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是大洋鎮的名望人家,祝老爺為人樂善好施,在鎮上頗有聲譽,鄭倩和徐洋在馬文才的帶領下來到了祝家。
「岳父大人——」
見到祝老爺,馬文才彎下小蠻腰,一本正經地作揖行禮。
「賢婿快快請起!」祝老爺見了趕緊上來扶馬文才起來。
「岳父大人,這位姑娘乃小婿的表妹鄭倩,她也是趕來參加小婿婚禮的。」
馬文才解釋道,他對祝老爺宣稱,自己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自幼父母雙亡,所以此時自然不可能稱鄭倩為自己的妹妹。
祝老爺面露精光,看了鄭倩一眼,笑得一臉慈祥:
「鄭姑娘生得真是嬌俏,不知道可許了人家?」
鄭倩聞言有些奇怪,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自己這次應該易容出行,要不然能少不少麻煩。這年頭,長得太美,也不見得是好事。
「父母認為倩兒還小,應承歡雙親膝下,所以尚未許人家。」
鄭倩半低著頭,客套地說道,一番話,便是很含蓄地告訴祝老爺自己對婚姻之事尚無想法。
「好機靈的丫頭啊!」
祝老爺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鄭倩的意思,他拍手輕笑,直道:
「看來我的師侄是沒有這個福氣了!」
其實祝老爺年輕的時候曾經在貢嘎山修煉武功,拜在貢嘎掌門周鐵手名下,現在江湖上有名的冰魄追魂刀曹大剛正是他的師弟,他師弟有一個徒弟,今年正是適婚年齡,尚未娶妻,祝老爺見鄭倩貌美,並萌生了做媒的想法。
「或許是倩兒沒福氣吧。」鄭倩低著頭,淺淺地笑著,很客套。
「哈哈哈哈哈……緣分這東西,說不準的,咱不談這個!阿根,你帶鄭姑娘去她住的地方,讓鄭姑娘好生休息,靜待文才和英台大婚。」
「祝老爺不必如此客氣,我和徐洋表妹住同一個房間便好。」鄭倩連忙說道,她這並僅僅不是客套,和徐洋住一起,反而方便他們協商,辦事。
「對啊!對啊!祝老爺啊,我們表姐妹平日裡住得遠,平時都沒機會敘舊,今日藉著表哥大婚這個時機,互相敘敘舊,講講私房話,也方便些。」徐洋也跟著說道。
祝老爺是個客氣的人,見鄭倩和徐洋這麼說,便笑道:
「這樣吧!徐姑娘住的房間隔壁正好還有一件空房,要不鄭姑娘住那間吧,這樣你們姐妹夜裡串門也方便。」
祝老爺這麼安排,自然是郝,鄭倩和徐洋都點點頭,表示同意。
「那阿根,你先帶鄭姑娘安頓下來吧。」祝老爺對著阿根吩咐道。
「是。」
阿根恭恭敬敬地走過來,彎下腰,對著鄭倩行李道:
「鄭姑娘,請。」
「如此,有勞阿根叔了。」鄭倩點點頭,回答得很禮貌。
阿根剛剛帶著鄭倩欲往前走,這個時候,突然門外闖進一個小丫頭,那丫頭跑得急,直直地撞過來,阿根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然被她撞得站不穩。
「怎麼回事啊?莽莽撞撞的,做什麼?」阿根是祝府的管家,見著丫頭不懂規矩,立馬皺起眉頭,問道。
「阿根叔,大事不好了!」那丫頭氣還沒喘過來,也來不及跟阿根行禮了,只是不斷地詢問老爺在嗎?
「什麼事情?」
祝老爺在前廳聽到後面有聲響,便走了過來,不解地問道。
「老……老爺……大……大事不好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大概是太著急了,那丫頭一邊說話,一邊拚命地咳嗽。
「出什麼事了?慢慢說。」
這丫頭是祝英台的貼身丫鬟,她如此慌張八成跟祝英台有關,祝老爺雖然心裡也著急,但是見這丫鬟急得慌,知道催也沒用,只是耐心地站著,等那丫鬟晃過氣來。
「老……老爺……小……小姐要上……上吊……」
那丫鬟也來不及等自己的氣順過來,只是一邊喘氣,一邊艱難無比地說道。
「什麼?上吊?」祝老爺皺起眉頭,「在哪裡,快帶我去。」
那丫鬟聞言,立馬轉身便往前跑,祝老爺和馬文才自然緊隨其後,阿根心裡著急也跟著老爺去了。
鄭倩雖然不是好事之人,但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祝英台怎麼說也是馬文才未過門的妻子,馬文才為了娶得美人都甘心入贅了,現在出了這麼一出,鄭倩覺得有蹊蹺,便和徐洋一起跟了過去。
祝府的花園那邊有一個歪脖槐樹,見此時此刻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手裡拿著白綾,下面踩著高高的凳子,四處張望,機靈的眼珠子轉呀轉呀,分外靈動。
「小姐,來了!來了!」
一個小丫鬟躲在石凳後面,遠遠地看到有人過來了,便衝著那少女擠眉弄眼。
祝英台立馬會過意來,雙手抓住白綾,高喊道:
「阿花,你別攔我!讓我死!爹爹強迫我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祝英台喊得心酸無比,她的話音未落,就聽到阿花很配合的聲音。
「小姐……不要啊……不要啊……老爺就疼小姐了,沒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你別想不開啊……」
「爹疼我?他如果疼我怎麼可能會強迫我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呢!他現在只喜歡馬文才這個乘龍快婿,心裡哪裡還有我這個女兒啊……」祝英台傷心欲絕地哭道。
「女兒,你別衝動……先下來,有事好商量……」祝老爺趕到的時候,見到此情此景,立馬害怕得不得了。
「商量,爹爹怎麼可能會和我商量呢?」祝英台傷心欲絕,「爹爹,女兒不願意嫁給馬文才,你今天若不同意,女兒就死給你看……」
「別……別……別啊……乖女兒,你別嚇爹啊……」
祝老爺被嚇得不輕,揮舞著手,讓手下上去把祝小姐弄下來,誰知道那些家丁剛剛一動,祝小姐便激動地揮舞手臂,道:
「不准過來!你們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死給你們看!」
祝英台激動地呵斥道。
那些家丁們不知所措地看向主子。
祝老爺也只能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小英台……你下來啊……」馬文才見自己的心肝寶貝要上吊自殺,也是急得很,先亂入麻。
相對於他的著急,鄭倩和徐洋則是一臉淡然,他們早就看出了祝英台不過是演戲而已,鄭倩本來想提醒當局者迷的馬文才的,但是卻被徐洋阻止了。
「祝小姐,你說得對,嫁給馬文才這樣的混蛋,好不如死了算了!你上吊吧!我支持你!來年清明,我一定會多給你燒紙的!」
徐洋笑呵呵地對著祝英台說道。
祝老爺聞言不解地看向徐洋,眼中滿是錯愕,心想你這女娃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把女兒許配給你表兄,而且對你也是好生招待,你竟然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這何止忘恩負義,簡直是無情無義。
祝英台本來就是演戲,她沒想到徐洋會這麼說,整個人錯愕不已。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身後出現了一個幽冷的少年,那少年默然地看向這一切,道:
「祝小姐,你要上吊就快點,別浪費大家時間。」
這句寒冷的話連鄭倩都覺得不可思議,她覺得妞妞已經夠狠了,熟料到竟然有人比他還恨,不解地循聲望去,卻見一個玄衣少年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淡淡地朝著這邊看來,目光淡漠無情。
「師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
祝老爺錯愕地看著這個少年,心想徐洋那女娃娃一個人糊塗也就算了,怎麼連自己向來疼愛的師侄也跟著說糊塗話啊!
其實,這個少年,就是祝老爺師弟冰魄追魂刀大剛的徒弟,剛才我就是想給鄭倩與他說媒。
鄭倩見狀忍不住心裡多了些提防,因為她並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少年了,在ぬ城的時候見過兩面,他正是在客棧出手殺人,並且後來搶走杜芊芊的那個少年……
少年目光依舊是淡漠的,並沒有因為祝老爺的話動容,他蹲下身子,在地上撿了一塊石子,朝著祝英台彈去。
祝英台毫無防備,更何況她本身並不懂武功,被石子打中膝蓋,雙腿一軟,整個人重心不穩。
「啊——救命……」
她一邊高呼,一邊在高凳之上掙扎著,凳子本來是由兩張拼接而成地,被她這麼用力掙扎,便開始不穩定地搖搖晃晃了。
馬文才見狀焦急極了,想上前救人,可偏偏他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武功……
那凳子經不起祝英台的掙扎,沒幾下就翻了,祝英台從上面掉了下來,大呼「救命」。
說時遲,那時快,徐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騰空而起,救下了祝英台。
「祝姑娘,你不是要自殺嗎?怎麼還喊救命啊?」徐洋似笑非笑地看向祝英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