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的話邊晨晨不是不相信,但也並為全信。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邊晨晨,什麼人的話都相信。而這一次,這個長相酷似雲紫的馮玉,更是讓她心生疑惑之餘,又添了幾分警惕。
楚淵的弱點就是雲紫,如果馮玉背後真的有人,那她的目的應該就是楚淵了。只是不知道馮玉究竟想做什麼?
「在想什麼?」
楚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邊晨晨回頭見他一身便服,知他回了趟王府才又匆匆趕來,遂笑道:「其實你不用來看我,我在宮裡住了那麼久,現在回來也沒有不自在的。」
「誰說本王是來看你的?」楚淵走近邊晨晨,嘴角微微上揚:「我是來陪你的。夜深露重,你一人在宮裡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自小就住在宮裡,這裡就好像我的娘家。」嘴上這麼說,但見到楚淵關心自己,邊晨晨心中還是很開心。
「娘子回娘家,相公怎能不陪著?」楚淵義正言辭的說道:「要不然,別人還以為這小娘子是下堂婦,不受相公寵愛。」
邊晨晨甩了楚淵一個白眼,正色道:「說什麼有的沒的,別耍嘴皮了,我有件事情要問你,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什麼事?」見邊晨晨表情嚴肅,楚淵收斂笑意道。
「你是怎麼知道雲紫姑娘墜下懸崖死的?」邊晨晨想了想又補充道:「和樂害死雲紫應該很害怕,所以她會盡量瞞著你,並且想把這件事瞞一輩子。可你是怎麼知道雲紫姑娘死的?你從哪裡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提到雲紫,楚淵皺眉:「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邊晨晨堅持道。
楚淵看著空蕩蕩的寢殿裡沒有一個下人,知道邊晨晨早有準備,便歎口氣道:「老實告訴你,我在和樂身邊安插了人。不過和樂瞞得太好,直到大婚時,我的人才從她的貼身宮女口中得到消息。」
想到大婚時,楚淵突然衝出來扇了她一個重重的耳光,邊晨晨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成親時那麼生氣。」說完,想了想又道:「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照理說和樂把消息瞞得那麼嚴,也應該警告過知道的人,讓她們不要說出去。既然如此,她的貼身婢女又怎麼會冒著被和樂責罰的危險,將事情告訴你的人?而且時間為什麼不是早一點或者晚一點,偏偏就在成親時候?」
「……」沉默半晌,楚淵張口道:「我當時被氣瘋了,沒想那麼多。」
「你有沒有親眼見到雲紫的屍體?」邊晨晨問道。
楚淵搖頭:「雲紫墜下山崖,屍骨無存。所以……」
「所以你根本沒有見過她的屍體,只是聽你的人說她被害死了,然後你就氣沖沖去找和樂報仇?!」邊晨晨撇撇嘴,道:「你也太衝動了。這件事明擺著有疑問,你連想了都不想就沖和樂報仇,就不怕被人利用?」說完,又忍不住埋怨道:「你要晚點來,我就能逃走了。」要是那時逃走成功,也不會遇到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
「……」楚淵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還有,你確定雲紫死了?不是我懷疑你的人,只是僅憑片面之詞,你連問都不問和樂就相信那人的話,也太好騙了吧。」邊晨晨見楚淵面無表情,沒好氣的說道:「說句不好聽的。要是和樂並沒有害死雲紫,你的手下是被人收買說謊話騙你,你的報復豈不是害了個無辜的人。」
「和樂不是無辜的人。」楚淵冷聲道。
「好了好了,我也知道和樂不算無辜的人,我只是打個比方,你不要反應這麼大。」邊晨晨道。
楚淵仔細想了想邊晨晨的話,面帶希冀道:「照你這麼說,如果我的人得到消息是假的,那就說明和樂沒有害雲紫墜崖。換句話說,雲紫沒有死?」
「我可沒說雲紫沒墜崖。」邊晨晨一句話讓楚淵心中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煙消雲散。
他面色一沉:「那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
「喂,你臉色不要變得這麼快好不好?以為自己是變色龍啊。」邊晨晨不滿道。
「變色龍?你見過龍?還是會變色的?」楚淵面露疑惑。
邊晨晨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的煩躁,道:「我話還沒說完,你不要轉移話題。」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楚淵疑惑道。
「我問過母后,據她說雲紫墜崖的事確實是真的。」說到這裡,邊晨晨眼望楚淵,見他面色黯然,忍不住道:「你先別忙著傷心,聽我說下去。不過母后也說了,那懸崖很高,和樂的人並沒有下崖底去搜,所以他們也沒有見到屍體。」
楚淵面無表情道:「那又怎麼樣?山崖那麼高,從上面摔下怎麼可能不死?」
「怎麼樣?你沒見到她的屍體怎麼能確定她死了?」邊晨晨著急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雲紫摔下山崖並沒有死,被人救走了呢?!」
「你到底見到了什麼,今天怎麼問起雲紫?」楚淵反問道。平日裡,顧及和樂害死雲紫的事,邊晨晨很少提到雲紫。今天卻反常的說這麼說,她肯定是見了什麼。
邊晨晨有些猶豫道:「這件事,我還沒確定,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是不是關於雲紫?」楚淵問道。
邊晨晨點點頭,咬牙道:「我直接跟你說吧。我見到一個秀女,長得跟紅玉姑娘一模一樣,她比紅玉姑娘看起來還溫柔。她說她從臨安縣來,我查到雲紫當初墜下的那個懸崖就是臨安縣境內。」紙包不住火,瞞著楚淵還不如早點告訴他。要真有什麼陰謀,也能早些看出端倪來。
「什麼?!」楚淵大驚,一手抓著邊晨晨:「她在哪兒!」
邊晨晨吃痛一聲,甩開楚淵的手:「你把我抓疼了!」
「對……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楚淵手足無措的道歉道:「我沒想到雲紫還活著,我……」
「別高興得太早。」邊晨晨潑冷水道:「你說雲紫無父無母,可是馮玉家裡還有一個父親一個哥哥,而且我問她有沒有失憶,她也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