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在如火如荼的緊張進行,以蘇凱親自執刀,馮慧在一旁協助,司空破和蘇紫嫣都陪伴在身側。
而醫院的外面,以飛羽為首的保衛人員,正戒備森嚴的保護著,他們的神經全部繃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手術之後,晨曦的骨髓移植配型成功,而小暴君則奄奄一息的倒在了一旁。
當手術結束之後,晨曦被推入加護病房,蘇紫嫣在房間陪伴在晨曦的身旁,馮慧抱著一息尚存的小暴君在偷偷的抹眼淚。
「孩子怎麼樣?」司空破問蘇凱。
蘇凱的精神仍然是高度的集中,他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我要你救他!」司空破緊緊的抓著蘇凱的衣領,「你一早就跟你說過,兩個都要活著,都要活著……」
「司空先生,這一個小的本來就是救晨曦的,您當初在生這一個的時候,就應該做好犧牲的準備,現在再來說這些有什麼用?」蘇凱著急的道。
司空破舉起了拳頭,舉了好一陣之後,才又頹然的放下。終於,他一拳砸在了牆上。
然後整個人靠著牆壁慢慢的滑倒在了地上,甚至,他連看一眼小暴君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任小暴君離開了。
良久,整個手術室都沒有人說話。
終於,司空破率先走了出去。
這一晚,他在湖邊坐了一夜。
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聽。
他讓自己處於什麼也不的樣子。
*
*
醫院。
朱曉曉再次醒來後,已經是生產七天之後了。
她看著小腹上的傷口,還有那已經扁了下去的肚子,傷心的淚水再次滾了出來。
她的孩子被司空破帶走了,她再也見不到那個孩子了。
她慢慢的起身,走在醫院的長廊裡,忽然見到了那個小女孩……
在朱曉曉夢中出現的小女孩,此刻正躺在病床上,頭上包著一塊天藍色的方巾,小小的臉上充滿陽光般溫暖的自信的笑容。
難道那不是一個夢嗎?
她怎麼會在此見到那個小女孩?
而那個小女孩的症狀跟夢境中一樣:美麗、掉發、求生……
那麼,她在醫院生孩子的時候,聽到的琴聲也是真的了。
究竟是誰在彈琴?
這其中還藏著什麼樣的玄機?
朱曉曉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確定她此刻是真真正正的走到醫院裡,而不是在做夢看到眼前的景象。
她跟小女孩算是很有緣了,她想進去看看小女孩,正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忽然被人從後面擊暈了。
當朱曉曉軟軟的倒了下來時,司空破從後面抱住她的身子,「馮慧,將她送回陽光別墅。」
就這樣,朱曉曉陽光別墅裡的傭人們全都換了過來,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十分。
看著熟悉的環境,她慢慢的起身,日曆已經撕了一頁又一頁。
她從陽光別墅跟雷霆走的那一天,是8月5日,第二天回來G市就生了小寶寶,那就是8月6日,今天是何日何夕,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這已經是過了好幾天的事情了!
一對母子就這樣活生生的分開,她憔悴的像個女鬼一樣,半夜時分在到處遊蕩著。
遊蕩到了慕柏霖的房間時,看到孩子靜靜的躺在床上睡覺,她凝望著他,拿起他的左手,他的左手還包紮著紗布,那是司空破斬去他手指後所做的處理。
其實朱曉曉並不知道,以司空破的刀法,在手起刀落之際慕柏霖的手指會齊齊斷下,他控制了刀,只是割傷了慕柏霖的手指皮膚組織,而未傷到骨頭分毫。俗話說十指連心,十個手指頭稍稍有一些流血的小傷口,都會痛得心也揪了起來,何況是看到血水從手指上噴出來的樣子。
司空破只是想震懾朱曉曉,要她乖乖的回來G市,回來他的身邊而已,所以血必須要流,但傷卻是不深。
以司空破做人不留餘地的冷血作風,他能只是傷慕柏霖一點點,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個人是他。
現在朱曉曉看到的慕柏霖的手指,都包紮在了紗布以內,她不知道究竟斷到了哪裡。
不過她猜,恐怕是傷得不輕。
她一直坐在慕柏霖的床邊,直到了天亮。
她的精神也處於恍惚期,一時間在這裡,一時間又在那裡,她根本分不清哪裡是現實,哪裡又是夢境。
第二天早上,慕柏霖醒來,見朱曉曉坐在他的身邊:「媽媽……媽媽……」
朱曉曉收回心神,看著孩子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是那麼的難。
「媽媽,我想您……」
慕柏霖將頭扎進她的懷裡哭了起來,他自從受傷之後只有護士陪著他,他看不到朱曉曉在哪裡。
對不起,柏霖,是她害他受了連累。
她甚至不敢去看孩子究竟傷得怎麼樣了,她只是望著莫柏霖的小小身子發著呆。
晴嵐將慕柏霖交給她照顧,說她是慕柏霖的媽媽,這個媽媽卻害得慕柏霖丟了手指頭,這叫朱曉曉怎麼不愧疚!
「媽媽,您怎麼不說話?」慕柏霖輕輕的搖著她的身體。
「媽媽對不起你……」她輕輕的說。
「我的手指很癢,我想抓癢癢……」慕柏霖伸出他受傷的手指頭。
恐怕是傷口在結痂了,所以才會很癢。朱曉曉趕忙拉著他想要出門去醫院時,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朱小姐,你現在還在坐月子,不能出門到處走動,否則你年紀一大身體會越來越差,還會落下婦科病根的……」
「我要給柏霖去換藥!」朱曉曉沒有見過這個中年女人,她在坐月子,那就是還沒有滿月了。
「我姓楊,大家都喜歡叫我楊嫂,我是負責你的月嫂。」楊嫂拉著她,扶她坐下,「我們可以叫醫生上門來換藥,這幾天每天的換藥,都是醫生上門來的。」
「我……我一直在陽光別墅嗎?」 朱曉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