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中毒昏迷,慶王給皇上下毒已被打入天牢。
這兩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沒過幾天就傳到了各個藩王耳中。於是,懇求回京城探望皇上的折子一個接一個的擺在了仁禧太后面前。
「太后,藩王們已經蠢蠢欲動了。」張任攤開折子,遞給仁禧太后道:「再拖下去恐怕對我們不利。」
仁禧太后接過折子,匆匆掃了一眼,放下道:「時隔三年,他們還是賊心不死。當年若不是皇上羽翼未豐,哀家哪會留下他們!」
「太后,這些折子要通通打回去?」張任道。
仁禧太后搖搖頭:「不能這麼做。若是直接打回去,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那怎麼辦?」張任問道。
仁禧太后眉頭輕皺,沉吟片刻道:「他們既然想入皇城,哀家就給他們個理由回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耐我何?!傳哀家旨意,皇上病危,特准吳王楚睿,魏王楚暉,呂南王楚斌,平西王楚安凝,靖陽王楚明卿,淮安王楚乘風回宮探望。」
「太后,剩下的藩王……」
「只要這六個人進宮,其他藩王沒了主心骨,掀不起什麼事情。」仁禧太后頓了頓,道:「這六人回城之時,肯定有兵馬跟隨。張任,你命人守在城門口處,見到他們就傳哀家的懿旨,讓他們把兵馬全部留在城外。若是不從,就以謀反罪論處。」
「這麼多的兵馬,放在城外何處?」張任疑惑道。
仁禧太后笑了笑:「城外也就駐紮了倪丹將軍的兵馬,如今皇城無事,他閒著也是閒著,就把藩王們的兵馬送到他那裡。」
「有藩王兵馬的牽制,倪丹將軍不敢擅離職守,也就管不了皇城的事了。」張任恍然大悟道。
「別高興得太早。那些藩王們此番前來只是做試探之用,真正的兵馬留在後面。」仁禧太后雙眼微瞇:「不過,哀家也不是吃素的!」
微弱的陽光透過小小的四方窗牖照入屋內,驅散了些許的寒濕氣。
楚淵站在窗牖之下,仰面望著窗外天空,沉默不語。
忽然,鎖鏈晃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楚淵轉身朝獄門處望去,見邊晨晨正踏腳入內,輕聲道:「你來了。」
「在想什麼?」邊晨晨提著漆盒走入獄中,問道。
那日被強行拖走之後,等了一晚上不見楚淵回來,她越想越不對勁。後來從宮女那裡聽到皇上中毒楚淵入獄的消息,她再也坐不住,吵著要見仁禧太后,想跟她問個明白。女官被她鬧得沒辦法,只得將事情稟告仁禧太后。最後,太后傳來旨意,特准她入獄見楚淵,除此之外任憑她怎麼鬧都沒有再回應。
「沒什麼。」楚淵側頭,面容憔悴道。
邊晨晨將提在手中的漆盒放到桌上,然後從中拿出飯菜碗筷。
「別想了,該吃飯了。」
「我不餓。」楚淵望了望桌上的飯菜道。
「不餓也要吃一點東西。」邊晨晨將碗筷塞到楚淵手中道:「就是為了皇上,你也保重自己。」
楚淵拿起碗筷吃了幾口,又放下道:「王府現在怎麼樣?」
「我聽宮女們私下說,慶王府好像被太后封起來了,裡面的人許進不許出。」邊晨晨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你不用擔心紅玉姑娘,錦春,徐嬤嬤和管家都在王府裡,有他們護著,那些侍妾不會做得太過分。」
「我不是擔心柳紅玉……」楚淵喃喃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除了紅玉姑娘,府中還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嗎?」邊晨晨好奇的問道。
「你不懂……」楚淵搖搖頭沒有解釋:「對了,這兩天宮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邊晨晨回想了一下道:「宮裡還挺平靜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換了好多宮女太監。還有,聽說有藩王要進回宮,說是探望皇上。」
「藩王入城?」楚淵怔了怔:「什麼時候的事?」
「幾天前的事情了。」邊晨晨道:「太后已經下旨,特准他們回城,估計半個月後就能到。」
「半個月……」楚淵似有所思。
「王爺王妃,時間到了。」牢頭語氣恭敬的說道。
邊晨晨歎口氣:「你慢慢吃,我要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謝謝你。」楚淵點頭道。
「謝什麼謝,我們不是朋友嗎?」邊晨晨笑笑,勸慰道:「你放寬心,過段時間母后查出真相就會把你放出來。」說罷,在牢頭的帶領下緩緩離去。
楚淵目望著邊晨晨離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才收回目光。他低頭看看桌上的飯菜,緩緩輕笑著,嘴角慢慢上揚。
正在這時,遠在各自屬地的藩王們收到了仁禧太后的旨意。
「王爺,太后這麼大方讓我們帶兵去,不會是擺了一出鴻門宴等著我們吧。」淮安王王府總管望著諭旨,擔憂的說道。
「鴻門宴,確實有這個可能。」淮安王楚乘風沉吟片刻道:「不過,無論是不是鴻門宴,魏王他們都會應邀回去,我們當然不能落於人後。」
「王爺,那您想讓誰先去一探究竟?」總管小心問道。
「我決定親自回去。」楚乘風笑了笑道:「三年前,太后將我趕出皇城。如今我倒要回去看看,她手裡的大權還握得穩不穩。」
「王爺,您不能去。」總管焦急道:「如果這是太后使的詐,您這麼一去可就回不來了。」
楚乘風面色一沉:「如果我出了事,淮安王位就傳給厲兒。你告訴他,在太后有生之年,不能再回去。」
「王爺……」
「我意已決,你不用再勸了。」楚乘風目光凝重道:「是輸是贏,我都想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