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回到凝香軒照顧邊晨晨的時候,發現錦春站在門外一臉擔憂,便走上前問道:「站在外面幹嘛?怎麼不進去照顧王妃?」
錦春回頭見楚淵站在自己身旁,連忙躬身行禮:「王爺,王妃身體不舒服,說要好好休息,就把奴婢趕出來了。」
「身體不舒服?」楚淵說著推開房門:「身體不舒服怎麼不叫御醫來看看?」
錦春用埋怨的眼神望著楚淵,小聲嘀咕道:「看什麼看啊,王妃得的是心病,御醫來了也沒用。」
「是不是有人來過?」楚淵停在門口,轉頭疑惑道:「你剛剛在說什麼?」
「沒什麼。」錦春老實道:「剛剛皇上來看王妃,說了一件事情,然後王妃就說身體不舒服。」
「那你知道皇上說了什麼話?」楚淵問道。
錦春想了想,道:「王爺,您真的要把馮玉娶回府?就算是她跟雲紫姑娘再像,也不是一個人。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您再戀戀不捨也回不去。不如珍惜眼前,好好待王妃。王妃為您擋箭連命都不要了,您可不能辜負王妃的一片癡心啊。」
明白錦春是在給邊晨晨打抱不平,楚淵緩緩道:「這些我心裡有數,你不用替你們王妃擔心。」
邊晨晨平躺在床上,腦子中回想著與楚淵初見的場面。那時楚淵以為他是和樂,上來就給了一個響亮的巴掌。而她也不甘示弱,立即回了他一巴掌。之後被報復,太后出面楚淵被鎮壓,她有恃無恐……
其實仔細想想,才發現已經過了這麼久。從十月到年初三月末,整整五個月近半年的時間,她跟他在王府裡,頂著夫妻的名號,由陌生到熟悉,由合作關係變成朋友。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的東西。邊晨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活了十八年,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竟然是在一個陌生的世界,喜歡一個整天面無表情的王爺,想想都不可思議。
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發現自己成了公主而且即將嫁人時,還在想聞名大楚的慶王爺到底長相如何。後來大婚上蓋著蓋頭沒見到人,洞房內倒是見了人卻演了一出報仇的戲碼。邊晨晨撫著自己的臉頰,被打後的灼熱感似乎還殘餘在體表,就好像那是才不久發生的事。再回首,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那天要是能早些逃走,也許以後這麼多事情都不會發生。邊晨晨輕舒一口氣,可是也永遠不會知道楚國的慶王爺,原來是個不愛說話但心地不錯的人。
楚淵走進內室,對躺在床上發怔的邊晨晨關切的問道:「身體哪裡不舒服?」
「你怎麼來了?」猛然見一張大臉靠近自己,邊晨晨被嚇了一跳。
「來照顧你啊。」楚淵理所當然的說道:「你為我擋箭才受傷,我當然要好好照顧你,要不然會於心有愧。」
「其實你不用愧疚。」邊晨晨嘴上道:「擋箭的事我也是出於好心,要是換成皇上,陶公子或者是錦春我也都這麼做。大家不是朋友嗎?朋友就應該互相幫助。」
楚淵盯著邊晨晨看了半晌,看得她心裡發虛,才出口道:「既然朋友幫忙是應該,那朋友照顧朋友也是應該,更何況你可是救了我一條命。」
「只不過擋了一支箭,沒那麼誇張。」邊晨晨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是誇張,我說的是事實。」楚淵坐在床邊道:「箭上有毒,要是那毒沒有解藥,你可是會丟性命的。再說箭入胸口,能救過來是你的幸運。換成我,結果可就不好說了。這麼算來,你不是救了我一條命嗎?」
邊晨晨轉了轉眼珠子,半開玩笑的說道:「也對,那你從今往後可就欠了我一條命。」
「我這條命是你的,你什麼時候想要都可以。」楚淵正色道。
「喂,我只是隨便說說,幹嘛這麼嚴肅。」邊晨晨訕笑道:「對了,聽說你要納馮玉姑娘為妾,把她娶進王府,恭喜你了。」
「這件事……」
「這件事我很替你開心。」邊晨晨截住楚淵的話,道:「你那麼喜歡雲紫姑娘,現在找到她,真是可喜可賀。你打算什麼時候成親?如果想要我喝喜酒的話,可要趕快,要不然我就喝不上了。」
「你可是去落華山找陶然?」楚淵問道。
邊晨晨眨眨眼:「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找陶公子?」
「陶家精通占卦算命,陶然是各種翹楚,而你又是借屍還魂,你說你不找他找誰?」楚淵道:「這天底下能幫你回去的,恐怕也只有陶然了。」
邊晨晨點點頭,不打算再隱瞞:「他要我九月之前務必去落華山。」
「他有幾成的把握能讓你回去?」楚淵刨根問底道。
「不知道,但他說把握很大。」邊晨晨笑了笑,已經篤定陶然能讓她回去。
「如果……我是說如果,要是陶然沒有辦法送你回去,整個天下估計也沒有人能送你回去。」楚淵頓了頓道:「到時候,你可以來找我,我欠你一條命,自然應該照顧你一輩子。」
邊晨晨笑道:「你這話已經說了好多次了,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放心,要是我回不去,我就賴你一輩子,誰讓你欠我一條命呢。」其實她心裡已經打定主意,無論陶然能不能幫她回去,她離開王府後都不會再出現在楚淵面前。
難得見邊晨晨鬆口,楚淵心裡一喜:「那可說定了。」
「說定了。」邊晨晨狠狠點頭:「你欠我一條命,所以我現在命令你,好好活著。要活得比以前好,比以前開心。」
楚淵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