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絲毫不理邊晨晨的話,伸手從斜跨的袋子裡拿出一張符,在邊晨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貼到她的臉上。
「你幹什麼?!」邊晨晨怒視老道。
老道回頭望望眾人,顯得十分得意:「是妖是人,就看這張顯妖符如何裁定!」說罷,拿出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便朝邊晨晨面部猛地噴去。
「你!」無端端被人噴了一臉水,邊晨晨徹底怒了。不顧什麼尊老愛幼,她一把推開老道,指著他道:「來人,給我把這個妖言惑眾的騙子扔出王府!」
眾人看著邊晨晨,一動不動,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
「你們是聽我的還是聽這個騙子的?!」邊晨晨氣急:「我再說一遍,馬上把這個騙子扔出府去!誰再遲疑,跟這個騙子一起出去!」
以為這麼說了,就會有人把老道拖走,沒想到眾人還是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直到這時,邊晨晨才意識到有些不對,這些人望著她的眼神十分怪異,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
等等!怪物?!
邊晨晨眨眨眼,揭下貼在額上的符一看,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
「妖……妖……妖怪!」一個丫鬟指著邊晨晨,磕磕巴巴的說道。
在被老道嘴中噴出的水接觸後,那符上漸漸顯出一個藍色的妖字。浸了水澤字體,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粼粼光澤,看起來異常詭秘。
王府下人們雖然不是書生之輩,但都識得些字。按照管家魏宏的話來說,慶王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慶王府的下人們自然也不能同一般的下人相比,雖不至於像皇宮裡那樣,但也要識得幾個字,這樣出去時才不會丟王府的臉。所以當「妖」字出現在紙上,眾人一眼就知道符上寫的是什麼字。
「不是這樣的!」邊晨晨慌忙解釋:「他是騙子,這只是騙術,不能信!」
「顯妖符上的妖字歷歷在目,老道怎會騙人!」道士冷笑一聲,道:「妖孽,你已被老道揭穿身份,還不快快現形!」
「現你妹的現!」邊晨晨恨不能撕了這個滿口謊言的道士:「你們別信他,他是騙子,這紙上……」
道士呵斥一聲,截住邊晨晨的話,道:「還敢狡辯!看來老道不動真格,你是不會乖乖承認了!」
「你還想玩什麼把戲!」邊晨晨上去抓住老道,奪過他身上的袋子,扔到地上,指著散落一地的東西道:「這些東西都被他動了手腳。你們要是不相信,我演示給你們看。」
「這妖怪會妖法,你們千萬不能被她騙了。」道士說著,快速從懷中抽出一張紙,嘴中唸唸頭有詞,然後大喝一聲:「封!」那張紙就突然燃燒起來,不一會兒就燒成灰燼。
「我已做法封了這妖怪的妖術,她現在如同你們一樣。趁此機會,你們快快把她抓起來,待我休息片刻,就開始除妖。」老道似乎用了大力氣似的,喘著粗氣道。
邊晨晨怒極反笑:「你倒還真能編。你怎麼知道妖怪被收了法術就不能動你了?」說著,回屋抓起侍女打掃房間忘記拿走的掃帚,狠狠拍打老道:「讓你騙人!讓你騙人!」
「妖怪害人了!妖怪害人了!」老道措防不及被打個正著,登時大叫道。
「害人?」邊晨晨扶著掃帚,喘口氣道:「本姑娘今天不害別人就害你了!」說著,抓起掃把追著老道打。
眾人原先對老道的話有些意動,但礙於邊晨晨的身份,誰也不願當這個出頭鳥。如今看邊晨晨被氣得都快冒煙的模樣,更不敢上前勸阻。
於是,一個追一個逃,一個打一個躲,在院子裡團團轉起來。
邊晨晨拿著掃帚,一手提著裙擺,早就沒了平日裡的模樣,活脫脫一個悍婦。她邊喊著別跑,邊追打道士,渾然陷入憤怒之中,把形象之類的問題全部拋在腦後。
那道士逃了一陣,見沒人幫自己,知道今天討不到好處,便不再堅持,大叫一聲:「妖孽你等著,今日老道法力用盡,改日待恢復後再來抓你!」說著,轉身往府門處跑去。
邊晨晨本來氣消了不少,聽了這話,心裡的火立刻噌噌往上躥。她舉著掃帚,想也不想就追了過去,:「騙子!你別跑,你給我說清楚!」
道士聽到邊晨晨的聲音,回頭一看,見邊晨晨竟然追了過來,連忙縮縮頭,跑得更快了。
「什麼聲音?」站在府門前,楚雲頓住腳,側耳聽了聽:「我好像聽到王妃的聲音,她好像在大聲說什麼,太遠,聽得不是很清楚。」
楚淵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看著楚云:「她無聊時經常做些異於常人的事,不必理會。」
兩人踏過門檻繼續往府內走,楚雲邊走邊用同情的目光望著楚淵:「七哥,沒想到太后竟然把和樂許配給你,真是難為你了。」
「沒什麼。」楚淵面無表情道:「和樂公主是太后的養女,我能娶到她是太后抬愛。」
「聽七哥這話,好像不怎麼討厭這場婚事。」楚雲拍拍楚淵:「那麼任性的人你也能忍著,你的脾氣也太好了吧。」
兩人正說著,忽然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躥到面前。不等他們反應,衣著華貴的邊晨晨就如潑婦般舉著把掃帚緊追而至。
「打你個騙子!」瞅準騙子的位子,邊晨晨舉著掃帚用力打去。
啪——
「十哥!」楚雲驚呼一聲。
邊晨晨一怔,連忙抬頭看。
道士的旁邊,楚淵黑著一張臉站在那裡,疏得整整齊齊的髮髻上插著幾根掃帚條。
「你怎麼突然出現……」邊晨晨連忙扔下掃帚,滿臉無辜道:「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