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危急的關頭,她的心裡只想著他能夠活著,活著就好。
朱曉曉用力的扳動方向盤,在這樣的急彎裡,很容易就掉下山崖屍骨無存,而司空破有逃生的機會,當然要給他活著。
可司空破又怎麼可能丟下她一個人不管不理,朱曉曉在他的心裡,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
此時,朱曉曉握著方向盤在大力的扭轉方向,他則雙手都搭在了她的小手上,和她一起用力。
朱曉曉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邊,她的手緊緊的被他握住,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緊張而又幸福過。
生命的長短誰都不能決定,但生命的幸福度卻是自己能掌控在手中。
她不再叫他跳車,因為她知道,他不會丟下她一個人不管。
就像她,也不會在任何時候丟下他一樣。
刮起的山風,冷咧而又疼痛,黑夜就快降臨,而險情卻還在繼續。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但卻從沒有像此刻這般心靠得那麼攏過。
司空破握著她手指的手在發青,他當然知道這第一個急彎,如果扳不過來的話,他們會隨車滾落懸崖。
只要有他在,他就會保護她,他就不會給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司空破是做車起家,他對車的性能瞭解得還是比朱曉曉要多很多,他收起任何的雜念,小心翼翼的控制著方向,終於將懸掛在懸崖邊緣的車扭轉了回來。
「砰」一聲響。
車的輪胎跌落地面,兩個人都是重重的一跌,朱曉曉的頭碰到了車頂,她吃痛的一皺眉。
而司空破在繼續側著身掌控著方向盤,經過這一跌之後,車速比剛才的又快了起來。
「小豬,你怎麼樣?」他專心的看著路。
「我沒事!就是車跌落地面的時候撞到了頭,你呢?有沒有傷到哪裡?」朱曉曉趕緊將心思全部集中在了路況上,「這一段路比較直,彎也大,我來開,你先看看自己有沒有受到傷?」
司空破在車剛跌落地面時,震動了心口上的傷,雖然那傷已經癒合很久,可朱曉曉插得深,還是有些後遺症在他的身上,比如像剛才那種劇烈的震動時,他就會很痛很痛。
但是,他不能給她知道,她知道了會擔心會難過,他輕輕的放開了手,「我沒事,我給你注視路面,前面有急彎時我會提前通知你。」
「好!」朱曉曉由於剛才的驚險處於正調整的階段,而司空破又表現得沒有一絲疼痛的破綻,她也沒有去注意其它,於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開車上。
兩人剛剛都戰勝了第一劫,此刻對於前面的困難,更是有著戰勝一切的信心,兩個人給彼此力量,讓這場生死時速之戰,越來越激烈,卻心也越來越近了。
司空破雖然是躺在座椅上稍作休息,調勻一下氣息,讓被震動的心口處緩和下來,但眼睛卻盯在了路面上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眼看著黑夜就快來臨,冬天的夜色本就比平時都要早,此時更是馬上就要黑夜了。
雖然兩邊都有路邊,但燈光的返照總不可能像白天那樣看得清清楚楚了。
他不敢想像,如果不是他擔心著蘇家的人欺負她,他來接她的話,她一個人會出怎麼樣的事情,他真的不敢想像。
「破……」朱曉曉開著車,見他凝著眉一句話也不說,不由輕輕的叫了一聲他。
誰知道,司空破居然想事情太過入迷,沒有聽見。
這讓朱曉曉嚇了一路,她微微一側頭,大聲道:「破,你怎麼啦?受了傷是不是?」
她想著,他比她都要高大,剛才又是側著身體過來拉方向盤,車子跌落地面的時候,肯定撞得比她都要痛要厲害了。
司空破見她語聲緊張又急促,馬上就望了過來,伸手握著她的方向盤上的小手:「我沒事,我只是在想誰才是主謀。不要怕,有我在,我不會給我有事的。」
朱曉曉放下心來,她揚唇一笑:「我不怕!是的,因為有你!」
兩人相視一笑,這是他們共同經歷過的苦難,也共同這般銘心刻骨。
「這是最後一個急彎,再開五百米左右,就有空曠的地方,我們在那裡利用障礙物停下來。」司空破說道,「我已經給飛羽打了電話,讓他和馮慧一起先趕過去,叫好救護車和消防車。」
朱曉曉看著他臨危不亂的將每一件事情都做得這麼好,她揚唇一笑,其實她說山上有大石頭只是隨口亂說的,她並不知道有一塊空曠的地方,她住在了星光別墅這麼久,也沒有上去山上過。
她看著司空破打完了電話,忽然說道:「破,如果我有什麼意外的話,將我的眼角膜捐給我的姐姐吧,讓她能夠看到光明……」
「你說什麼?」司空破一聲厲喝,他的手再次掌向了方向盤,「我說過我不會給你有事的,你不准亂想……」
朱曉曉也已經想不到什麼了,因為這彎比剛才的還急,她就算注視著前方,也感覺到了整部車凌空的感覺,她習慣性了踩在剎車上,可剎車早就沒有了停住的功能。
司空破濃濃的氣息在她的耳畔瀰漫,她也相信他,相信著自己,但命運就是喜歡捉弄有情人。
當車輛再次神奇般的被兩個人扳回了路面上時,朱曉曉的手太緊張,她一用力將方向盤給拔掉了。
「這可怎麼辦?」她傻眼了。
「不怕!前面就有阻礙物了!」司空破丟下方向盤,將她的頭埋在了他的胸前。
「破……」朱曉曉也放開了抓住方向盤的手,而是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
這一次,就算是生是死,兩人也是心心相印,生死不離,生死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