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摟住她的纖腰,「她只是個習慣。」
無形中,他轉移了話題。
「習慣?」李茜孜挑眉,很玩味。
沒錯,他對喬然,他覺得從不是愛,只是習慣,只是演戲……
「這場戲,只要你沒有用心把自己代入愛她這個角色,你就不算輸……」
冷曄沒有回答,只是加大了抱住她的力道,讓她疼得呻吟一身,「曄……」
「那天,你怎麼會陪著安臣修?」
「哎喲,吃醋了?」她甜甜一笑,「還不是為了逼你早點跟她攤牌嘛,我父親都等急了,他也想早點退休養老,把李氏交給我們的……」
冷曄摩挲著她的皮膚,不鹹不淡的問句,「是嗎?」
他也等急了,讓李氏易主……
*
喬然醒來時,她是睡在醫院,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一切……
她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回想起李茜孜說的一切。她真的很天真。
她為了YZ出生入死,卻怎麼沒有仔細想想,YZ不就是冷曄和李茜孜名字的第一個字母的結合嗎?怎麼沒有好好想想,那次冷曄放棄去巴黎,她好像在醫院看到冷曄,不就是因為李茜孜的身體不好嗎,她那天去問李茜孜她有什麼可以幫冷曄,李茜孜還一臉病容呢……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她的世界,坍塌得這麼徹底……
天空是灰色的,周圍的一切都是黑白的……
眼淚是冰冷,床是冰冷的,什麼都是冰冷的……
她的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小然!」歐瀚玥喜出望外,跑過去看著她,「你終於醒了……」
「你爸呢?」她抓住他的手腕,冰冷的問了句。
「我在這。」歐華成推著輪椅,緩緩從門口進來。
喬然的眼神,如此冰冷,犀利的盯著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防備。
「小然,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別……」
歐華成,這個曾經稱霸商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竟然痛苦的落下了眼淚。
「那需要用什麼眼神?」
「小夢死了,我們父女應該相依為命……」
喬然冷笑,「好一個相依為命。當年是不是你和凌峰兩個人逼得我媽媽生不如死,她在萬般無奈下才帶著我離開,最後因為冷家落敗,她還順便帶走了冷維?」
「小然……」
「說說,凌峰為什麼要推我媽媽下樓。」
她一臉漠然,好像全無感情。受傷的女人,也不是她最愛的媽媽……
「他逼她跟他走,你媽媽不同意,她是個命苦的女人,是我們害了她……」他懊悔的說著。
為了她,他廢了一隻腿。從此只能與輪椅為伴。
三個人的愛情,蜿蜒曲折,最終換來的只是三個人的傷。
「很好。」她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翻開潔白的床單,站起身。
「你去哪?」歐華成激動的恨不得站起來留住她。
「你的兒子把我害得有多慘,歐老先生,我還為什麼要留在這?」
歐華成盛怒的瞪了眼歐瀚玥,轉眼望著喬然懇求道,「讓我照顧你,小然,讓我補償你們母女……」
「補償?我媽媽已經死了,而我,不需要你所謂的補償!」
「小然……小然……」他努力推著輪椅,想追上喬然。奈何她的步伐如此決絕快速,他始終跟不上。他恨恨的瞪著歐瀚玥,「你真沒用,不知道追上你妹妹嗎!」
「爸爸,夠了。」歐瀚玥冷笑盯著他,「你把我當過你的女兒嗎?我和喬然雖然是兄妹,卻是同父異母,因為我不是你愛的女人的兒子,你就從沒有正眼看過我,我在你眼裡,如此不值一文。」他咬了咬牙,轉身,「對於喬然,我們都沒有資格照顧她。」
他一步一步離開。
「混賬,不孝子……」歐華成震怒,破口大罵,想起了喬夢,他愧疚的哭泣,「小夢,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們的女兒……」
歐瀚玥離開後,走進樓梯,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
安臣修找到喬然,看到了最讓他不可置信的一幕。
夜幕下,寒風呼嘯。明明接近春天,卻冷得刺骨。
喬然坐在夏威夷的大街上,抱膝坐著。自己擁抱自己。她低垂著頭,好像一個無助的小孩。
她迷失的方向,卻再也沒有一個人來對她說,『喬然,我們回家』。
曾經一直在她孤獨無援時陪伴著她的人,其實只不過是有計劃有目的的演戲。
「喬然……」他顫抖著聲音呼喚她的名字。
他甚至有些害怕,她聽得見嗎?她到底還是不是活著的?
喬然木然抬起雙眸,黯淡的眼神,早已疲憊不堪,麻木得如同一位死人。
「喬然……」安臣修蹲下去,心疼的凝著她。
妖嬈的鳳眼,寫滿了心疼與愧疚。
她沒有回答,比剛粉刷的牆壁更白的臉色,黯淡渙散的眸光,彷彿毫無知覺的死人……
喬然的表現,凌遲著他的心。他兩天吃不下飯,此刻不知道是因為肚子餓了還是怎麼的,總感覺有一把刀子在他的肚子裡割著,肝腸寸斷,不過如此。
「我帶你走,好不好?我帶你走……」
他拉起喬然的手,將她打橫抱起。
她已經沒有了知覺,任由他抱著離開。
「喬然,冷嗎?來我懷裡靠靠就不冷了,專門為你熱的。沒事的,都過去了……」他安慰著她。
喬然已經沒有反應。
從他見到她開始,她除了抬起頭看他一眼,就是這樣的麻木。
這樣的喬然,讓安臣修恨不得吃了冷曄和歐瀚玥的肉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