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到了陵安市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出了車站，便走向那熟悉的地方。
「同志你好，請問你找誰？」哨兵職責性的問道。
「你好，麻煩你告訴『刀鋒』，『蒼龍』回家來了。」
哨兵一時呆了，眼前的人竟然叫出了「刀鋒」，吃驚地看著我。
我轉向大門，標準立正，對著門簷上的軍徽大聲的吼著！
「『紅色尖刀』——忠誠！」
院內走著的「戰友」都停下來看著這個穿著便裝的傢伙吼著自己羨慕的口號。
哨兵怔怔地看著我，「你是老兵？」
「對，老兵。」聽到這個詞，眼角噙著淚水。
「你等一下，我這就告訴『刀鋒』。」
哨兵沒有用「大隊長」這個稱呼，而是「刀鋒」，他知道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戰友，前「紅色尖刀」的戰友。
「老兵，『刀鋒』要求與你通話。」哨兵遞過對講機。
對講機，我有很久沒碰過了。我點點頭，接過來。
「刀鋒」說話了。
「『蒼龍』。」「刀鋒」叫了一聲，我聽得出這一聲之中飽含多少感情！想念，激動，興奮，憂傷，惋惜！似乎內心所有的情感都伴著這一聲「蒼龍」蹦了出來！
「『蒼龍』，我是『刀鋒』，收到請回答。完畢。」
聽著這熟悉的呼叫，我彷彿又置身於子彈橫飛的戰場。沒有多想，很自然的回復。
「『蒼龍』收到，請講。完畢。」
「『蒼龍』，原地待命，我會帶他們幾個過去接你，是否明白。完畢。」
「『刀鋒』，『蒼龍』明白。原地待命。完畢。」
通話結束，我把對講機交還給哨兵，敬了一個軍禮。然後面對著軍徽，立正！
遠遠地，一輛傘兵突擊車開了過來。
大門開了，車停了。
這一天，在「紅色尖刀」特戰大隊的大門口，七個大老爺們抱在一起痛快地灑著眼淚！
這一天，在「紅色尖刀」特戰大隊的大門口，七個筆直的身軀面對著軍徽在宣誓，
「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我是『紅色尖刀』。我宣誓：認真訓練，堅決服從命令，珍惜榮譽，捍衛使命，忠於祖國，忠於人民，絕不叛黨，絕不叛國！」
這一天，對於所有的「紅色尖刀」特戰大隊的隊員來說終身難忘，他們聽到了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誓詞！「『紅色尖刀』——忠誠！」，這句話再一次深深刻在所有人的心裡。
只是這一刻，「蒼龍」已經是過去，不再屬於這裡，這令人很愛的地方。
6
各項任命宣佈的第二天就開始了新隊員的集訓選拔工作。這次的集訓選拔的隊員選自戰區各集團軍特戰大隊和各陸航團，但方式跟我們入隊時不一樣。所有的隊員分為七個小隊，每隊40人，其中直升機小隊為獨立小隊（所有人為原陸航團飛行員），其餘六個小隊分別在各個中隊長和副中隊長那裡進行輪訓，但不參加直升機小隊的選拔訓練（那也得會啊，直升機可不是人人都會開的），等選拔結束，過關的隊員再開始直升機的駕駛學習。直升機小隊的隊員是最苦的，除了要參加直升機專業的選拔外，還要參加輪訓（只是標準稍低一些），只有雙項達標者才可過關。選拔集訓為期兩個月。
當我開車到了狙擊訓練場的時候，我有點傻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溜的「准軍官」，清一色的「一毛」（一槓無星）肩章。乖乖，竟然把「准軍官」單獨分了一個小隊，還第一個交給我來訓，大隊長你故意整我是吧！咱這些教官就我軍銜低！不過，這大隊長的安排還是挺可以的。這麼多的「准軍官」，要是被我一個上等兵給收拾服帖了，那不更顯得我們厲害不是？大隊長你夠可以的啊，嘿嘿……
掃過這些雖已變黑但還不夠黑的臉，我霎時傻了。我沒想到，大隊長竟然給我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在第一排的排尾，衝我壞笑的竟然是，竟然是那晚雨中我所見到的芳芳挽著的那個人！我沒想到，她的選擇竟然會是軍人，還是個沒畢業的學員。為什麼？
我看著那個令我夢碎的人，筆直的站在隊列裡。我想，他會是個好男人吧。
不管怎樣，我現在是他的教官，我就要認真錘煉他，讓他成為一個合格的軍人。
然而，面前的這些「准軍官」們似乎並不買賬，對我這個教官持嚴重的懷疑態度。想想也是嘛，人家在軍校時那些教官最起碼也是個上尉什麼的吧。但眼前的這位，「紅色尖刀」的集訓選拔教官僅僅是個上等兵。就算不是軍官，是個4期、5期的士官也還說說的過去吧。但這上等兵嘛，就……
「怎麼？有什麼不滿意的嗎？」我看著他們一副極不樂意的表情，淡淡地說。
沒人回答，但我知道。
「是對我這個教官不滿意吧？呵呵……也難怪。讓一個區區上等兵來訓練你們這些未來的軍官們，似乎是委屈你們了。」我看著他們開始小聲議論。
「怎麼？條例條令沒學好？不知道隊列紀律？」
沒有聲音了。
「呵呵……別緊張。看來你們還是心存點敬畏的嘛。不用擔心，我不罰你們。我們來玩場遊戲。」說罷，拿起我的狙擊步槍。「認識這是什麼槍嗎？」
「報告！」那個人（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就先這樣稱呼了）率先喊了出來。
「說！」
「國產QBU88式狙擊步槍。」
「沒錯！」
「報告！」還是他。
「講！」
「我還沒說完！」
哈！還來勁了，看來是想立威啊。不過，有些班門弄斧了吧。「說吧。」
「QBU88式5。8毫米狙擊步槍，又稱88式狙擊步槍，是中國國產的新一代狙擊步槍。該槍全重4。2公斤，全長920毫米，瞄準基線長394毫米，彈匣容量10發，裝配的白光瞄準鏡重650克，最大放大倍率9倍。」
「完全正確。還有嗎？」
「部隊實地測試對比發現，在800米內，88式5。8毫米機槍彈的侵徹力和射擊精度都明顯超過了使用53式7。62毫米槍彈的85式狙擊步槍，同時也超過了俄羅斯SVD和以色列伽利爾狙擊步槍。88式在50米的距離上，其精度可以保證打中一元硬幣大小的目標，熟練的射手甚至可以打斷牙籤！在100米的距離上，其散佈圓直徑不超過30毫米，可以確保射中敵人的眼睛在200米的距離上，稍經訓練的射手就可以將靶桿逐節打斷；雖然在遠距離上散佈有所增大，但在600米內，訓練有素的射手還是可以確保首發命中敵人頭部。由於5。8毫米機槍彈初速高、彈頭存能大，槍口動能達到1987焦，在1000米距離上還能夠100%穿透3毫米厚的A3鋼板，和88式配合使用，特別適用於中遠距離精確打擊穿戴防彈衣和頭盔的單個敵人。且小口徑槍彈存在因侵徹力過強導致的威力不足，這使得88式狙擊步槍不可能完全取代85狙擊步槍。同時88式也是世界上第一款裝備部隊的小口徑狙擊步槍。」
他的話音剛落，熱烈的掌聲響起。似乎，他給所有人爭回了面子。
「行了，別呱唧了。這些東西都是你們應該牢牢記住的，沒什麼值得表揚的。」我看看他們的表情，「別一臉的不服氣，沒用。我說的都是實話，等你們下到部隊以後你們就會發現，你們離一個真正的軍人的標準還差很遠。而這些，又是學校不可能教會你們的。這些東西，需要你們在實戰中慢慢體會。好了，不多說了，咱們準備遊戲。」
我打開車的後備箱，指著幾個隊員，「你，你，你，過來把這些裝備搬下來。」
看著擺放整齊的槍械和其他單兵裝備，「這些槍你們都認識，5。8毫米突擊步槍、5。8毫米狙擊步槍、5。8毫米班用機槍，還有92手槍。你們選擇自己喜歡的槍，半小時以後到B區搜尋我，我們來一場對抗賽。40：1，我不欺負你們。」
「那你死定了！」第四排左數第五個人冒出一句。
「呵呵……記得先喊報告。半小時以後，我用這個把槍一一把你們送回來。」我指指手裡的槍，「哦，對了，為了方便今天對抗時你們聯絡方便，也為了以後集訓的方便，你們得有自己的代號。我給你們起一個。」
「報告！」又是他。
「講！」
「我有代號！」
「是嗎？說來聽聽。」
「我的代號是『擎天柱』！」
「呵呵……『擎天柱』？你還『威震天』呢你！」我掃視了一下所有人，「看看你們這副德行，有點未來軍官的樣子嗎？你們現在跟我剛進新兵連時差不多，欠捶！所以呢，我就給你們每人起個代號，別指望有多響亮。你是『甲蟲』，你是『牛虻』，你是『白蟻』……」
「報告！」我就知道他會打報告。
「講！」
「為什麼沒有我的代號？」
「你嘛？我想想哈……叫？叫什麼呢……嗨，就叫『蚯蚓』吧。」
「哈哈……」
「笑什麼笑？你們的也好聽不到哪裡去！」
「行了。都開始準備吧。我來教給你們被擊斃是什麼感覺！」
看著眼前的「蚯蚓」，怎麼看都是個大男孩，帶些許孩子氣，芳芳怎麼會選擇他呢？嗨，這女人啊，真難懂！得，還是準備收拾收拾這幫眼高於頂軍校少爺們吧。
不消一會兒，我穿上吉利服，就跑進B區，開始與這群「准軍官」們的對抗。他們也選好了自己的武器，商議著戰術安排，準備將我廢了。
半小時到了，對抗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