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教室裡跑出去後,就直奔醫院。
醫院說晴嵐是被車撞倒後,身體大出血。
「曉曉……我想見之軒……」晴嵐的身上染滿了鮮血,她的手放在鼓得大大的肚子上。
朱曉曉握著她的手:「我馬上找之軒……」
她打了電話給慕之軒,卻發現他的手機已經換了號碼,她再打到他們家去,然後被慕太太楊琴是狗血淋頭,她正準備去慕家找慕之軒時,醫生說病人情況危急,必須馬上手術。
「為什麼會這樣?我不要這樣的結局?」朱曉曉看著病人家屬簽名檔上,是要保大人還是孩子,她哭著向醫生求情,「求求你,兩個都要……」
「來不及了!如果不及時將她肚子裡的孩子取出來,孩子也會窒息而死的……」醫生冷峻的下了最後的通牒,「你是病人什麼人?找她的直系親屬來!」
「她是孤兒……醫生,我簽,我簽,我的她的好姐妹,醫生救大人吧!」朱曉曉做了決定,她想,如果慕之軒在身旁,他也會這樣做決定,雖然他風流一些,但本性並不壞。
他也是會選擇保大人的吧!
所以,朱曉曉簽了保大人的決定。
這時,晴嵐搖著頭,她請求著:「醫生,保孩子……」
「不行!保大人!」朱曉曉不同意。「晴嵐,沒有了這一個孩子,你還可以再生一個很多個……你那麼好,之軒一定會愛上你的,我會去找他來的,他也會這樣選擇的……你和他會相愛到老的……」
「曉曉,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卻搶了你的男朋友,我對不起你……」晴嵐握著朱曉曉的手不肯放開,「我愛他,曉曉,成全我,你不知道看著愛的人的骨血在自己的身體裡延續的那一種感覺……當你有一天愛上了一個人時,你懷了他的孩子時,那種感覺就是你擁有了全世界也比不上的……我今生不能擁有之軒,但我和他有一個孩子,這是我和他共同擁有的孩子,我很滿足,很滿足……所以,曉曉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算我求你……」
「不……我不知道你所謂的愛為什麼一定要用性命來成全,晴嵐,我不要這樣的愛情,我寧願愛著的人簡簡單單平凡快樂……」朱曉曉搖著頭,她不同意晴嵐這樣的決定,這個決定對她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你們決定好了沒有?孩子的時間越是拖得長,危險就會越大。」醫生在一旁焦急的問道。
「大人!」
「孩子!」
朱曉曉和晴嵐一起說了出來,但意見依然是相佐的。
「醫生,我自己簽字!我為我自己負責!我是個孤兒,我能留在世上的唯一的血脈,是我愛著的人的……」晴嵐含著淚笑道。
「不……」朱曉曉撲過去搶時,晴嵐已經簽好了字,她撲倒在了地上。
「曉曉,陪在我身邊,好不好?」晴嵐一向溫柔的沒有的主張,此時卻做起了主導,要朱曉曉聽從她的吩咐。
「晴嵐……」朱曉曉用手撥開她的小臉,「改過來好不好,我求你了……」
晴嵐抓過她的手放在了她還在流血的腹部:「曉曉,感受到孩子在跳動了嗎?這是多麼令人驚喜的事情啊!」
朱曉曉經常去摸晴嵐的肚子,都會感受到那個生命在她的體內成長在跳動,此時也不例外。
晴嵐凝望著她:「曉曉,你知不知道你一直為什麼那麼完美,因為你是個理性的女人,你學習是理性的,談戀愛時是理性的,和同學們在一起是理性的,和男朋友在一起也是理性的,所以你是之軒心目中的女神。我知道你選擇我活著,依然是理性的選擇。可是我不要理性,我只想要留一份愛給孩子,給我最愛的男人,原諒我到現在還學不來理性的去生活……」
「好!我答應你,晴嵐,我陪你……」朱曉曉見她說話都變得相當困難了,於是趕緊和醫生一起推她入產房。
朱曉曉這一生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血,她整個過種握著晴嵐的手,給晴嵐最後的溫暖。
當孩子生下來之後,朱曉曉趕忙抱過來她的身邊:「晴嵐,你看,他是個兒子,既像你這麼漂亮,又像之軒那麼帥氣……」
晴嵐的笑容幸福而又滿足,她伸手握著孩子的小手指,看著他轉著兩個黑白分明的眼珠,「寶寶……媽媽愛你……」
朱曉曉別過臉,早已經是泣不成聲。
「曉曉,以後你就是他的媽媽,按照我們以前選的名字,男孩子就叫柏霖……慕柏霖……」晴嵐笑得越來越虛弱了,「曉曉,代我愛他……」
「不……媽媽的愛怎麼可以代替……」朱曉曉聲嘶力竭的喊道:「醫生,快救人……快……」
所有的醫生都轉過了頭,然後朱曉曉眼睜睜的看著晴嵐的生命線從曲線變成了直線……
「晴嵐……不要這樣……」她抱著孩子哭倒在了晴嵐的手術台上……
睜開眼睛,朱曉曉已經是淚流滿面。
這個夢,真實的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
她從床上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望著暗暗燈光下的夜色。
她永遠也忘記不了晴嵐走的那一天,她又想念晴嵐了。
就這樣,她安葬了晴嵐之後,一直半工半讀養著慕柏霖,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關於慕柏霖的身世,就連雷輝霆,也一直以為慕柏霖是朱曉曉和慕之軒所生。
朱曉曉自認為理性,但執念卻又很深。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然後來到了慕柏霖的房間,凝視著他香甜的睡容,又撫了撫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肚子裡的寶寶也睡覺了,似乎剛剛好在翻身,輕輕的踢了她一腳……
真是壞孩子!居然這麼調皮的!
朱曉曉不由笑了!
她是不是不該這麼理性的,要為了自由而離開司空破。
她是不是應該委曲求全的做他的婚外情人,而跟這個孩子在一起呢!
難道她對這個孩子沒有愛嗎?
她有愛,很多很多的愛。
忽然之間,她又有些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