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素回到院子,躺在園中搖椅上思量著如何探秘樓中樓,三層建築,樓中樓不比得外面的樓,外面的樓除了花園沒有明顯的威脅,而這樓中樓,危險尚不可知,況且,她一個人不知道要跑多少次才能將整個樓搜索完,如果,一次性地搜索完,最少得要兩三天的時間,但她能明目張膽地消失兩三天麼?
安之素眼睛微閉,不自覺地把食指伸到唇邊,用牙輕咬著。
「別把指甲蓋咬掉了!」一個溫暖的聲音響起,安之素撐開眼皮,尉遲玥一臉笑意地站在她面前,「什麼事情想得那麼入神呢?」
「好些日子不見你了!」安之素的臉上有了一絲明媚,不知何時開始,她有些依賴尉遲玥的開朗,承耀說,心理陰暗的人,更喜歡和性格樂觀的人在一起。她是心裡有些陰暗的人,而洛蕭是心裡十分陰暗的人。
「最近事情太繁雜,也沒有時間來王府,今天找洛蕭商量事情,順便看看你。」尉遲玥伸手輕搖著安之素的搖椅。
「難得有人會記掛我。」安之素嘴角上揚,陽光下,她的笑格外燦爛。
「怎麼?洛瑞那小孩最近沒來叨擾你麼?」
聽到洛瑞,安之素心頭豁然開朗:「說起小胖子,我還真想他了。」
賀飛飛突然說心口疼,請了大夫,大夫檢查不出問題,又請了御醫,御醫仍沒查出問題,洛蕭一籌莫展,為了不影響腹中孩兒,他最終決定接受賀飛飛的提議,找一個巫婆來驅邪。
這天,洛蕭將安之素、許曼妙都叫到賀飛飛房間,安之素趕到的時候,一個打扮奇特的老太婆晃晃悠悠,手中拿著一把桃木劍,正指揮賀飛飛的丫鬟將香案燭台擺好,賀飛飛坐在一旁觀看,洛蕭冷著臉坐在她旁邊。安之素隨便找了張靠近角落的椅子坐下,她不想太過引起那個冷面煞神的注意,那張冷臉,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錢似得,從來沒有笑容,估計他的面部神經都已經僵化了,這讓她想起了不苟言笑的承耀,又是承耀,這是她第二次通過他的臉想起承耀了,她再次告誡自己,承耀就是洛耀,而洛耀此時正在皇宮,她不可以胡思亂想,但為什麼,她的信件,都一去無蹤了呢?洛耀,承耀……
洛蕭貌似不經意地看著安之素,她眼中的色彩不停地變幻,而臉色卻是冷漠平淡,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他越來越好奇她心裡那個未知的世界。
賀飛飛撫著胸口痛苦地輕歎了一聲,略微發福的身子更緊地貼在洛蕭身上,而洛蕭卻無意識地向另一邊挪了一下,賀飛飛貌似沒在意,心裡卻泛了酸,王爺的眼神看著那個女人的時候,竟在意自己與他太過親近。
許曼妙臉色些許慘白,而她也顯得更安靜了,進來之後便木然地坐在賀飛飛對面的椅子上,眼神幽怨。
老太婆準備完畢之後開始做法,她讓人扶賀飛飛跪在香案前,右手拿著桃木劍,左手拈著幾張符紙,口中唸唸有詞:「天靈靈,地靈靈……」
老太婆繞著賀飛飛左轉三圈右轉三圈,點了符紙溶在香案前的碗中,放下桃木劍,用中指蘸了符紙的水,點在賀飛飛的額頭上,然後面對面坐在賀飛飛前面。
一陣折騰之後,老太婆閉上眼睛,似羊癲瘋發作,片刻之後,睜開眼睛,扶賀飛飛坐起來,道:「夫人胸口疼痛而查不出病因,是因為有小人作祟。」
「王爺,您可要給臣妾做主……」賀飛飛滿臉驚恐,梨花帶雨,「臣妾一介弱女子,平素從不與人結怨,不爭不搶,竟有人要害臣妾,若是平時,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現在,我不能讓人傷害我的孩子啊……」
「你,給本王揪出那個小人來!」洛蕭語氣冰冷,指著老太婆一字一頓地說道。
老太婆顫顫巍巍地走到香案前,又是一陣唸唸有詞,左手撒了一把符,右手拿著桃木劍一個一個指著在坐的人,當她第三遍指著安之素的時候,停了下來,聲音變得蒼老而嘶啞:「就是她,是她紮了小人!」
賀飛飛自洛蕭懷中抬起頭,眼神怨毒地看著安之素道:「我跟你無仇無怨,你為什麼三番兩次地要害我?」
安之素淡漠地了一眼賀飛飛,沒有說話,賀飛飛被她眼中的不屑惹怒了,心道,安之素,等下你會死得很慘!嘴角,浮上一抹邪惡的笑,一閃即逝,她的臉上,依舊哀怨。
「來人,去王妃房間!」洛蕭厲聲喚來侍衛。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安之素的房間,洛蕭一聲令下:「搜!」
侍衛們便開始翻箱倒櫃,而初盈一臉驚恐地走到安之素身邊,安之素輕輕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片刻之後,房間一片狼藉,一個侍衛捧著兩個形似刺蝟的東西出來了。
賀飛飛眼角滲出了笑意,臉上依舊梨花帶雨道:「王妃,你好惡毒!」
安之素從侍衛手中拿過那兩個東西道:「我狠毒麼?哦,是有點兒惡毒,瞧這橙子扎得,嘖嘖,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我自己挺狠毒的。但我喜歡把橙子扎上繡花針泡蜂蜜吃不可以麼?我這個人天生怕酸。」
「你……」賀飛飛一時語塞,心裡卻疑惑了,怎麼可能是橙子,她可是趁許曼妙安排賞花時親手將稻草人放在安之素房間的。
「王爺何不在賀夫人自己房間仔細察看一下呢,說不定某些人居心叵測……」安之素冷嘲熱諷地看著賀飛飛。
「你懷疑本夫人自己害自己?」賀飛飛右手指著安之素,氣得有點兒顫抖。
「有些人天生喜歡自虐,我對賀夫人這方面還不太瞭解。反正侍衛們已經忙碌半天了,何不順便幫夫人把房間清理下呢,免得有些不乾淨的東西擾了你的清靜。」
洛蕭的嘴角扯出一彎淡淡的弧,但很快消失,他冷漠的神經迅速霸佔了那張輪廓鮮明俊美的臉,眼神凜冽地看著這兩個爭執的女人。
「王爺……」賀飛飛一聲嬌嗔。
「來人!送賀夫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