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祁小七這麼說,曲公停下了動作,一臉詫異,所有人也都驚奇的看著她。
祁小七睫毛撲扇著,心疼的看著賽六六,說:「大家不要逼她了,現在能夠找到她,我已經對上蒼感激涕零了,失憶就失憶吧。」
聽到祁小七這麼說,大家也不好再說什麼,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流動的空氣也似忽然停滯,讓人喘不過氣。
「六六既然醒了,我想把她接到紫煙姐那,和我一起,紫煙姐你說好不好?」祁小七一臉祈求的看著陸紫煙,希望她不要拒絕。
陸紫煙自然不會介意,於是點了點頭說:「好,小七,紫煙姐和你一塊照顧六六,讓她盡快好起來。」
「謝謝紫煙姐!」祁小七感激的說。
而站在一旁的離恨卻冷眼旁觀著眼前的一切,目光黝黑而久遠,不知在想些什麼……
冰清宮
「宮主,你休息一下吧,碧雅在這守著,好不好。」碧雅心疼的說,她不明白宮主為什麼對屋裡那個醜八怪那麼關心,不僅請了冰清宮裡醫術最高的阿拉嬤嬤給她看病,而且自己還一直守候在外面,飯也不吃,她一向早睡,可是今天卻破天荒的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
女人轉過頭,對碧雅搖了搖頭,然後又繼續盯著房間的門:「我得等她醒過來,我想證明一件事情。」
正當她說著話,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一位白髮蒼蒼的婆婆走了出來,女人連忙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阿拉嬤嬤,她怎麼樣?」
「情況不是太好。」阿拉嬤嬤搖了搖頭,拿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抬起頭,看著女人有些奇怪的問:「冰清,裡面的那個女孩是誰,你為什麼那麼關心?」
李冰清臉色暗了暗:「我覺著她是阿珠。」
「阿珠?」阿拉嬤嬤一臉震驚:「你怎麼會這樣覺得,她現在應該在她父親那裡啊,怎麼會傷成這樣,是誰這麼心狠手辣?」
「阿拉嬤嬤,你看這個。」李冰清從她袖口裡拿出一件東西遞給阿拉嬤嬤,接著說:「這是從裡面那個女孩身上掉下來的,你仔細看看。」
阿拉嬤嬤接過來,瞧了一會,忽然抬頭:「這不是……」
李冰清點了點頭:「對,這是我臨走時留給阿珠的,所以我才懷疑裡面的女孩是阿珠。」
「這件東西說不定是阿珠送給她的。」阿拉嬤嬤想著其他的可能性。
「希望如此吧!」李冰清歎了一口氣,「先不說這個了,你說情況不是太好是什麼意思。」
「她的脈象很虛弱,而且她臉上的傷痕應該是被帶毒的匕首所劃,很難治癒,看來是有人故意想讓她毀容。」
「誰這麼狠?」李冰清抓著胸口的衣襟,臉色有些蒼白。
「而且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阿拉嬤嬤神色極為凝重。
李冰清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忙問:「還有什麼?」
「她腿好像被什麼硬物壓住過,所以骨折了。」
「骨折?」碧雅在旁邊失聲喊道。
「對,而且她身上還有多處燒傷。」阿拉嬤嬤深深歎息了一聲。
可憐的孩子,李冰清閉上眼睛,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她搖了搖頭,忽然抓住阿拉嬤嬤的手,「阿拉嬤嬤,她的這些傷能不能治好?」
「不好說,我只能盡力試一試了。」阿拉嬤嬤不太堅定的回答,「所以冰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李冰清點了點頭,指著房間問:「我現在能去看一看她嗎?」
「進去看看吧,她現在還沒醒。」阿拉嬤嬤應允道。
李冰清走了進去,走到床邊,輕輕的坐下,美眸裡摻著絲憂慮,她握住女孩的手,輕聲問道:「你是阿珠嗎?是誰,是誰弄得你這麼慘?」說著,她想起了好多往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你一定是阿珠,要麼你怎麼會有我留給她的手鏈,都怨我,要不是因為我當初丟下你,你肯定不會這樣。」
忽然女孩的手動了動,李冰清定睛細看,只見女孩緩緩睜開眼睛,眼睛向四周轉了轉,然後定在李冰清的臉上,她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可是卻怎麼也發不出一句聲響,啊,聲帶就像撕裂般疼痛。
「阿拉嬤嬤,你快點進來!」李冰清見到女孩那麼痛苦,大驚失色,連忙朝著門外大聲喊道。
阿拉嬤嬤忙走了進來,嘴裡問道:「怎麼了,冰清?」
李冰清站起來,拉住阿拉嬤嬤,讓她坐在床邊,「她好像不能說話。」
阿拉嬤嬤聽到李冰清這麼說,忙伸出手撥開女孩的嘴巴看了看,然後又摸了一下她的脖子,看了一眼李冰清說:「不是先天的,應該是後天被人毒啞的。」
李冰清的心臟已經受不了這一連串的打擊,急火攻心,然後就暈了過去。
「宮主!」碧雅忙扶住李冰清,緊張的喊道。
「快!快把她扶到椅子上讓她坐下!」阿拉嬤嬤囑咐道。
碧雅扶著李冰清坐穩後,過了好一會,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碧雅一臉擔心的面容,輕輕喊了聲:「碧雅!」
「宮主,你可嚇壞我了。」碧雅見李冰清醒了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倒了一杯水,說:「宮主,你喝些水吧。」
李冰清接過茶杯,輕啜了一口。
女孩似乎很堅強,身上忍受著那麼巨大的傷痛,居然咬緊牙關沒有呻吟一聲,這反而讓人看了更加心疼,阿拉嬤嬤有些擔憂的說:「冰清,我現在也拿不準了,雖然我看不清她的長相,但是她的這種倔強的性格倒是跟你年輕的時候很像。」
「阿珠!」李冰清聽到阿拉嬤嬤這麼說,終於忍不住掩面而泣。
「碧雅姐!」外面忽然有人喊道。
碧雅聽到有人在叫她,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李冰清後,走了出去,在外面逗留了一會,又折了回來,站在李冰清身旁,眼中浮現出一絲猶豫。
「碧雅,有什麼你就說吧!」李冰清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清了清嗓子說。
「宮主,」碧雅考慮著字眼,慢悠悠的說:「你讓我打聽的那個人我打聽了,他的女兒好像因為什麼事情和他吵了架,離家出走了,現在還不知所蹤。」
李冰清驀地站了起來,撲到了床邊,泣不成聲:「阿珠,你是我的阿珠,阿珠。」忽然一個岔氣,再一次暈了過去。
「來人,快把宮主扶到床上去。」碧雅忽然揚聲喊道,聲音裡夾雜著慌張。
幾個女孩子走了進來,配合著碧雅把李冰清扶走了。
阿拉嬤嬤待她們離開以後,同情的看著女孩:「阿珠,我接下來要為你接骨,可能會很痛,你要忍耐一下!」
阿珠點了點頭,眼睛裡透著份堅毅。
阿拉嬤嬤雙手合併,拜了拜菩薩,伸出雙手……
「啊!」嘶啞的呻吟聲響起,沉悶的讓人感傷不已,或許因為太痛了,阿珠一下子昏睡過去。
接好骨後,阿拉嬤嬤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算太熱,於是走了出去,打算為她煎藥。
而沉睡中的阿珠彷彿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色不斷變換著,一直搖著頭,嘴巴張著想要發出聲音,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滄寒山莊
一直處於驚恐中的賽六六在祁小七悉心的呵護下,終於恢復了平靜,雖然她還是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但是已經不再排斥任何人了,尤其是對祁小七,她相當依賴,簡直是祁小七走到哪,她就跟到哪,雖然祁小七笑著打趣她是一個跟屁蟲,但是任誰都能看出祁小七是多麼的心痛,尤其是陸紫煙,深夜醒來時,總能聽到她壓抑的低泣聲,她的眼眶這幾天一直很紅,想必晚上睡得並不好,但是當她面對可憐的賽六六時,總是強顏歡笑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鬆。
「這丫頭真的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對六六好的沒話說,卻不知苦了自己,整天沒日沒夜的,早晚會熬壞了自己的身體。」曲公疼惜的搖了搖頭,然後歎了一口氣。
雲洛也在一旁摩拳擦掌的,恨不得自己有本事讓賽六六馬上恢復過來,好讓祁小七放下心來好好休息一番。
離恨聽到曲公這樣說,臉色微微暗了暗,轉過身便走開了。
可是辛婆婆自始至終都沒有發表一句意見,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顯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曲公終於發覺到,轉過頭問:「師妹,我看你一直悶悶不樂,是不是為了六六的事情擔心啊,若是這樣,大可不必,六六除了記不起事情外,並沒有什麼大的毛病。」
辛婆婆搖了搖頭,只是說了句我還有些事情想不通便離開了。
「咱們莊裡的女人,一個一個的,哎!」雲洛歎了一口氣,忽然啊了一聲,委屈的看向曲公:「師父,你為什麼打我的頭?」
「咱們莊裡的女人怎麼了,說別人可以,不能說我師妹,那是你師叔,知道不。」曲公嘟著臉氣鼓鼓的說完,背著手也走了。
雲洛一臉莫名其妙的盯著曲公的背影,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咱們莊裡的男人怎麼也那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