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許久,二人到了一個有些荒涼的小村落,安之素看著小村落道:「按照安小玟信中的指示,應該就是這裡了!」
洛祁驚訝地看著她道:「怎麼叫應該就是這裡?你沒有去過麼?」
安之素吐吐舌頭:「我離開之後,太后就將安小玟和姥姥安置在京城外,他們並沒有回去,所以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這也是我第一次來這裡。」
洛祁無語地下馬,將安之素也抱了下來,皺著眉頭問道:「那你確定是這裡嗎?你知道怎麼找姥姥家嗎?」
「當然知道,一家一家敲門問唄!」安之素嘟著嘴看著洛祁。
洛祁的眼神中儘是無奈,安之素看著他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你覺得我真那麼笨啊?我能帶你找到這個地方,就肯定有辦法找到姥姥家,你跟我走就是了。」
洛祁也笑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安之素也有幽默感,她捉弄他得逞後開心的笑,其實安之素有時候也只是個孩子,真不知道她那麼多年帶著小惡魔是怎樣度過的,他看不透她的堅韌。
在村落中穿行,最後停在一家農家小院,安之素抬起手敲了敲門,片刻之後一個女孩子打開門,看見是安之素,毫不猶豫地抱了上去。
「素姐姐,你可終於回來了!」她上下打量著安之素道,「你瘦了!」
安之素笑道:「我不是想瘦來著嗎!小玟都長那麼大啦?女大十八變啊,都成美女了,姐姐都快認不出來你了!」
「快進來吧!」安小玟讓開道,卻發現安之素身後還有一個人,她驚訝得張大嘴道,「素姐姐,七王爺什麼時候能走路啦?」
安之素敲了一下安小玟的頭道:「不要胡說,他不是洛蕭!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洛祁,洛蕭的雙胞胎哥哥,安小玟,我的妹妹。」
洛祁和安小玟相視一笑。
三人走進院子,院中簡陋但很整潔。安小玟領著他們朝姥姥的房間走去,邊走邊說:「姥姥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病著,吃了好多藥都不管用,前段時間一直說想見你,所以我就只好寫信讓你回來了,本來不想打擾你……」
「小玟,沒事的,回來照顧姥姥本來也是我的本分,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不要想那麼多。」安之素安慰安小玟道。
「可是……你如今又得回到那種生活當中去……」安小玟的聲音中全是歉意,她以為安之素會帶著可愛的小外甥回來,沒想到一起來的卻是洛蕭的哥哥,安之素肯定是被抓回王府了,不知道又受了多少折磨。
安之素上前拉著安小玟的手道:「小玟,真的不怪你,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對嗎?我也不能隱居一輩子啊,趕緊帶我去見姥姥吧!」
安之素真的沒有辦法怪安小玟,她也不知道該怎樣去怪她,安小玟從來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只知道她們之間有牽扯不斷的血緣關係,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也只有逆來順受,現在有了洛祁陪著她,她覺得事情也不是很糟糕。
安之素進了房間,洛祁在院子裡面閒逛,安小玟朝他笑笑就去做飯了。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看樣子情況並不是很好,但也不算糟糕。安之素走到床前叫了一聲「姥姥」,老嫗緩緩睜開眼睛,見是安之素,吃力地伸出手,安之素忙握住她的手。
「素素回來啦?」她的聲音蒼老而嘶啞。
「姥姥,是我,我回來看你來了,您好些了嗎?」安之素輕聲問道。
姥姥扯出一個笑容:「我好多了,素素回來姥姥的什麼病都好了。」
頓了一會兒,姥姥忽然問道:「就你一個人回來的嗎?你的孩子呢?我也想看看他。」
安之素不忍讓她擔心,想了一會兒說道:「我怕路程太遠,就沒有帶他一起出來,姥姥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小玟在做什麼。」
姥姥點點頭,又閉上眼睛,安之素幫她把被子蓋好,退出了房間,心裡不禁一陣泛酸,感歎著歲月催人老,當年送她出嫁時,姥姥還身體健康,精神矍鑠,現在卻是連床都下不了了。
走到院子,安之素看著院中的洛祁,忽然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他,洛祁想要轉身,安之素制止了他,她的聲音有點哽咽:「你別回頭,我只想安靜一下。」
洛祁沒再動,任安之素抱著。
安之素終於鬆開了手,洛祁轉身,她說了一句:「謝謝!」
洛祁微笑著道:「傻丫頭,跟我還有什麼客氣的!」
「就是跟你我才客氣,別人我還不願意說這兩個字呢!」安之素認真地看著洛祁,「洛祁,你是個好人,我從來沒遇見過比你更好的人,所以我要認真地跟你說謝謝,謝謝你將我從洛蕭的魔掌中救出來,謝謝你在我養傷的時候無微不至地照顧我,還有,謝謝你陪我來看姥姥!」
「素素,你是個好姑娘,只可惜你嫁錯了人!」洛祁有些感慨。
「那你當時怎麼不搶婚呢?」安之素的臉上又恢復了俏皮,「你說我出嫁的時候你就看上了我吧?我要是你我就去搶婚了!」
洛祁被安之素逗笑了,二人在院中打鬧起來。
「洛祁,我能在這多住幾天陪陪姥姥嗎?」星空下,洛祁和安之素手牽手躺在房頂看著星星,安之素有些猶豫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嗯,好,我陪你!」洛祁笑道。
「要是洛蕭怪罪你怎麼辦?」安之素仍有些猶疑不定,「而且,說不定他還得找我麻煩呢!」
洛祁笑笑道:「沒事,一切有我呢!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的!」
「洛祁,你真好!」安之素握緊洛祁的手,她開始有些貪戀他身上的溫暖。
洛祁看著天空,嘴角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天空很美,點點星光點綴著深藍的夜幕,一絲一縷的白雲點綴其間,偶有流星劃過,安之素閉上眼睛,靜靜地許了一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