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中的那顆子彈 礪劍,利劍 第十三章 兵情情殤(一)
    1

    根據夏思徽提供的情況,我們去了一套房子查看。但是,空無一人,只有一些生活垃圾。眾人苦笑,搖搖頭,轉身下樓。

    告別了夏思徽,我們有些失落的走在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真想可以從人群裡揪出那個在逃犯。看著二人情緒低落,我向二人建議道,「好了,別這樣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去買點東西,我給你們做東西吃。」

    「真的?」一聽我要給他們做飯吃,二人很是興奮,一掃剛才的低落情緒。

    「不至於高興成這樣吧?」我佯裝拉下臉,看著二人。

    「怎能不高興?我都多少年沒吃到你做的飯了!」秦川似是在回憶,嘖嘖嘴。

    聞倩男則高興得像個孩子,拉起我就向最近的超市走去。我撅著嘴,苦著臉看向後邊的秦川。秦川聳聳肩,臉上一副「你就從了吧」的神情。

    正走著,看到前邊有一些人圍在一起。聞倩男好奇心大起,拉著我就擠過去。她這身警服倒是好使,圍觀的人很自覺地就讓出一條道。但是,裡面的事卻不是警察可以管得了的。

    人群中間,有一輛高級跑車,車邊站著一個穿著入時的男人,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花。而他的對面則是一個漂亮的女孩,身邊站著一個空軍少尉。聽他們的話,我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姍姍,他就一個小軍官有什麼好的?一個月就那點工資。你跟他不是受罪嗎?再說,要是哪天他不小心從天上掉下來,你不就守活寡了嗎?」那男人似是苦口婆心地規勸,但是他的「好心」卻沒得到想要的回應。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不要再纏著我!我對你沒感覺!」女孩很是反感,語氣嚴厲。旁邊的空軍少尉也是一臉的怒氣,欲要發作,被女孩攔了下來。女孩看著他,臉上泛起紅暈,「我就是要與你在一起,誰都攔不住的!」語氣堅定,不容反駁,是對少尉說的,又像是對所有人說的。

    旁邊的男人很是憤怒,手裡的玫瑰花摔在地上,一腳踢在那輛高級跑車上,憤憤地罵道,「行!你記著,你個臭當兵的,你丫的給我等著,下次我要見到你還跟姍姍在一塊,我廢了你!」

    空軍少尉不再搭理他,拉起那女孩要走。不料,那男人見自己被無視,大感丟臉,遂揮拳就要背後偷襲。圍觀的人一陣驚呼。看到這等劣人,我早已是怒火中燒,不等空軍少尉反應,快步過去,抓住他的胳膊,一用力,往上一提,「卡嚓」一聲,脫臼了。接著手一鬆,將他扔在地上。那人早已是痛的滿頭大汗,坐在地上哀嚎。

    空軍少尉走向我,笑笑,「謝謝這位兄弟。你好身手啊,你是軍人?」

    「以前是。」我苦澀地笑笑,轉身向著地上的那人,「你記著,送花表浪漫可以,沒人管得了你。但是,侮辱軍人,不——可——以!」我虎著臉蹲下,那人下意識地向後退退,手一觸地,軟塌塌的,頓時痛得他大叫。圍觀的人大笑,指指點點。我伸出手去,拉住他的手,「卡嚓」幾聲,又給他接上了。

    「你記著,我永遠都是一名軍人!」

    說罷,不再搭理他,站起身,向著前邊走去。聞倩男叫了我幾聲,我沒應她,在我心裡,一段痛事刺得我生疼。

    2

    王征這些天老是念叨「小清新」,搞得我們莫名其妙,這「小清新」到底是誰啊?在蘇辰的威逼下,王征老老實實地交代了。

    原來,有一次王征外出的時候,在一個公交站點等車,見到一個女孩從前面一個院子裡出來,穿過馬路,向東走去。女孩清新靚麗,王征一時看呆了,車來了竟然也不知道了。直到那女孩走進幾十米遠外的一個居民小區,王征才回過神來。王征看到,女孩出來的地方,正是陵安市歌舞團的院子,而那個小區,就是歌舞團成員居住的小區。王征已經沉寂了幾年的心弦在這一天,這一刻猛地被撥動,心慢慢地向著女孩去了。後來,王征又幾次去過那裡,每次,都會看到那女孩獨自一人從歌舞團的院子裡出來,步行到那個小區裡。但王征並沒跟她搭過話,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是私下裡叫她「小清新」。

    這一天,王征沒有訓練任務,又要去偷偷地看他的「小清新」去了。王征好好地洗了個澡,換上熨燙好的常服,把三接頭皮鞋擦得珵亮,心滿意足地出發了。只不過,王征光顧著開心了,竟沒注意天氣。此時,天已經開始有些陰沉了。

    王征到了那個車站,耐心地站在站牌下等待著。這時,天慢慢黑起來,秋風陣起,看樣子要下雨了。王征也是懊惱不已。過了半個小時,女孩還是沒有出來,王征似是有點著急了,往常這個時間她已經出來了。又過了半個小時,她還是沒出來,但是雨已經開始落下來了。這是入秋的的第一場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王征自語,看著歌舞團的門口,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十幾分鐘後,王征的等待終於沒白等。女孩冒雨從院裡跑出,跑到王征待的站牌下躲雨。此刻,「小清新」就站在王征的身邊,皺著眉看著漸下漸大的雨。王征身體僵了,只是這樣看著,看著。

    面前那年輕而美麗的女孩,靜靜站著。若隱若現的白皙的肌膚,貼著已然濕透的衣裳。因風雨而蒼白的臉頰,此刻,在王征的眼裡,卻有驚心動魄的淒涼的美。

    女孩似乎是注意到有人盯著她看,歪頭看去,竟然是一個上尉軍官,不由得臉一紅。原已蒼白的臉上,爬上這星星紅暈,更添幾分迷人之姿。王征猛地驚醒,大感尷尬,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笑。女孩竟也不反感,「撲哧」一笑,又是讓王征看得一呆。有這樣一個會臉紅的可愛軍官在自己面前,估計所有的女孩都不會反感吧。

    王征似是有些害羞了,不再盯著女孩看。已經有好幾班公交過去了,王征都沒有上車。女孩也覺得有些奇怪了,歪頭看了王征一眼。王征感覺到了目光,也歪頭看去。兩道目光相接,女孩沒什麼,王征可就陷進去了。

    「你……不要坐車走嗎?這個車站所有停靠的車可都來過一遍了。」女孩試探著問。

    王徵收回心神,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我……」了半天,愣是沒再多說一個字。女孩更是覺得這個軍官很可愛,美麗的笑容再次綻開在王征的心裡。

    「你……」王征覺得這樣太尷尬了,終於開口道,「你是住在那邊的小區裡嗎?」

    「對啊,你怎麼知道?」女孩那般笑著。

    「我早就知道了……」王征說完就後悔了,這話說得太……「我給你買把傘去。」在女孩詫異的目光下,王征飛奔至雨中,向著街對面的超市跑去,路上還差點被車撞了。一會兒,王征就拿著一把漂亮的女士雨傘回來了,遞給女孩。女孩遲疑了一下,沒有接。

    「這……」

    「沒關係。我……我是解放軍嘛,為人民服務。」王征突然想到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訓導。

    「呵呵……」女孩越發的覺得這個軍官實在是太可愛了,心裡也慢慢明白了些許。「要不這樣,你去我住的地方吧。我看你也不像是要坐車走的樣子,我給你把衣服弄乾,要不然會生病的。」

    看著女孩明亮的眼眸,王征鬼使神差地點點頭,但又覺得不妥,趕忙搖頭。王征這般,女孩笑得更是開心了。

    「沒關係的。你是解放軍,我相信你。」

    女孩這麼一說,王征也就不好推辭了。再說,本來自己就開始傾心於她。至少,也可以知道她的名字,留下一個聯繫方式什麼的吧。

    秋雨裡,一柄精緻的女士雨傘擋在風雨與一朵美麗之間。一簇松枝綠,在雨中巍然守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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