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撒旦你是誰 第2卷 好聚好散
    那一餐,他們都是食不知味,當然除了沈流年,因為自始至終,他的嘴角都有著淡淡的笑意。

    「姐夫想去哪裡?我們送你。」走出怡景門口的時候,沈流年熱絡的說著,手臂自然而然的搭上了林子萱的肩頭。

    「不用了」龍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楚的表情,「你們去忙吧,我有車。」

    「那這樣的話,我們就先走了,改天請你到我們家做客。」沈流年仍是笑著,在陽光的照射下,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好」龍瀟微微的點了點頭,看著那個偎向別的男人懷抱的女人,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痛,為什麼在他都準備好的時候,她卻再也不給他機會?

    「那我們走嘍,姐夫再見。」沈流年笑彎了眉毛,摟著她肩膀的手臂卻在漸漸的使力。

    「再見」龍瀟淡淡的笑著,在瞥向林子萱的時候,眼睛裡似有千言萬語卻最終化成了一聲歎息。

    「我們走了,再見。」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林子萱輕輕的揮了揮手,隨後,在沈流年強而有力的扶持下向那輛豪華的房車前走去。

    「如果你不想在這裡就倒下的話,抬起你的頭。」在他們一同向前走的時候,沈流年低聲的說道,扶著她的手臂力道不覺得又加了幾分。

    「我知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林子萱挺直了胸膛。

    「很好,這樣才是我看上的女人。」貼近她的耳畔,沈流年低低的說道,唇似是不經意的掃過了她敏感的耳垂。

    直到坐到車上,林子萱彷彿是耗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般,一下子癱在了那裡,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窗外那抹憂傷的眼神,只是倔強的盯著前方,頭仰的高高的。

    「看過去,對他笑一笑。」沈流年的聲音低沉而性感,像是受了蠱惑一般,林子萱慢慢的轉過了頭,對著車窗外,那抹落寞的身影露出了一抹粲然的笑意,甚至她還衝著他擺了擺手。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完美。

    隨後,沈流年俯下~身給她繫好了安全帶,衝著窗外的龍瀟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腳踩下了油門。

    車子在寬闊的大街上呼嘯而過,可是林子萱靠在椅背上卻似乎沒了一點生息。

    「今天,謝謝你。」良久,她輕輕的說道。

    「怎麼謝我?」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而服務更是有價的。

    「你說吧,只要我有的,我一定會滿足你。」說完這句話,林子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那這個條件就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吧。」

    「好」有著優美弧形的唇瓣扯出的卻是一抹蒼涼的笑,「我又一次欠了你的人情債。」

    看著她那抹半死不活的笑,還有那從骨子裡透出的疲憊,有那麼一瞬間,沈流年想改變自己的心意了,或許就像鳥兒終歸是要翱翔天際一樣,她,需要的也是自由吧!可是,在定定的看了她半晌過後,他終於沒有讓自己的悲憫從嘴裡迸出。

    「給我的謝禮只能是你,早在你給我打電話的那一刻,你就應該想到這點。」他又恢復了一貫的痞裡痞氣,修長的手指在她細嫩的臉頰上摩挲不停。

    「如果我說我不答應呢?」睫毛微微的眨動了幾下,可是她的眼睛仍是緊閉著,似乎是怕那樣熾烈的目光灼傷了她的眼睛。

    「你不會不答應的,我堅信。」他裝作毫不在意的笑著,手指極富有節奏的敲打著方向盤,甚至從嘴裡還逸出一連串的音符。

    沉默,連空氣在這一刻都是靜止的。

    突然,林子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很會威脅女人?」

    「沒有,我一向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之人。」沈流年聳了聳肩,看向她的眸子裡有著明顯的戲謔。

    「呵呵,你很會哄女人。」坐直身體,林子萱的臉上有著滿滿的笑意,剛才的陰霾已是一掃而空。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女人雖然說是應該用哄的,但有時候,誠實更重要。

    自命風~流是需要本錢的。

    他的本錢一向是得天獨厚,所以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女人數不勝數,多如過江之鯽。

    「你很誠實。」側臉看向他,毋庸置疑,他的臉部輪廓很漂亮,完美的就如同是最上乘的工匠雕刻出來的,可也就是這樣的男人,一旦沾上了,就如同是吸上了海林因,讓人生不如死。

    「我一向都是誠實之人。」車子仍在柏油路面上行駛著,一路向前方駛去,那長長的公路似乎沒有盡頭一樣。

    「我們各取所需吧,不存在誰屬於誰,只是在一方需要的時候,隨時出現就好。」良久,她輕輕的說道,這已是她能承受的最大限度。

    「好,這正是我想要的,好聚最後也好散。」唇角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沈流年淡淡的笑了,「現在想去哪裡?」

    「不知道,如果不介意,我們就一直這樣開下去吧。」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林子萱重新閉上了眼睛。

    「天涯海角、地老天荒?」沈流年頗具玩味的說著,手在她柔嫩的小手上輕輕撫~摸著。

    「隨便你怎麼說,我現在累了,想休息一會,別打擾我。」

    「好,只是寶貝,下次再這樣夜不歸宿的時候記得要告訴我一聲,要不然我會擔心的。」

    那一天,他們一直在柏油路面上奔跑著,直到華燈初上,才停下腳步。站在一望無邊的海岸上,聽著夜幕中的大海發出一道道嘶吼的聲音,在這海天交接的地方,有星星在閃爍。

    一陣海風吹來,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冷嗎?」伸手環住她的臂膀,借由自己的身體傳遞給她些微的溫暖。

    「不冷。」林子萱輕輕的說道,為他這一刻難得的體貼而心顫不已。

    「女人其實偶爾軟弱一回也沒什麼的,別總像個刺蝟似的,隨時隨地都張著滿滿的刺,那樣不但刺痛了別人,也刺痛了自己,不是嗎?」磁性的嗓音在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伴奏下,更顯得迷離動人,如果定力不夠的女人,只是聽聲音怕是就要一頭栽進那無邊的海洋裡了吧。

    「這樣的你我真不適應。」一直嬉皮笑臉的男人突然一本正經起來,那樣的落差是很可怕的。

    「我是個好男人,真的。」拉著她在沙灘上坐下,沈流年體貼的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那相依相偎的模樣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對最親密的戀人,只有身處其中的兩個人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幻象而已。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在昏暗的燈光下,林子萱的眸子裡有著盈盈的笑意。

    時間在這一刻重歸靜止,耳畔是海浪襲擊海岸的聲音,還有海水捲動沙子的細微響聲,他們彼此依偎著,看著海水興高采烈的滾滾而來,卻又最終垂頭喪氣的悄然退去,那一朵朵潔白的浪花在漫天星子的映照下,發出一道道銀白的光。

    「你愛那個男人?」緊緊的摟住她的纖腰,沈流年訝異自己竟能如此不帶欲~望的擁抱住一個女人。

    沉默,良久的沉默。

    「愛?」她愴然一笑,「你以為那是愛嗎?」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濃。」他雖然不會愛任何一個女人,但不代表他對情~愛一無所知,有的時候保護自己不受傷的最好方式,就是裝作一切都是懵懂,所以,他流連花叢,卻從來都不會付出真心。

    「呵呵~~~」靠在他溫暖的臂彎裡,林子萱一下子笑了。

    「為什麼笑?」沈流年微微的皺了皺眉,他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很想笑而已。」全身心的放鬆,她深吸一口氣,汲取這天地間的精華所在。

    「和我一起開心嗎?」刮刮她小巧的鼻子,沈流年的嗓音裡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最起碼不讓我覺得討厭。」輕輕地笑出了聲,林子萱的臉上是滿滿的笑意。

    「呵呵~~~,我很榮幸。」沈流年微微的點了點頭,吻就那樣不落痕跡的落在了她的額頭,隨後,一個翻身,將她重重的壓在了身下~。

    這一刻,貌似很溫馨!海浪奏樂,清風和鳴,地為床,天為被,漫天星子作為燭光,一切是那麼的美輪美奐。

    良久,他們才放開彼此,對視的眸子裡均有著一絲震撼。

    「我會讓你做一個快樂的女人,一生無憂。」輕刮著她的鼻子,沈流年的眸子裡是鮮見的溫柔。

    「快樂?」林子萱的神情有一絲恍惚,「我還能有快樂嗎?」曾經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似乎早已變成了前塵往事,現在的她心如枯井一般,或許就此終老一生也說不定。

    「傻女人」沈流年微微的笑了,將她攔腰放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同看著天上的點點繁星,「有人說,人死後,就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為愛她的人照亮前方的路。」他輕輕的說道,眼睛癡迷的看著天空,「可是,我找不到那顆星星了。」

    「你在說什麼啊?」林子萱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為什麼我聽不明白?」

    「我找不到那顆星星了。」沈流年仍是凝望著夜空,那如刀刻般的臉上竟然有著一絲淒楚的表情。

    「星星?」林子萱又是一愣,抬頭看看天,仍是繁星閃爍,怎麼會找不到星星了呢?

    「沒了,不見了,都沒了。」沈流年彷彿是在夢囈似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竟然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什麼?不是吧?」林子萱瞬間瞪大了眼睛,「喂,睡著了嗎?要睡也得回去睡,聽到了沒有?」她使勁的搖晃著沈流年的手臂,可他仍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看了半晌,她再次將視線看向遙遠的天際。那裡有無數顆星星在一閃一閃的眨動著眼睛。

    夜色漸深,濃濃的潮氣撲面而來,躺在沙子上渾身一陣冰冷,「沈流年,我們該回去了。」用力地推了推他,林子萱小聲的說道。

    「回去?」沈流年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半睡半醒間,他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置身在美麗的天國,那裡漫山遍野都開著艷麗的花,空氣中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怎麼了?」看著他恍惚的表情,林子萱連忙坐了起來。

    「沒事,我們回去吧。」

    暗沉的夜有一絲寂寥,就連街燈都發出一道道清冷的光,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間或著會有幾輛車子呼嘯而過,揚起陣陣青煙。夜,漸漸的沉睡了,不知何時,在天際緩緩的露出了一顆並不耀眼的星子,以微弱的光芒照耀著旅人前行的路。

    輾轉幾經周折,林子萱還是決定回去了,畢竟這個城市有著太多她不願想起的事情,在不經意間一景一物都可以勾起她心底那抹揮之不去的傷痕。

    「阿姨的事情你打算就這麼放棄了?」看著她收拾行裝,沈流年輕輕地問了一句。

    「當然不會,我找人查過了,那個負心漢現在並不在這裡,那我們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況且我也不想再待在這裡了。」這幾天出去,總是能和龍瀟不期而遇,他的憔悴和疲憊看在她的眼裡,只會讓她的心更加的疼痛,或許離開這裡會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是因為龍瀟?」沈流年緊跟著問了一句。

    「不是」林子萱迅速的回了一句,「我該回PUB了,已經出來的太久了。」

    「就算是再久,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異議,你是我的女人,誰敢說一個『不』字。」將她的長髮一圈一圈的纏繞在手指上,沈流年的眸子深邃如潭,一眼都見不到底。

    「這些日子謝謝你,不過,回去之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希望我們之間再也不要有什麼瓜葛。」將行李箱的拉鏈拉好,林子萱定定地看著他,這個世界上,人情債總是最難還的。

    「為什麼?你想過河拆橋?」沈流年一臉戲謔的看著她,難道她不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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