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楚亦軒就傳下旨意,以孝順嫻雅為由封徐春蕊為才人。徐家一次出了兩位才人,滿朝都道皇上這次要重用徐家,卻不知這其中另有隱情。
而突然受了大恩的徐家,自是喜出望外。但喜過之後,這才想起徐春蕊與徐家人並不親,便找了機會讓平日裡與徐春蕊關係較好的人提了東西去看她。畢竟皇上親自封的才人可比礙於徐家面子封的才人有前途多了。徐春蕊雖然討厭徐家,但她想坐穩鳳位,卻需要徐家的支持。所以她還是客客氣氣的對待來人,一副過去的事一筆勾銷的模樣。
「恭喜你。」馮玉坐在床邊,笑著對被封為貴人的徐春蕊道。
徐春蕊笑了笑,面露遺憾道:「我做了貴人,就不能住在這裡。你受了傷,一個人待在這兒我不放心。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住我那裡?」
「我在這兒住得很自在,不想換地方。」馮玉笑著拒絕了徐春蕊的提議,道:「再說宮裡規矩大,不是想住哪兒就住哪兒。」
「我會常來看你的。」徐春蕊略微有些遺憾:「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正說著,門外的公公走了進來,對徐春蕊行了個禮,才側頭對馮玉道:「秀女馮玉,慶王爺召你去凝香軒走一趟。」
「王爺召我?」馮玉面露喜色。
「玉兒,既然你有事我就不留了。」徐春蕊站起來,又笑道:「其實我來不來沒什麼,關鍵是某些人來了就好。」說罷,見馮玉一臉羞怒,連忙道:「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徐春蕊走後,馮玉隨著傳旨的公公一扭一拐的走入凝香軒。
「王爺,秀女馮玉來了。」傳旨公公走入內室,對正在給邊晨晨餵藥的楚淵道。
楚淵放下藥碗,拿起手帕替邊晨晨擦嘴角流下的藥漬,換來對方的瞪眼,才道:「召她進來吧。」
「王爺。」馮玉進內室時,楚淵弓著腰給邊晨晨掖被角,她看了一眼,心裡滿是苦澀。
「你來了,坐吧。」楚淵將馮玉引到一旁的桌旁坐下,道:「本王今日叫你來,是想問你一些問題。那天我原本要去看和樂,若不是遇見你也不會去御花園。可是那些刺客怎麼知道我要去那裡?」
馮玉臉色怯弱的望著楚淵:「王爺是在懷疑小女與刺客是同黨?」
楚淵笑了笑:「我不相信你與刺客是同黨,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問清楚比較好。我若是真懷疑你,就不會召你來這裡。」
「王爺,那日我會去御花園,只是看到這個。」馮玉從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紙條道:「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不是刺客的同黨,您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
楚淵接過紙條,見上面內容是用馮玉親人的性命威脅她去御花園,寫了具體的時間。
「這張紙條,你為什麼現在才交出來?」楚淵問道。
「回王爺,之所以將這交到您手上,是因為我相信您一定還我清白。」馮玉抿了抿嘴,有些緊張的說道:「那些來問的人……我若是交了,恐怕會被他們認成刺客同黨。」
楚淵點頭表示理解。和樂遇刺的事鬧得太大,皇上責令要盡快找出刺客及背後之人,可是刺客留下的線索太少,查案的人一頭霧水。如果馮玉將這條子交給他們,難保這些人為了不受皇上責罰,將她說成刺客同黨,以此來交差。就算不說她是刺客同黨,單憑這張紙條也能證明她幫了刺客,到時候照樣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就這麼信任我,不怕我因為和樂受傷而遷怒你,將你看做刺客黨羽?」楚淵收起紙條問道。
馮玉垂頭,羞澀的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打從見到王爺第一眼,我就相信王爺是個好人。所以我決定把這個東西交給王爺,希望能憑此找到真正的兇手。」
「你第一次見我時,有沒有一種熟悉感?」楚淵問道。
「有。」馮玉猶豫了一下道:「其實那次王妃問我有沒有失憶過,我撒了謊。」
楚淵挑眉:「怎麼說?」
「我爹說我曾因為發燒而失去了以前的記憶。」馮玉說罷,連忙道:「我當時之所以沒告訴王妃,是因為我不知道王妃為什麼這麼問,害怕說了實話會被牽扯到什麼事情裡面。」
「你現在倒是什麼都肯說。」楚淵面無表情道。
馮玉看了看楚淵的表情,垂頭有些失落:「王爺若是不信我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你的事我會派人去調查。」楚淵說完,起身道:「你行動不便,我讓人送你回去。這幾天你好好在屋裡休息。」
「王爺,告辭。」馮玉起身,在宮女的引領下,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凝香軒。
馮玉走後,楚淵坐在邊晨晨床邊,道:「聽了馮玉的話,有什麼想說的?」
「你沒看錯人,她真的是雲紫。」邊晨晨僵硬的笑了笑道:「恭喜你,終於找到她了。」
「我不是想說這些,你……」楚淵頓了頓,側頭道:「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
邊晨晨滿臉黑線道:「你連說都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明白。」我又不是白癡。
「你想事情太簡單了。」楚淵起身道:「好好休息。我有事要出去,晚上再來看你。」
「喂,你有事情就說清楚。說了一半就走,太吊人胃口了。」邊晨晨不滿道。
楚淵回頭笑笑:「另一半,晚上回來再告訴你。」
踏出凝香軒,溫暖的陽光立即照在身上,但楚淵的表情卻越發陰沉。有些事情雖然在第一眼見到馮玉時已經認定,但心裡仍舊固執的不肯相信,而現在……
楚淵歎口氣。馮玉,不,應該叫你雲紫。你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抑或,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