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了馮玉之後,楚淵的時間就花在了調查雲紫墜崖一事上,他堅定的認為馮玉就是雲紫。
對於楚淵的反應,邊晨晨心理上能夠理解,理智上卻十分不贊同。如果馮玉背後真的有人,楚淵這樣做,只會讓自己中了別人的圈套。
但是這些話,邊晨晨根本沒有機會跟楚淵說。她忙著支持選秀,每天空閒下的時候只有晚上。偏偏白天楚淵要上朝處理政事,晚上要調查雲紫的事,比她還要忙,兩個人根本沒碰面的機會。
所以當邊晨晨在御花園裡看到馮玉和楚淵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時,心裡立刻升起濃濃的鄙視之情。沒時間是吧,和馮玉一起逛御花園就有時間了!
「王妃。」看到邊晨晨走過來,馮玉一張臉頓時變得慘白。
要說皇宮裡什麼傳得最快,無非的各種小道消息,而這些小道消息中提的最多的就是眼前這個慶王妃。無論是太后上香時被碰巧收做養女,稟明先帝后抱回宮中嬌養的事。還是她未出閣時肆意妄為,無人敢得罪的情景。抑或出嫁前,綁了慶王喜愛的女子威逼其答應太后賜婚的傳說。都讓新進宮的秀女覺得這個相貌平凡的女子是個傳奇,而且奇得所有人只能抬頭仰望,跟在她身後驚歎。也正是如此,在宮人們的心裡,眼前的祖宗可是比高高坐在皇位上的那位還難惹。
當然,也有人說現在太后失勢,慶王妃沒了依仗,囂張不起來。但這話還沒傳開,就被鐵錚錚的事實擊個粉碎。遠的不說,就說近段時間攜了男子私奔的事。擱別人身上不死也要脫層皮,可擱這位主兒身上,除了削封號竟然沒有別的懲罰,甚至連責罵都沒有。雖然削封號不是件小事,沒受責罵可以理解為皇上對她徹底失望,但好多被欺負過的王宮貴族正高興等著戲弄失勢的慶王妃時,那廂主持選秀的人的名字一公開,齊齊傻了眼。
才削封號不久,就被皇上指名到宮裡幫著選秀,這不明擺著要告訴所有人,慶王妃還是那個慶王妃,以前在雲端裡活著,今後也會在雲端裡活著。
打這事兒一出,宮人裡對慶王妃的態度又發生了改變。沒見著連差點被帶了綠帽子的慶王爺都對王妃都和善有加,不敢怠慢嗎?他們這些下人比不過慶王爺,對王妃自然更是恭敬萬分,只差沒把她供起來。
而那位被奪了主持選秀資格的後宮娘娘,則是怨也不是,不怨也不是。皇上心尖裡的妹妹,誰敢得罪?偶爾見到慶王妃還要一張笑臉迎上去,所有的苦楚只能打碎了往肚子裡咽。好在和樂公主並不是皇上的妃子,要不然這嚥下去的可就成鮮淋淋的血了。
就在馮玉心裡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時,邊晨晨也瞧她一張臉被嚇得血色全無,登時心裡有些摸不著頭腦。她雖然長得不漂亮,但也還沒到人見人怕的地步,怎麼馮玉見到自己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畏畏縮縮,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沒事吧。」邊晨晨自來熟的伸手探向馮玉的額頭,思索著是不是夜裡著涼,感冒了?
「沒……沒事。」馮玉哆哆嗦嗦的說著。
此時,她腦子裡全是這幾天聽來的傳聞,一條條閃過腦中,越回憶臉色越白。
說起慶王妃,就不得不提慶王爺。這倆人的事那是一件接著一件,說都說不完。從慶王妃在王爺班師回朝時一眼相中王爺央求太后賜婚,到兩人因為雲紫撕破臉皮,再到綁架雲紫逼王爺答應太后賜婚,這一樁樁事情都讓人只能嘖嘖嘴,稱一句不愧是和樂公主。把相公喜歡的女子害了,還敢嫁過去不怕報復的,全大楚也就一個和樂公主了。
「怎麼了?」注意到馮玉的異樣,楚淵側頭柔聲問道。
「沒什麼。」馮玉垂頭,小臉泛起紅暈,正是一副嬌羞的模樣。
慶王爺外貌英俊,身材魁梧,地位顯赫。被這樣的人溫柔對待,沒有哪個女子會不動心。可一想到他府裡那位王妃,眾秀女也都打了退堂鼓。與其期望被王爺看到接回府裡做側妃,還不如盼望皇上哪一日看上自己,畢竟後者更為實在。而前者,被慶王妃知道可是要丟掉性命的。
邊晨晨瞄見馮玉雙頰紅暈,頓時明白面前這姑娘怕是對楚淵已經有好感,說不定都芳心暗許了。於是甩了楚淵一個白眼,涼涼的說道:「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掉到懸崖裡,上不來了呢。」前幾天還說要守著她,見到馮玉馬上就轉了態度。男人,嘴上說的全是謊,信的人都是傻子。
「一時空閒,我正打算去看你。」楚淵坦然自若的說完,見邊晨晨露出鄙夷的眼神,笑了笑:「我剛剛在路上剛巧遇見玉兒。」
「玉兒,叫得多親切。」邊晨晨諷刺完,抬腳,用手勾著楚淵的脖子拉到一旁,義正言辭的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馮玉就是雲紫,你可別把她真的當成雲紫。萬一弄錯了,可不好收場。」
楚淵輕笑一聲,低聲道:「你在吃醋?」
他的頭靠在邊晨晨耳朵旁,說話時刻意壓低聲音,嘴上吐的熱氣呼在邊晨晨耳垂,讓她立刻紅了臉。
「你,你別靠這麼近。」邊晨晨推了推楚淵,雙頰的紅暈迅速綿延至耳朵上。
楚淵退了一步,正色道:「我對馮玉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又怎樣?你跟我解釋什麼。」邊晨晨渾身不自在的說道:「我剛剛那麼說,只是想讓你認清人再行動,免得害了人家,並不是因為吃醋。」
楚淵上下打量了邊晨晨一眼,看得她心裡直發毛,然後才緩緩道:「不是吃醋?我明白了。」
你到底明白了什麼?看著楚淵帶笑的眼睛,邊晨晨深深覺得自己被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