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狙擊小組注意，我扮成敵人巡邏，注意探照燈不要照到自己人，以免暴露。完畢。」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提醒狙擊小組別把我們給暴露在燈光下了，這種聚光燈的感覺可不爽。
「狙擊小組收到。完畢。」
得到回應，向我的「巡邏隊」揮揮手，擺出一副鬆垮的樣子，說笑著轉過牆角，向著那隊正版巡邏隊走去。
我們聊著黃段子，不時笑笑。前方100多米，也是一隊名不副實的巡邏隊。探照燈還是那般有氣無力來回晃蕩，不時照在前面那隊人身上，但是從沒將我們暴露在燈光之下。就這樣，幾分鐘過後，我們兩隊就要碰到一塊了。
「有火沒？抽根煙。」沒等對方開口，我先問道。要是對方說這F國語言，那我們就慘了。雖說我們被要求掌握了幾門外語，但這F國是小國，語言也是僅此一國使用而已，我們自然是不會說的。所以就先說英語，給對方一個設一個語言情景。如此一般，就安全多了。
「你不知道巡邏時不允許抽煙嗎？」對方如此一說，我不禁一怔。壞了，大意了。心中大悔，一時無語。不料，對方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應，話說完，隨即就笑起來，「哈哈……誰管他呢！他娘的讓老子巡邏不說，還不讓幹這，不讓幹那，有病呀他！」說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什麼東西，向我走過來。
營區裡，除了探照燈那死氣沉沉的光亮和3號建築上的燈光之外，再無光亮。對方走到離我只有一米時，才微微看清臉。看臉面，這是一個40歲左右的人，臉上還有幾處傷疤，是個「老兵」了吧。對方伸出手，手裡正拿著一個打火機。我伸手到口袋裡拿出一包萬寶路（在那個地下倉庫時，在一大堆補給品裡看到了這煙，就順手帶了出來），抽出一支，遞給他。我瞥眼看看其他人，戰士們早已看似無意地靠近敵人的巡邏隊，三三兩兩的用英語交流著，有的也掏出煙遞給對方。那人伸手接過煙，夾到嘴上，打燃了打火機。多了這一束光亮，對方的臉更加清晰了。同樣，我的臉也清晰地映在對方的眼裡。就在打火機湊近我嘴裡的煙時，那人突然問道，
「你為什麼塗著迷彩？又不作戰？」
此人話一出，別人也是一怔，看向給自己遞煙的這一隊人。赫然都塗著迷彩，正呲著白亮的牙齒衝自己笑著。
「誰說不作戰了？我們一直在戰鬥！」我湊到他耳邊用J國語說道，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反正這難聽的語言，是個人一聽就能聽出來的。此刻，這伙臉上塗著迷彩的「巡邏隊」正是J國人，而不是自己的人。
我明顯地感到對方身體一怔，欲脫離我的身邊。怎奈，我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將格鬥刀抽了出來。刻著篆書「蒼龍」的格鬥刀此時閃著冷冷的寒光，一凜，直鑽進那人心口。而另一隻手，早已經緊緊摀住了他的嘴，一支萬寶路香煙被強塞進了嘴裡。那人掙扎了幾下就不再動作，死挺了。
我歪頭看看眾人，一個個都是一臉的殺意，懷裡都正抓著一具死屍。我暗歎，這就是戰士，只有心中有殺意的人才可以成為戰士。戰士就是要征戰沙場，就是要殺戮，就是要流血。面對凶殘的敵人，只有積極地進攻，才可戰勝恐懼，存活下來。但是作為一個真正的戰士，殺意卻不是應該濫溢的。殺而有底線，殺而不濫。我們有軍規，我們有法紀，時刻提醒自己，警鐘長鳴！
見眾人已經順利結束戰鬥，沒有引發意外，肯定地點點頭。「清理一下。」
將敵人屍體掩藏在一邊的灌木叢裡，重新整隊，恢復鬆垮之氣，懶洋洋地向前方走去。
18
「『蒼龍』，情況怎樣？」武副大適時地詢問戰況。
「已經解決掉一隊巡邏隊。完畢。」
「收到。注意安全。完成後到6號建築集合。完畢。」
「明白。完畢。」
將幾個人湊到一塊兒，耳語了一番接下來的計劃，準備開始行動。
「『蒼龍』，敵人巡邏隊在你的10點鐘方向，你從1號建築那裡拐過去就看到了。完畢。」狙擊手陳茗卓通報。
「收到。隨時報告敵人動態。完畢。」
「明白。完畢。」
走了沒一會兒，轉過屋角，就看到在這漆黑的夜裡，點點火光一閃一閃，煞是好看。只是，過一會兒，這裡就將成為生命終結之地。
「『蒼龍』，敵人有機槍手，小心點。完畢。」陳茗卓見我拐了過來，忙提醒道。
機槍手？你丫的就一巡邏隊用什麼機槍手啊！
「收到。完畢。」
「要不要幫忙啊？完畢。」陳茗卓笑呵呵地說。
「可以啊，回去後幫我洗一個月的襪子。完畢。」
耳麥那邊沒了動靜。一說到洗襪子就不吱聲了，我的襪子很臭嗎？
我們離敵人也就10米了。前邊，一星亮光忽的落下來，滅了。接著就有幾點火光相繼熄滅，敵人要走了。看來原先的計劃要改變了。忽然，身後的塔樓上的探照燈快速掃過來，強光照在敵人身上。一陣刺眼，敵人忙用手擋住眼。看到如此，我心領神會，大家也是明白過來，快速拔出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準星裡，敵人的要害部位清清楚楚。另一邊，歐毅軍也不甘寂寞，將探照燈也打了過來。兩具燈光，將敵人聚焦在這黑沉沉的夜裡，很有點壯觀的感覺。敵人似是還沒適應這強光，連一聲呵斥的話還沒來得及說，我手裡的槍就先開火了。一朵腥紅的血花在這強光的映襯下更是紅的瘆人。接著，又有血花相繼綻開。此時，在我看來，面前的並不是6具屍體，而是6條生命在世間最後的綻放，靈魂雖不純淨，但一樣美得詭異。
槍響之後，探照燈立刻就移開了，又開始了毫無規律的「亂照」。
處理完後，整個營區裡就再也沒有敵人巡邏隊了。外線的哨兵此刻還沒有示警，看來「沙漠玫瑰」還沒有發現大本營的異常。亦或許，我們的哨兵出事了。但是，我沒相信第二種可能。有冷大隊在，我們的安全感很是強烈。
「『蛟龍』，任務已完成。完畢。」
「收到。馬上集合。完畢。」
「收到。完畢。」
「好了，兄弟們，走吧，去集合點。」
「是！」
夜色裡，八條鬼魅的身影快速行進。四周安靜下來，除了匆匆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有人說說笑笑的聲音。此刻，在路邊的灌木叢裡，一具具失去生命的肉身靜靜地躺著。那不純淨的靈魂永遠失去了這令人憎惡的肉體，只能在世間遊蕩，看著那些同樣不純潔的靈魂是怎樣一個個地飄向自己，一起觀賞這些陌生人將殺人發揮成藝術的手法，一遍遍回憶作為活人時犯下的種種罪行，找到變得不純淨的原因。或許，自己該去懺悔；亦或許，自己應該憎恨結束自己生命的人。但這些都已不重要，一切都已過去。在這裡，有修羅在收割生命，有修羅之刀在發出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