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憑她指出你開方子過於草率行事,你便慫恿誤導大家圍攻她一個弱女子,所謂醫者父母心,你這個樣子,哪裡有半點父母的樣子?一個小輩指出你的不足,你面子上掛不住,便想將她送官查辦?你眼裡還有王法嗎?」
端木曦站在人群之外,見到司清瑤眼裡的一絲無可奈何,朗聲開口道。
他衣著不凡,週身又染著貴不可言之氣,一瞧過去,便知此人絕非池中物。
而看這女子,亦是氣質出塵,一般人家哪裡養得出這般纖塵不染不的閨女來?
他的話,立刻讓原本喧鬧的人群平靜下來。
「不是老夫眼裡沒有王法,實在是查不出原因,眼下也只能按照月機草毒來解,這位姑娘若是有能耐,你不妨也寫個方子,讓老夫看看是否可行?」
老大夫見自己遇上高人了,也知道這二人早已看出他開的方子不足,於是朝司清瑤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坐到問診台來。
司清瑤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坐在方纔他坐的位置上,大筆一揮,便重新開了個方子,遞給老大夫。
老大夫一見,立刻恍然大悟,眼裡陡然有了敬意:「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加上這二味藥,便能舒筋活胳,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此前認定這個絕美的女子是前來砸場子的,如今一看她確實有兩手,方纔的不悅已經一掃而光,只剩下了這個小姑娘的佩服。
「老先生,知道你也是害怕我是個壞人來誤導你的,把這方子開出去救人吧。」
司清瑤笑著看向這位老大夫。他這裡是個極大的醫館,相信那些中了毒的人應該都是送到了這裡。
治好這些病人並不是關鍵,現在更關鍵的應該是已染上了毒的河水該怎麼辦?
相信端木曦此時煩惱的也正是這個吧。
看在他方才替自己解圍的份上,她就動動腦筋好好想想法子,解決了根本才是硬道理啊。
待到二人離去之後,人群之中有人發出感慨:「如此年輕卻又如此美麗的女神醫,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她的名號呢?」
「是啊,莫不是那位醫好了皇城溫疫的奇女子?」
「聽說在封後大典當日不是發狂殺了好多人麼?怎麼會是她呢?」
「那不過是個傳言,封後大典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我親眼見過嗎?」
這些議論之聲,久久不散。
寧王與努爾二人,慢慢的自角落裡走出來。
「這些傳言都屬實嗎?本王看上的那個小女子,她是當朝的皇后?」
寧王眼裡,掠過一抹歎息。
一國之後,也不是那麼好弄到手的。
端木曦可不是省油的燈,這將會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殿下,我當時也只與三王爺接觸甚密,他並未跟我透露過,司清瑤是誰,身份是什麼,我只是單純的認為這位女子模樣極美,其它一概不知啊。」
努爾知道寧王心裡在顧忌什麼,只是此時他對司清瑤的興趣,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哪怕她真的是皇后,寧王只怕也不會如此輕易收手。
「罷,不管她是什麼人,本王看上了,就要想盡辦法弄到手!」
寧王甩袖,難得碰上一個對手,他倒要好好切磋切磋。
原本以為不會有人這麼快能夠開出真正解毒的方子,她卻就那樣輕輕鬆鬆幾筆便劃出來了,若是早知道她會出手,他應該下個更好玩的奇毒才好呢。
走到濟州河邊,仔細的觀察著它的流向,發現已有一名年輕男子正一臉愁容的立在河邊,久久不語。
看情形,他應該也是在為這已成毒河的濟州河犯愁。
端木曦仔細辯認一眼,認出此人正是州長,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能親自來到這裡,並將擔憂寫在臉上,看看身後也未帶下人,對此人多出幾分好感來。
「清瑤,你說這河水現在成了毒水,還怎麼喝啊?」
他故意不輕不重的開口問道。
「當然是不能喝了,」司清瑤接著他的話說下去,「不過也不是完沒有辦法,這裡水流平穩,有毒的水暫時不會流得太遠,因此,不會造成更多的傷害,只需要引用分流法,先將這些有毒的水全部引走,再將乾淨的水源重新引入進來即可。」
「敢問二位高姓大名,你們解決了困擾本人一個上午的難題!」
年輕男子聽到之後,一臉欣喜的走至二人身邊,朝二人深深的行了個大禮。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端木曦看了他一眼,緩聲說道,拉過司清瑤的手,朝前走去,遠遠的,他的聲音又再度傳了過來:
「濟州有你這樣的父母官,濟州的人民會生活得極好的。」
年輕男子頗為不解,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人?這個貴氣十足的男子為什麼會知道他就是這裡的父母官?
不管怎樣,難題解決了,他臉上又重新揚起了笑容。
回到客棧之後,夏如塵順著他留下的記號找到了此,臉上看似有些焦慮不已:「皇上,您總算回來了,那古義見您並未將三王爺親自交給他處置,如今正在宮裡四處散播對您不利的傳言,且還說假如不給他一個交待,他會讓兩國交戰。」
「讓他先鬧去,他如今身在皇城,鬧不出太大的動靜來的。」
端木曦對此極有信心,他已不再是三年前的他了,皇城的佈署,均是他親自佈陣下來的,旁人想攻,也不是那容易就攻得下的,再者,他已悄悄派兵前去東安國邊境,古義只要一有動靜,他立刻就會收到消息。
「那皇上準備何時回宮?」
夏如塵看了一眼司清瑤,出聲問道。
官道一路暢通無阻,因此夏如塵比他們先行回宮,左等右等也不見皇上與皇后回宮,於是他又快馬加鞭趕到了此。
「濟州的事反正也已處理好,即刻回宮。」
端木曦拉著她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