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能接受我的桃枝嗎?」驀然回首,身後的女子眼睛明亮,清麗脫俗,給人的感覺就像山間的野百合,恬靜中夾雜著熱烈,在早春三月,和著暖暖的陽光,須臾間,一叢叢地盛開,讓人猝不及防。
他看著女子淡淡微笑,修長的手指滑過她淡香的髮絲,寵溺的低吟:「煙兒…」
「公子,你能接受我的桃枝嗎?」女子纖細嬌嫩,在滿園桃色中愈加明媚。
他仍然微笑,輕輕接過桃枝,溫柔的說:「煙兒…我願意,生生世世都願意。」
女子恬靜的微笑,目光柔美,在陽光的光輝下身影漸漸變淡直至消失…。
「煙兒…煙兒…」他無措的伸著手試圖抓住女子愈加變淡的手,但卻只抓住一縷空氣,「煙兒…」他有些絕望的大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沁著細微的汗珠。
「皇上,您又做夢了!」旁邊立著的喜公公擔憂的說:「皇上,您最近老是喊著陸娘娘的閨名驚醒,是不是再找來太醫調節一下。」
江睿修輕輕的搖了搖頭:「喜公公,你去為朕倒杯水去吧。」
「是皇上!」喜公公領命離開。
江睿修輕輕撫摸著昨天從另一個有著明媚眼神的女子手中接過的桃枝,嘴裡輕吟:「煙兒…是你覺著朕太思念你了,所以要派一個神似你的女子來解朕心中的思念嗎?十年了,煙兒我好想你。」
「皇上,王爺拜見。」喜公公報。
江睿修一聽是三弟來了,輕笑:「讓他進來吧。」
「臣弟參見皇兄。」江允浩跪安。
「三弟,平身。」江睿修從床上走下坐正。
江允浩滿臉憂色,欲言又止:「皇兄…聽喜公公說你又夢見紫煙了?」
江睿修歎了口氣:「喜公公太多嘴了!」
「皇兄,你勿怪喜公公,他也是擔心你。」
「喜公公跟了朕這麼多年了,朕自不會怪他,朕只是在想煙兒,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人在天上會不會覺著寂寞。」江睿修唇色泛白,眼光迷離,似乎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朕好恨自己,那天為什麼要出去狩獵,她明明是哀求朕陪著她的,或許她當時就預料到自己會死。」
江允浩看著皇兄這樣,有些心疼:「皇兄,人死不能復生,就算紫煙在天有靈見到你這樣也會難過的。」
江睿修慼慼然的搖了搖頭,忽然瞥見手中的桃枝,若有所思:「或許,煙兒真的在天有靈,昨天碰到一個女子,她竟然微笑著讓我接受她的桃枝,那女子和煙兒有著一樣的柔媚淡然。」他低語著不知是在自問還是在問江允浩:「或許,煙兒不想讓朕再這樣了,朕是不是真的要放下。」
「皇兄,七年了,你的思念會讓紫煙放心不下的。」看著茫然的江睿修,江允浩有些悲傷。
江睿修抬眼憂傷的看了一眼江允浩,又低下頭輕輕撫摸著桃枝,低聲說:「三弟,你去桃花園替朕查一下一百一十三號是哪家女子。」
聽到皇兄這樣說,江允浩眉眼含笑,點了點頭說:「我回去就辦。」
「你今天來找朕有事嗎?」江睿修暫時收起了悲傷,輕問。
江允浩見皇兄恢復了淡然,馬上正襟危坐,點了點頭說:「密探報,楊國忠那老賊偷偷在雲州置辦了一大塊地,正在圍建,不知要幹什麼。」
「做了十年的攝政王,估計是耐不住了。」江睿修冷笑:「讓你的密探好好注意他的一言一行。或許京城馬上就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皇兄,臣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們兄弟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但說無妨。」
「皇兄,母后似乎對那老賊情有獨鍾,我怕以後真正兵戎相見時,母后會成為我們計劃的絆腳石。」江允浩眉色間有些許為難。
江睿修思考了一會,說:「朕不會讓母后壞了我們的計劃的,三弟,在計劃實行之前,把母后帶走吧,朕不想讓她看到這種腥風血雨,也不想因為母后而讓我們這些年的臥薪嘗膽毀於一旦。」他輕輕歎了口氣,身為皇帝或許失去的要遠遠大於得到的。
江允浩沒有說話,默默的點點頭。
「三弟,好久沒去你那坐坐了,過兩天我去紫荊苑坐坐。」江睿修忽的開口。
紫荊苑?江允浩神色忽然有些奇怪,見到他的神情江睿修淡淡的說:「你不用擔心,朕會慢慢試著把煙兒放到心裡最深處的,朕去紫荊苑只是想再去緬懷一次她,畢竟在那的那些天是朕和她最幸福的日子。」
江允浩輕笑應允,心想或許自己該讓那個賽六六換換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