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剛背著穆易走進藩王府,就看到曲公,辛婆婆還有雲洛從不同的方向走過來。
「穆易大哥!」雲洛是用跑的,所以第一個來到了穆易面前,他笑的一臉燦爛,整齊潔白的牙齒在太陽的光澤下熠熠生輝。
「洛兒,一個月不見,似乎黑了些。」穆易溫和的笑著。
「雲洛哥哥好。」一個童稚的聲音極有禮貌的響起。
雲洛愣了愣,然後朝地上看去,只見只有他半條腿高的魚兒正抬著頭望著他,於是連忙蹲在地上,伸出手拍了拍魚兒的腦袋,哈哈笑起來,「魚兒長成大伙子了。」
誰知道魚兒並沒有回答他,而是一矮身繞過他跑開了。
雲洛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正好被走過來看熱鬧的江邏看到,她陰陽怪氣的諷刺道:「看來某人很不招小孩子喜歡,哎,悲哀啊!」
雲洛惱怒的站起來,他張牙舞爪的瞪了一眼江邏,正想要轉過身教訓一下不給自己面子的魚兒時,卻見魚兒已經撲進辛師叔的懷裡,他明白過來,原來魚兒是看到自己的婆婆了,他挑了挑眉,對站在不遠處的江邏冷哼道:「不是我不招人待見,而是人家魚兒想自己的婆婆了而已。」
江邏也看到了這個狀況,也明白自己諷刺的過早了,但是她卻不願意承認,清了清嗓子,把頭轉到了一邊,可是下一秒,她又回過頭,挑釁的朝著雲洛揚了揚嘴角。
為什麼?因為魚兒又鬆開了辛婆婆的胳膊,跑向了正邁著碎步走過來的賽六六。
雲洛的臉部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再看到江邏一臉的幸災樂禍,臉更加黑了。
「嘖嘖。」江邏嘴角噙著笑意,走向賽六六,拍了拍她的肩膀,「六六,你算是給我長臉了。」
賽六六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呵呵。」江邏笑的開懷,然後輕輕摸了一下魚兒的腦袋,「是辛婆婆的孫子嗎,很可愛哎。」
「是啊!」賽六六也摸了一下魚兒的腦袋,寵溺的笑了笑:「他可是我在這裡認識的第一個人呢。」
「什麼意思?」江邏有些不太明白。
「呃……」賽六六定了定,然後笑道:「意思就是,我從家鄉到這裡,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魚兒。」
「對,小哥哥,魚兒可以作證,當時還是魚兒在豬圈裡發現的六六姐呢。」魚兒仰起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豬圈?」江邏狐疑的盯向賽六六,更是摸不著頭腦。
賽六六見江邏似乎有一問到底的打算,忙轉移話題,低下頭對魚兒笑著說:「魚兒啊,這個……」她指了指江邏,「可不是什麼小哥哥,你應該叫她姐姐,知道嗎?」
「姐姐?」魚兒撓了撓頭,有些疑惑,「可是明明是哥哥啊。」
「魚兒啊,魚兒,你見過有哪個哥哥長的像我這樣漂亮的?」江邏蹲下來,朝著魚兒眨了眨眼睛,「姐姐是女扮男裝。」
魚兒這才明白過來,甜甜的笑了笑,「姐姐好。」驀地,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猛地回頭看著站在旁邊不遠處的雲洛問道,「那……我雲洛哥哥也是男扮女裝嗎?」
「咳咳……」雲洛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他一臉慍色,叉著腰朝魚兒粗聲大喊:「臭魚兒,你雲洛哥哥是純爺們!」
「哈哈……」賽六六和江邏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辛婆婆和曲公對視了一眼,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連一臉憂色的穆易也悶著頭低低的笑了起來。
雖然外面風雨已經來襲,但是藩王府裡愉悅的笑聲卻稍稍攪散了多日來蜷縮在大家心中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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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小七覺著現在腦子裡昏昏沉沉的,頭痛說不上,就是感覺太陽穴那特別沉重,她知道這是自己快要感冒的徵兆,她抬起眼皮,望了一眼拉著自己的手埋頭登山的離恨,使勁搖了搖頭,算了,革命尚未成功,小七還需努力,千萬不能這個時候掉鏈子。
不知是不是心裡暗示起到了作用,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不是那麼沉重了。
忽然,走在前面的離恨停下了腳步。
「咦,到了嗎,怎麼不走了?」祁小七拖著鼻音問道。
離恨不說話,卻驀地回過身,伸出手掌放在了祁小七的額頭,定了一會,然後低聲說道:「看來真的是發燒了。」
「哪有。」祁小七不想讓離恨覺得她沒用,連忙狡辯,「是你的手涼,所以摸著我的額頭才覺得熱而已,我很好,怎麼可能發燒,咳咳……」她猛地停住咳嗽,使勁的憋著,臉變的通紅。
「不用憋著了,臉都紅了。」離恨的聲音柔軟下來。
是錯覺嗎?祁小七抬起頭看著離恨,卻見他仍舊緊抿著薄唇,冷著一張臉,呃……看來真的是病了,我怎麼都開始出現幻聽了呢,她使勁搖了搖頭,眨了眨酸脹的眼睛。
離恨四處張望著,卻發現四處光禿禿的,除了積雪就是石塊,連能夠擋風遮雪的地方都沒有,他輕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問祁小七,「還有力氣走路嗎?」
「有!」祁小七大聲回答,為了讓離恨相信自己的話,她邁開腳步吃力的走了幾步,然後回頭看向離恨,「看,走的還挺快的,所以不用管我了,咱們快趕路吧。」
離恨若有所思的盯著祁小七,抿了抿嘴,然後邁了一大步,走到她面前,橫抱起她。
「呀!你這是幹什麼!」祁小七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煞是吃驚,她看著離恨下巴若隱若現的青髭,結結巴巴的說:「還……還……是……把……把我放下來吧。」
「抱好!」離恨微微低頭,看著懷裡受驚的小鹿,眼睛裡劃過一絲柔軟,低聲命令道。
可是臉一直紅到脖頸的祁小七卻低著頭沒有注意到,雖說她平時看多了帥哥,不論是在現代的網絡上,還是來到這個世界後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她本以為自己早就有帥哥抗體了,可是這一刻,她的心卻禁不住狂跳,有些溫熱的臉蛋更加的發燙,小七,上天給了你這個機會,你一定要好好利用,祁小七愣了愣,腦子裡忽然有另一個她在色笑著,人不揩油枉色女,大膽伸出你的鹹豬手吧。
祁小七不敢抬頭,卻拿眼皮使勁往上翻著,只見離恨雖然抱著她走路,但是好像並沒有什麼影響,仍舊一臉的平靜,她有些喪氣,縱使本姑娘沒有傾國傾城之貌,但是也自認為是小家碧玉型的,好歹你給個表情讓我得瑟一下,仍舊板著一張臉算什麼,嗚嗚。
祁小七,你這個懦女,他沒反應,你就給他點反應,就不信你調戲他,他還能做穩他的柳下惠!腦子裡那色女急躁的大喊。
祁小七嚥了口唾沫,然後緩緩的伸出手,再伸一點,再伸一點,不管了,她猛地閉上眼睛,雙手環著離恨的胳膊,把頭倚在了他的胸前,口裡低聲呻吟著,「頭好痛啊!」
離恨身子一下子繃緊,腳下停滯了片刻,便又抬起腳繼續登山。
沒拒絕,呵呵,那就是答應了,祁小七在心中嘿嘿笑了笑,然後又把頭往他懷裡鑽了鑽,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喃喃的說:「冰山,你懷裡好舒服啊,冰山,對不起,冰山,我是不是很沒用,冰山,我是不是老是拉你的後腿,冰山,我……真的好喜歡這樣,好喜歡……」她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離恨挑了挑眉,眸子裡盛著滿滿的柔情,他微微低頭,嗅著那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秀髮,唇角……劃過一絲溫暖的笑意,這一刻,他低聲歎了一口氣,就讓我沉淪一會吧。
好暖和啊,祁小七慢慢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團火紅,篝火?這是哪裡,我不是應該和離恨呆在滿是積雪的山上嗎,怎麼會有篝火?她用胳膊慢慢撐起身子,四處觀察著,只見四處都是光禿禿的牆壁,山洞,祁小七的第一印象,離恨呢?他去哪裡了,山洞?!她忽然想起了陸汐雨,驀地睜大了眼睛,我該不會又被抓回去了吧,那離恨……不要!她掙扎著站了起來,扶著周圍的牆壁,彎著腰喘氣,然後蹣跚著腳步朝洞口走去,卻見到熟悉的白色身影正背對著自己與那皚皚白雪連成一體,她隱去眼睛裡的晶瑩,偷偷的張開嘴笑了,什麼時候,我竟然也變得如此感性了?
離恨似乎察覺到了異響,轉過身,卻看到祁小七斜倚在洞口,咧著嘴傻笑。他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大踏步的走到祁小七身邊,二話不說就斜抱著她走了進去,把她輕放在篝火旁,這才冷聲開口:「不要命了,感冒還沒好,還想重感冒一次?」
看著眼前活生生的離恨,他的眉毛還結著冰氣,祁小七嘿嘿笑著搖了搖頭,「好了,我現在不熱了,也不冷了,就是暖和,尤其是……」她指著自己的心,嘻嘻笑著,「這裡!」
離恨避開祁小七的直視,扭過頭,過了一會,他坐在地上,拉過放在一旁的包裹,掏出一個水壺,「喝吧,熱的。」
祁小七接過水壺,對著水壺輕啜了一口,一臉驚異,「真的是熱的哎,天,你是怎麼做到的。」
「外面的積雪用它燒熱的。」離恨伸出手指了指篝火。
祁小七心中嘖嘖稱讚著,不錯,我喜歡的男人果然有本事,嘿嘿,她仔細的觀察著水壺,只見上面泛著黑色,她想,若是沒猜錯的話,積雪是盛在裡面放在篝火上面燒的,她又喝了一大口,然後遞給離恨,「你也喝些吧,趕了好幾天路,都沒有喝上過熱水。」
「不用管我,你自己喝。」離恨側過頭,看著仍舊下著鵝毛大雪的外面。
祁小七看了看水壺,然後又看了看離恨,忽然嗚嗚低泣起來。
離恨猛地轉過頭,看祁小七把頭埋在膝蓋裡,肩膀抖動著,「你這是在幹嘛?」他壓低嗓子問道。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但是也不用那麼明顯好嗎?是,我是很招人煩,也老是拉你的後腿,可是我沒有傳染病,你不用那麼忌諱的太明顯好吧,這……很傷自尊的!嗚嗚。」祁小七沒有抬頭,可是聲音卻是讓人心酸的腔調,含著絲委屈,透著絲傷感。
離恨低下眼瞼,長長的睫毛覆蓋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他眼中的內容,良久,他伸出手接過祁小七手中的水壺,仰頭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然後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我……沒有嫌棄你。」
「嗯。」祁小七緩緩的抬頭,朝著離恨笑了笑。
看到祁小七,離恨的臉一下子又變黑了,那女人,哪有哭的半絲痕跡,明明是開懷的不行,估計……自己被耍了,他冷哼了一聲,然後斜倚著牆壁,沉默不語。
生氣了?祁小七驀地收住笑意,她小心翼翼的爬向離恨,停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跪在他面前,用手搖了搖他微微曲著的右腿,討好的說,「生氣了?」
沉默……
「我餓了!」祁小七指了指肚子,像個小媳婦似地。
沉默……
「別生氣了,我下次不敢了。」祁小七終於低頭承認錯誤。
離恨哼了哼,沉聲道:「還敢有下次?」
「不敢,不敢!」祁小七見離恨有所鬆動,連忙伸出手發誓道:「小的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離恨冷哼了一聲,然後拿起身旁的包袱,掏出一個燒餅遞給祁小七,「吃吧!」
雖然剛才說餓是故意引離恨說話,但是當看到燒餅的時候,祁小七真的有了飢餓的感覺,她接過燒餅,驀地抬頭看向離恨,一臉驚喜,「還是熱的呢!」
離恨沒有理她,擦拭著自己的寶劍。
祁小七掰了一半遞給他,「你也吃!」
離恨抬起頭,看了一眼祁小七,然後看了看她手中的半塊燒餅,嘲弄的笑了笑,「我……嫌棄。」
「切!」祁小七看著離恨的動作,知道他不會再上當,她努了努鼻子,小聲嘟囔著,「剛才都用嘴喝了我的口水了,還好意思說嫌棄。」
離恨驀地抬頭,「你說什麼?」
「沒……呵……呵呵。」祁小七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啥都沒說,就是說這燒餅真好吃!」她猛地咬了一大口,含混不清的說,「好吃,真好吃。」
離恨這才低下頭。
祁小七擦了擦臉上的細微汗珠,吁了一口氣。
而她卻沒有發現,某人一向冷硬的唇角卻不經意的柔和起來……
***
「皇上,您吃點東西吧。」楊茉語一臉心疼,自從昨天她爹正式宣佈越位,江睿修就沒有吃一點東西,只是坐在那裡不停的寫著什麼。
江睿修搖了搖頭,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皇上……」楊茉語端著手中的點心,欲言又止,「臣妾知道你恨我爹,但是如果你想要打敗他的話,必須得有精神才行啊,你若是先垮了,國家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江睿修終於抬起頭,他看著這段日子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的楊茉語,心中無限感慨,「你過來!」
楊茉語連忙走到江睿修身邊,把點心放在他面前,「皇上,您先吃點這個,晚上,我給你熬點湯來。」
「哼哼,看來楊國忠把我的食量也限制了。」江睿修不屑的冷哼道。
「對不起,皇上!」楊茉語一臉歉意。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江睿修抬起頭看著緊鎖眉頭的楊茉語,溫和的說:「你是你,他是他,他十惡不赦,你卻有血有肉,茉語,不要再自責了。」
「皇上……」楊茉語眼中浮動著晶瑩。
「我寫了一個晚上,終於完成了。」江睿修吹了吹宣紙上的墨跡,淡淡的笑了。
「皇上寫的什麼?」楊茉語放下手中的點心,走到江睿修身邊,低頭看下去,「皇上寫的是國家政策?」
「楊國忠篡位,一開始就大肆篡改國家政策,早晚……」江睿修捏了捏眉間,「百姓會陷入水深火熱,民不聊生是我最不願看到的呀。」
楊茉語沒想到江睿修現在處於這種狀況,卻仍舊牽掛著百姓,心中一陣唏噓,她低頭看著江睿修,「皇上需要臣妾做什麼?」
「這是我寫的國家政策,也是我一直在想卻來不及實施的,你幫我帶去給楊國忠,就告訴他,現在是我與他的鬥爭,不要害了無辜百姓!」江睿修把紙張疊好遞給楊茉語。
楊茉語一臉為難,「這……我想他是不會照辦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想他不會不懂這個道理,百姓的力量是強大的,若是讓百姓的日子難過,我想他這處心積慮得到的皇位也是坐不久的。」江睿修鄭重其事的說道。
楊茉語收起江睿修遞過來的紙張,點了點頭,「皇上先吃點東西吧,臣妾會把你的話帶到的。」
江睿修點了點頭,從盤子裡拿起一個綠豆糕細嚼慢嚥著。
「皇上,臣妾不能久留,就先走了。」楊茉語朝江睿修欠了欠身,便打算離開。
「茉語!」江睿修忽然叫住她。
「皇上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嗎?」楊茉語猛的轉過頭,溫柔的看著江睿修。
「如果,如果我還能活著逃出去,你願意跟我走嗎?」江睿修眼中透著一絲光亮。
楊茉語心中一陣感動,她淺淺的笑著,重重的點了點頭,「皇上,臣妾願與你奔走天涯。」
「那可能就沒有這樣的錦衣玉食伴著你了。」江睿修神色凝重,死死的盯著楊茉語。
楊茉語釋然的搖了搖頭,「臣妾自小愛的就不是這錦衣玉食,對臣妾來說,這世上最珍貴的是皇上。」說完,楊茉語迅速的轉身離去。
「茉語……」江睿修看著手中剩下一半的綠豆糕,無聲的笑了。
***
「喲,這小皇帝倒還真的是憂國憂民啊。」楊國忠看著手中的東西,一臉的不屑。
「爹!皇上……」
「嗯—」楊國忠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
楊茉語愣了愣,低頭回道,「江……江睿修說的沒錯,百姓雖然是最底層的,但是你若是激怒了他們,這皇位也是很難坐穩的。」
「這朕自有主張,用不了他指手畫腳,你給我好生看著他,不要讓他再給我亂蹦躂。」楊國忠轉過身,朝身後揚了揚手,「沒事,你就退下吧。」
「爹……」楊茉語還想再說些什麼。
「難道連你也想反我不成?」楊國忠聲音裡透著一股森冷。
「女兒不敢。」楊茉語低下眼瞼,「那女兒先告退了。」
楊茉語低著頭走出了大殿。
楊國忠嘴角劃過一絲血腥,這皇位,朕本就沒有想著讓楊國忠待的時間太長,哼哼。
「皇上,不好了,太后……」一位公公慌不迭的闖了進來。
楊國忠轉過身,問道:「太后怎麼了?」
「太后她……她從昨晚就開始特別激動,太醫說她是受了刺激……」公公說的隱晦。
看來是被我登基的事情影響到了,他皺了皺眉,「擺駕坤寧宮!」
***
「都是我的錯啊,都是我的錯啊,我不該不守婦道,不守婦道啊。」太后喋喋不已,一臉的悔恨交加。
「太后,該吃藥了!」一名宮女端著藥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她心中多少有些膽寒,畢竟現在的太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昨日還是貌美如花的少婦,可現在頭髮卻在一夜之間變成了白色,任誰見了都會震驚的。
「罪孽啊,罪孽啊!」太后目光呆滯。
「皇……」看到楊國忠走進來,那宮女忙打算下跪,卻被他用手勢制止,「把藥給我!你退下吧。」
「是!」宮女朝後退著步,到了門口,轉過身離去。
「婉兒,吃點藥吧,是不是好久都不吃藥了,你看現在你變得好醜啊。」楊國忠看著太后滿頭華髮,歎了一口氣,溫柔的把她垂在額頭的髮絲攏到了耳後,「你平時是最愛漂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