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落一手拉著百里流雲,一手拉著御青嵐,不一會的功夫便走進一間更大的帳篷裡。
帳篷全是用竹子做成的,隱隱約約還帶著淡淡的竹子清香。古色古典的屋子裡放著一張古琴,旁邊點燃了幾株沉香,娉娉裊裊的線香在屋子中昇華,肅穆裡帶著沉靜的味道。
「好古典的去處……」沙落環顧四周道。
「是啊,琴者,禁也……禁止於邪,以正人心。是故君子無故不去琴瑟」御青嵐搖著扇子輕輕地說道。
沙落點點頭道:「我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古琴,教我們古琴的老師曾經說過,若要撫琴必擇靜室高齋,或在層樓的上頭,在林石的裡面,或是山巔上,或是水涯上,再遇著那天地清和的時候,風清月朗,焚香靜坐,心不外想,氣血平和,才能與神合靈,與道和妙。」
說到這裡沙落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所以古人說『知音難遇』。若無知音,寧可獨對著那清風明月,蒼松怪石,野猿老鶴,撫弄一番,以寄興趣,方為不負了這琴。」
「另外還有彈琴要指法好,取音好。若必要撫琴,先須衣冠整齊,或鶴氅,或深衣,要如古人的儀表,那才能成聖人之器。然後盥了手,焚上香,方才將身就在榻邊,把琴放在桌上,坐在第五徽的地方,對著自己的當心,兩手從容拈起,這才身心俱正,還要知道輕重疾徐,卷舒自如,體態尊重方好………………」沙落將自己知道的知識一股腦的說出來,旁邊的百里流雲和御青嵐都有些驚訝。
「啪啪啪……」掌聲響起,一個人從樓上走下來,一身白衣,衣袂飄飄,氣度和百里、慕容有些相似。
「這個空間怎麼一個一個都是帥哥啊?」沙落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白衣男子,有些無奈的想到。
「在下白若。」白衣男子拱拱手道。
百里流雲臉色一變,對著沙落說道:「白若,人稱琴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六個組遇見了六指琴絕,我們基本沒有勝算的把握……」
御青嵐說道這句話,臉色也是一片蒼白。
「琴聖?」沙落看著御青嵐,御青嵐臉色蒼白的點點頭說道:「我聽過此人,他彈琴能飛禽走獸,起風雲而來玄鶴、通神明而阜民財……」
「這麼神?」沙落愕然。這不是傳說中的絕技嗎?在這個空間還真有如此絕技?
「三位,這一關是由小可把手。過關很簡單,那就是能讓我心服口服就可以了,請吧……」白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三個人面面相覷。
百里流雲輕輕地走到古琴旁邊,看到古琴上面的蛇紋段,大叫好琴。白若只是笑而不語。
百里流雲在旁邊坐下,輕輕調試了一下琴音,眼中有著說不出的驚喜,「莫不是失傳已久的大聖遺音?」
白若微笑著點點頭道:「公子好眼光,正是大聖遺音。」
百里流雲似乎有些激動,慢慢的平靜了一下心情,才閉上眼睛,雙手撥動琴弦,沙落聽著那旋律,嘴角泛起一個笑意,「小樣,我就不相信流傳千年的古曲震攝不住你……」
那琴聲清脆,首先有鳥叫聲傳來,叮叮咚咚,更似有泉水叮叮咚咚響。
琴聲轉急,那清清脆脆的琴聲蕩漾在耳邊,那叮叮咚咚的聲音似乎將周圍的空氣都凝住,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清明。
「空山鳥語兮,人與白雲棲,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魚兒戲。
風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紅塵如夢聚又離,多情多悲慼。
望一片幽冥兮,我與月相惜。憮一曲遙相寄,難訴相思意。
我心如煙雲,當空舞長袖。人在千里,魂夢常相依,紅顏空自許。南柯一夢難自醒,空老山林。聽那清泉叮咚叮咚似無意,映我長夜清寂。」
沙落的歌聲在此時響起,伴著古琴,如同一曲滌蕩心靈的曲子,聽的精神深處,離卻人間煙火。
琴聲所到之處,彷彿心也隨之滌蕩無塵。那山,那水,那雲,彷彿在山之巔,水之湄,彷彿超脫天地間……
「好……好……」一曲終了的時候,白若連連叫了兩聲好。「空山鳥語,雲水花香,這一曲雲水之歌,帶著濃濃的禪意,聽之,如同有清風拂過,淡淡然醉在裡面。有雲,有水,聽罷,彷彿在那山之巔,水之湄,雲之上……這曲子,幾分逸趣,幾分虛無,風隨弦動,水與心靜,雲幻意隨,禪隨意生,絲毫不夾雜人世間的雜質。翩翩然如同仙樂天籟,靜靜地安撫人心……好,好一曲雲水之歌……」
百里流雲走下來,對著白若抱拳道:「先生好耳力,這曲子就叫《雲水禪心》」
「《雲水禪心》……果然雲與水,此曲只應天上有,在下今天有耳福……歎服歎服……」白若一改剛才的倨傲,對著三個人抱拳道:「三位這邊請,第一關你們已經通過了……在下慚愧……」
三人微微施禮,走向第二關。
「那曲子叫《雲水禪心》?」御青嵐突然問道。
「是啊,那是有名的佛教曲子,講述的是禪心和雲水的故事,不過要是用古箏彈奏的話,效果更好。」沙落似乎有些遺憾。
「你唱的也不錯……」百里流雲拍拍沙落的頭道。
「那是,這首歌可是我最喜歡的呢……」沙落有些得意的笑著說道。
「你最喜歡的?」御青嵐皺眉問道。
「怎麼?」沙落覺得御青嵐的反應有些奇怪,卻找不出哪裡奇怪。
「沒什麼,沒什麼……」御青嵐微微笑道,「我們進去吧……」
沙落看著長廊盡頭的房子,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昂頭挺胸的走進去。
「三位請……」門口一個學究模樣的人。
「先生請……」走在最前面的御青嵐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