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女子將中年男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一杯茶遞給他,中年男人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看著綠衣女子歎了口氣:「你看看你!成天在外面瘋跑,哪還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爹呀!你說我要大家閨秀的氣質做什麼?您堂堂兵部侍郎家的孩子,一副嬌氣樣,那多傷您的面子,對吧?」綠衣女子雙手拉著中年男人的胳膊搖晃著。
「說吧,今天又闖什麼禍了?」中年男子假裝嗔怒地問道,他年過不惑,愛妻早逝,如今就剩下那麼一個獨女,他可捨不得這孩子受什麼委屈。
「爹,女兒哪能天天闖禍啊!」
「你還沒天天闖禍?看你現在說話這語氣,跟你現在這表現,不闖禍的時候,我請都請不動你吧?哪有你那麼積極主動地跑到大廳來找我的?」
「要不有句話怎麼叫知女莫若父呢!果然還是我爹最瞭解我!」綠衣女子走到中年男人身後,雙手放在他的肩上輕柔地按摩起來,「爹,其實今天女兒真沒闖禍,但女兒有一件事想求你……」
「什麼事?還會有你求我的時候,平時不都是我求你嗎?」中年男子似乎很享受綠衣女子的按摩,眼睛微閉起來,語氣也顯得和藹了許多。
「爹呀!看您說得!」女子的聲音變得有些嗲起來,「什麼叫您求我呀!您是我爹,您叫我做什麼不就一句話嗎!」
「是麼?我怎麼覺得我叫你做事就剩跪下求你了呢?」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
綠衣女子不再說話,只是嘟起嘴,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中年男子呲了一下牙,倒吸一口冷氣道:「你是我親女兒嗎?要不是當年看著穩婆把你從你娘的房間抱出來,我真懷疑你是你娘在外面撿來的!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求我,今天那麼慇勤,這事一定不小!」
女子嘿嘿訕笑:「爹呀,其實今天女兒沒在外面闖禍,也沒到處亂跑,女兒今天……被城門守衛關了一整天……」
「什麼?」中年男子轉過身,看著綠衣女子,臉上帶著怒氣,「城門守衛的職責是守衛各處城門,誰給他們抓人的權利?誰把你關起來的!爹爹明日就去找他們!」
「爹爹,你先別生氣呀!您看我都沒生氣!」女子撒嬌地說道,「不就關一天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中年男子的眼神忽然多出許多不解:「平日裡誰惹了你,你不是非得弄得人家雞犬不寧嗎?怎麼?今日你轉性了?忽然要袒護那些抓你的人?」
「其實吧,今天女兒想說的,主要是,女兒看上了一個人,可帥了!」綠衣女子雙手緊扣在一起,頭微仰,滿臉儘是嚮往的神色。
「你可別跟我說你看上了那個抓你的城門守衛啊!多少名門望族踏破門檻要過來提親你都不看一眼!」中年男子的眼神變得有些犀利,「我可跟你說,你要敢跟我說你看上了城門守衛,你爹我今天就去把那人抓來關進地牢!」
「爹,你看你都說哪兒去了!」想起那幾個抓自己的守衛,還有那個用汗巾堵住自己嘴的守衛,綠衣女子一陣乾嘔,深呼吸了一口氣道,「爹,我看上的是讓城門守衛抓我的那個人……」
「這倒新鮮,誰能讓城門守衛抓你?現在的城門守衛都是新皇重新安排的人,這些人爹都沒辦法調動,聽說是從先皇培養的十萬精兵中抽選出來的人。為了防止太后餘黨的襲擊,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文武雙全的人,」中年男子眉頭微皺,「能讓他們動手的,除了皇上,還能有誰呢?」
「尉遲王爺呀!」綠衣女子翻了個白眼,「爹,您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你是說,你看上了尉遲玥王爺?」中年男子眼中滿身驚訝。
綠衣女子又想起了清晨那一幕,那個月白色衣衫的男子,從一匹馬跳到另一匹馬背上,硬是將那快要發瘋的馬匹制服了,於是忙不迭點頭:「要不你以為這世上還有誰能配得上您的女兒?」
中年男子捋了捋鬍須道:「不錯,尉遲王爺年紀輕輕就戰績纍纍,為先皇欽封的外姓藩王,如今皇上又封他為護國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皇上又是朋友,情同手足,前途無量啊!如你嫁給他當了王妃,你爹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那他娶妻了嗎?」綠衣女子嘟起嘴問道。
「尉遲王爺至今尚未婚配,不知是何原因哪!」中年男子眉頭微皺。
「也許是沒遇上合適的女子呢!尉遲王爺征戰沙場,普通的女子他怎麼看得上呢!過於嬌弱的女子哪配得上他的英勇矯健呢!爹爹,您不覺得尉遲王爺與您的女兒就是天生一對嗎?郎才女貌……」綠衣女子的臉上露出沉醉的神色。
中年男子點點頭:「說得也有道理,但是尉遲王爺怎麼會看得上咱們家呢?咱這可是高攀哪!」
「要不……」女子笑靨如花地看著中年男子道,「爹爹,您去尉遲王爺府上提親怎麼樣?」
中年男子點點頭,提親這個想法倒是可行,但他不能太過於明顯,這樣就有巴結權貴之嫌,如今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這事做好了,有了尉遲玥撐腰,從此以後,誰還敢不給他面子,連皇上也會賞尉遲玥三分薄面,做不好,有可能下一個被當成太后餘孽清除的人就會是他了。
「這個事情,容爹仔細考慮一下,你先去休息吧!」
綠衣女子抿嘴一笑道:「爹爹,女兒下半輩子的幸福可就都在你手中了哦!您可一定要成功!」
「爹一定會盡力的,我的好女兒終於長大了,爹怎麼能不滿足她恨嫁的心願呢!」男子哈哈大笑起來。
綠衣女子向臥房走去,中年男子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太后剛剛被扳倒,嚴丞相也已被抓,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愁下一步該怎麼辦,這個女兒果然是他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