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沙落突然掀開被子衝著門外大叫道。
「皇后娘娘。」一個小宮女聞聲而入,在沙落面前行禮說道:「娘娘有什麼吩咐?」
「我不是的皇后娘娘,叫冷無咎來,我有事找他。」沙落說道。
「冷無咎?」那小宮女微微一愣,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冷無咎是誰?」
「額……」沙落突然想大笑,鬧了半天她竟然還不知道冷無咎的真實姓名,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姓什麼,這麼多年,真是諷刺。
「你們皇帝叫什麼名字?」沙落看著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小宮女聽到這句話撲通一聲跪下說道:「奴婢不敢直呼陛下的名諱。」
沙落微微皺眉說道:「本宮恕你無罪,說吧。」
那宮女依舊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沙落怒道:「你不是叫本宮皇后娘娘嗎?那本宮一樣可以治你的罪。說了恕你無罪。」她將手邊的鏡子扔到地上,拿著碎片在自己按在自己的手上,「如果我受傷了,一口咬定是你故意傷我,這是什麼罪?」
那宮女臉色蒼白,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說,陛下的名諱是龍在天。」
沙落將鏡子碎片扔下,坐在床上輕輕的對那宮女說道:「將你們皇帝請過來吧,就說我想通了。」
那宮女唯唯諾諾的退出去。
沙落躺在床上,「龍在天。呵呵,飛龍在天,利見大人。這個時代的人也懂易經嗎?古人稱九五之尊,就是取得易經裡乾卦九五。乾卦六十四卦裡唯一的陽爻,陽爻裡面九五是最好的。孔子曾經描述過九五,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睹。」
「龍在天……龍在天……」沙落扯出一個笑意,看著站在屋子中央的冷無咎說道:「這才是你的名字嗎?」
冷無咎點點頭,神色複雜。他想伸出手卻看到沙落一臉決絕的表情,眼神有些暗淡的說道:「對不起。」
「沒關係。」沙落淡淡的說道,「我已經想通了,請問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冷無咎愣愣的看著沙落,歎了口氣道:「新帝登基,要去望月城打開封印的桃月。」
「然後?」沙落面無表情的問道。
冷無咎說道:「桃月鑰匙我已經得到了。唯一缺少的是開啟桃月的人。」
沙落微微一笑,說道:「我正是那個人?」
冷無咎點點頭道:「不錯,你就是那個開啟桃月的人。」
沙落依然微微笑著,可是那眼眸中沒有一絲笑意。果然,他親口告訴她,她還有利用價值。
「桃月的鑰匙是什麼?」沙落繼續問道。
冷無咎說道:「桃月。」
沙落點點頭道:「什麼時候?」
冷無咎一喜,說道:「你打算幫我?」
沙落點點頭道:「完成之後放我回去。」
冷無咎神色一暗,他攥緊拳頭,冷聲說道:「好。」
沙落沖天微微一笑,繼續問道:「什麼時候?」
冷無咎看著她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忍心,他撇過臉去,輕輕地說道:「明日午時,開啟桃月之後,太陽被月亮覆蓋,桃花雨遍佈整個望月城。傳說中,能開啟桃月的帝王是聖帝……」
「出去。」沙落冷冷的說道。
冷無咎停頓住,他搖搖頭說道:「謝謝。」
沙落微微一笑,轉過頭不再看那張稜角分明、俊美無比的臉。
原來,這些都是真的。她想起百里流雲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吧。如果百里流雲告訴她,按照她的性格她會不顧一切的幫助冷無咎,愛情中的女人都是傻瓜,沙落也不例外。
望月城中是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台,光禿禿的高台直插雲霄。沙落和冷無咎一步一步的走向望月台。那高聳入雲的建築就像沒有盡頭一樣,堪比現代的大樓。
按照淇國的傳統,新皇和皇后要步行登上望月台,開啟桃月,然後月亮將太陽遮蓋,望月城下一場桃花雨。
一步一步,沙落感覺自己在爬山。
旁邊的冷無咎扶著她,那高聳入雲的頂端已經近在咫尺,但是越來越陡峭,有點像泰山十八盤。沙落不敢往下看,只能仰著頭繼續往前走。
好不容易登上了望月台,沙落看向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人群,雖然戰亂讓這些人們流離失所,但他們還是需要一個新皇,一個安定的家。
沙落看著那些衣衫襤褸的人們,突然不恨冷無咎的絕情,他有他的責任,江山美人,他選擇了江山而已。
想到這裡沙落微微一笑,任憑冷無咎帶著走向桃月。
這個望月台只是一個高台,四周光禿禿的一片。正中央是一個類似八卦的石頭。那上面還有一個凹進去的孔,許是這就是開啟它的鑰匙吧。
跟隨的百官站立在身後,一個類似現在司儀的大臣開始念那段冗長的歌功頌德的文章。
沙落打了個哈欠,有些奇怪的看著周圍,原本沒有什麼擴音效果,站在檯子上聲音似乎大了十倍,就像天然的喇叭一樣。沙落看著中間略微突起的檯子突然明瞭,這是建築學裡的知識,雖然她不懂,但是在故宮中看到過這樣的建築。
那冗長的駢文終於結束了,大概的意思就是新皇登基了,大家有好日子過了趕緊來捧捧場,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沙落微微一笑,好日子,平安的日子就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