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的滿月宴會不歡而散,但這並不影響賀飛飛的心情,她離王妃的位置又近了一步,而後面的事情,自有洛蕭處理,於是她俯身在洛蕭耳邊輕語:「王爺,臣妾……」
「你帶著孩子先回去吧!」洛蕭發話,賀飛飛迫不及待地出了前廳。
太后命人抱起安之素,憤然離去,洛耀緊跟在後面,欲哭無淚。
丫鬟想要拉起地上的洛瑞,他卻越哭聲音越大,洛蕭不耐煩地吼道:「不要哭了!」
洛瑞邊抽泣邊叫道:「我就要哭,你也一掌打死我好了!安姐姐都已經被你打傻了你還不放過她,現在還當著那麼多人把她打死!你怎麼那麼殘忍啊?洛蕭你這個壞蛋!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你了!」說完又大聲哭起來,誰也勸不住。
賓客走得差不多了,安之素的死亡最多只是給他們一段時間的談資,洛蕭殺人也不是第一次,前面六個王妃都死了,第七個為不足為過,所以沒有人說他的不是,也沒有人在意這次死的人是誰,是什麼身份,只要談起來說,七王爺又殺死了他的第七個王妃,這就已經足夠京城熱鬧一陣子了。
洛蕭一言不發地轉身推著輪椅走向書房,也不再管洛瑞,洛瑞哭得累了,讓侍衛背回了府。他對洛蕭的崇拜忽然變了味,那麼多年來保護他疼愛他的七哥原來是個殘暴不講理的人。他決定以後再不到這個王府來。
洛蕭安靜地坐在書房中,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右手,這隻手,殺死了多少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對他殺死的人,他從來都無所謂,他曾經殺了六個王妃,從來沒有猶疑地殺了他們,而當他聽尉遲玥說安之素已經死了的時候,心,竟莫名有一種被刀扎傷的感覺,很痛,他只是想像上一次一樣推開她,他幾乎沒有動用內力,她怎麼就會死了呢?
天漸漸黑下來,洛蕭坐著一動不動,尉遲玥說上次安之素差點被他打死,是他用真氣護住了她的心脈,他怎麼就忘記了呢,舊傷未癒,加上他今天這一掌,安之素一個沒有內力平凡的女子又怎麼受得起。
洛蕭在書房一個人坐了一夜,清晨,初盈去廚房端了早餐送到書房,眼前的洛蕭已經是滿臉胡茬,她放下早餐,柔聲說道:「王爺,您吃點兒早餐吧!」
洛蕭抬起頭看著初盈,半晌道:「以後,你就不必待在這邊了,她已經死了,你可以安心做其他的事情了。」
「王爺,您對她,是動了情了。」初盈的語氣有些酸澀。
「本王只對一個人有情,你不要多想了,說到底,她只是我們計劃中的一步,這一步未完,也許還需要另一個人來繼續。」
「王爺……」初盈欲言又止。
「你把東西放下吧,本王一會兒就吃。」
初盈不好多說,放下東西,微微一笑道:「初盈先走了,王爺,您不要太辛苦。「
洛蕭點了一下頭,看著初盈離去,隨手拿起桌上的公文看起來,看了半天,卻沒看進去一個字,隨手一是一掌,書桌再添一道裂痕。
「王爺,王爺……」
門外傳來一聲疾呼。
洛蕭正待發火,卻見是賀飛飛的貼身丫頭,沉下聲問道:「什麼事?」
「王爺,不好了,小世子他……」
「小世子怎麼了?」洛蕭的語氣變得急促而凜冽。
「小世子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高燒不退,大夫說,可能很危險,您……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洛蕭一聲大吼,「你們這些人是怎麼照顧小世子的?來人,去傳御醫!」
侍衛領命匆匆而去,洛蕭趕緊隨丫鬟趕去賀飛飛的院子。
賀飛飛在房間急得團團轉,昨天宴會之前孩子睡過去之後就一直沒有醒,一開始她還覺得這孩子很乖,不哭不鬧,可是到了晚上,孩子都沒醒過來,沒有吃奶,她只是有點奇怪,並沒有多想,清早起來,看著孩子卻是渾身發燙,趕緊請了大夫,可是大夫也束手無策。
洛蕭見著賀飛飛,厲聲吼道:「孩子怎麼?」
「臣妾……臣妾不知道啊,昨天還好好的。」
「你是怎麼當娘的?孩子都照顧不好!」洛蕭氣急,一把抓住賀飛飛猛地一陣搖晃。
賀飛飛嚇得哭了起來:「一定是昨天在花園……」
洛蕭厲聲道:「不要哭了,說,在花園怎麼了?」
「昨天臣妾帶著孩子去大廳,經過花園,碰見王妃,結果,王妃搶過孩子,把孩子掉地上了,自那以後,孩子好像就沒醒過!」賀飛飛說完這一番話,沒敢抬頭看洛蕭。
洛蕭咬牙切齒道:「安之素,又是你!難道你死了都不放過本王嗎?那本王讓你死了都不得安生!」
「啊!!!」賀飛飛突然一聲驚叫,「王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死得不甘心,想要把我們的孩子也帶走。」
「她敢!」洛蕭聲音變得冰冷,他不相信鬼神,他現在只要御醫快點過來救他的孩子,若這個世界真有鬼神,他也不怕,他要讓鬼神都臣服在他的腳下。
賀飛飛卻不一樣,她忽然朝著安之素曾經居住的院子的方向跪下,邊磕頭邊哭:「王妃,以前都是我不好,您要怪就怪我,不要傷害孩子,我求求您了,您就放過他吧!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求您了!要不我去陪您,您放了孩子!我現在就去陪您!」
說著,賀飛飛抓起一把匕首,準備往脖子上抹,洛蕭一把抓住她:「你現在尋死覓活的有什麼用!你死了孩子怎麼辦?御醫還沒到呢,你怎麼就判定孩子的生死了?」
賀飛飛無力地倒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孩子沒了,她也就什麼都沒了,好不容易爭來的一切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