自己是很聰明的生物,但是他不知道往往自認為的聰明往往是自欺欺人的愚蠢。」
低頭在他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這下連樓瀾也面目一僵,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鬼怪投身的?居然敢輕薄他?
雲城飛見她毫無羞澀的當面親吻樓瀾,一股無名怒火從心底騰起,一拍桌子吼道:「你是說朕在自欺欺人?還說朕愚蠢?」
她推著樓瀾開始往殿外走去,目不斜視的注視著殿外太陽明媚,刺眼的很,她的聲音輕若幽谷:「難道不是嗎?我從來不知道賭台上還有把骰子弄成粉末就能贏的。」
走到殿門口,她轉過身,笑的眉眼彎彎,卻泛著冷意:「既然骰子都被你弄沒了,你還想贏我?憑你拿什麼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