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煜一直這樣在沿街走了兩天,他不知道累,只覺得心早已被掏空了。這副身體好像不屬於自己,而只是一個擺件而已。
他昨天去找情人瑩瑩,原本想從她那裡找到一點慰籍,可是,別人早搬家了,是啊!他有一段時間沒有去她那裡了,沒有拿錢給她了,所以她也就不辭而別了。
他好想找個人聊聊天,哪怕是個陌生人也行,他有好多話要說,可是就找不到訴說的對象。還想去龍美初的別墅睡一覺,但保鏢攔住不讓進了,並且說,從今以後他都不能再進去了。
安之煜給袁靜打了電話,只想說幾句道謙的話,可袁靜聽到他的聲音就氣得大罵,說他喪盡天良,居然把她父親的遺產給賣了,並說希望他早點死,再也不要看到他,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又打個電話給了安冉,很想告訴他,自己與柳兒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安冉接到他的電話就直接按了,他打的電話,安冉一個都不接。
安之煜走到街角哭了,他風風雨雨走了幾十年,他風風光光過了幾十年,而現在,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卻混到了一無所有,流離失所,連一個基本的住所都沒有,只能像一個乞丐一樣,到處流浪……
牆倒眾人推,周圍全是落進下石的人們,誰也不會說一句關心他的話,誰也不會對他有所安慰。這世道太現實了,現實得除了錢,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存在……
混濁的淚水在安之煜的臉上劃過幾條濕痕,他做人太失敗了,真的太失敗了。
一陣風吹過,天好冷,又變天了,不知不覺又進入十二月了,深圳又進入了冬季了,這裡的冬天,沒有經過秋天,彷彿只是在一夜之中,就到了冬天,昨天還能穿短袖,今天就要穿厚的衣服了,天氣冷得太不尋常,他覺得這是他經歷的最冷的一個冬天。此刻,身上的衣衫顯得格外單薄,他只想找一個避風的地方躲一下,他也好冷。
抬頭一看,又走到了公司的樓下,安之煜坐著電梯,不知不覺又到了頂樓。頂樓的風好大,頂樓更冷,冷得沒有地方藏,就像他此刻的心境。
那被風吹乾了的淚痕,有些冷冽的痛。看著自己的畢生心血,就這樣拱手送人,心仍不甘。可是,當年自己的貪生犯下的錯,卻是無法補救了……思及至此,淚像擰開的水龍頭,嘩嘩流個不停。
他鬼哭狼嚎一陣,突然覺得好累,好累,他好想歇息一會兒,這一生,他活的太累了,從來沒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的精彩,從來沒有盡心好好享受過,但願有來生,他會能滿足今生的小小願望。
安之煜翻身跨過護欄,從28樓毫無留戀地跳了下去……今生,他終於可以好好歇息了……
新聞:安氏總裁安之煜因患抑鬱,今晨跳樓自殺,當場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