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底相信,深深的相信清羽,若是他對自己又非分之想,他也不至於等到今天!!
「王爺,你若是不信清羽,那請你相信王妃!」清羽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
「你給我閉嘴!」一字一句,從他齒縫裡蹦出來。
「王爺,請你聽我解釋!昨夜王妃、我和如畫都在此處喝茶,並沒有離開!一晚上我們都很警覺~!離開之時,頭腦感到一陣眩暈,如畫最先失去了知覺!
我想定是有人存心陷害我們,挑撥你和王妃之間的關係,挑撥我和如畫之間的關係,若是我沒有猜錯,一定有人在茶水裡下了藥!」
「是麼?」暮吟風強忍著怒氣,目光陡然轉向了如畫:「他說的可屬實?」
「什麼?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啊?」如畫一臉的茫然的看了清羽,又看了看暮吟風。
「如畫,你怎麼會不知道?」清羽激動的喊道:「你明明比我先暈倒!」
「哼!不用提醒了!」淡漠的嘲諷從暮吟風的嘴裡蹦出來:「我現在才清楚什麼叫養虎為患!」
「不!還有茶!王爺那茶水裡一定有迷魂散!」清羽說著舉起茶壺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有什麼意義??你是拿本王當猴耍嗎?滾!再也不要見到你!」壓抑的怒火驟然的騰起。
清羽忍著心頭翻湧起的不悅,一步步的朝門外走去:「我會還你一個真相的!」
清羽走了,暮吟風回眸斜視了一眼四兒,見她仍舊露著臂膀,心頭不由湧起一陣不快:「還不穿上衣服?還想給誰看你的身體?」
四兒恨恨的瞪了暮吟風一眼,起身穿好衣服,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冤枉我了!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今天這樣對待我的!」
馬車連夜趕回了京城,暮吟風撇下了清羽和如畫帶著四兒回了王府。
一路上,兩個人無話。
夜,四兒等著暮吟風回房,想等著他氣消後,好好和他談談。
等了半晌,一個侍女過來傳話:「王妃,王爺說了,他今夜不過來!」
「他睡哪?」四兒問道。
「書房!」
「好你個暮吟風!竟然和我慪起氣來了!」狠狠的把暮吟風枕頭、被褥踹到了地上,翻了個身,自顧自的睡了去。
一連幾日,天天如此。
四兒心中有苦難言,她不能讓自己的婚姻就這樣被人毀掉了。
夜深了,窗外電閃雷鳴的嚇著大雨,四兒在琉璃盞前呆呆的望著風雨中搖曳的樹枝,默默的擔心著暮吟風。
「王妃,王妃!王爺回府了!」香雪抹著一臉的雨水,衝進屋來就喊。
「我去看看他!」四兒披上了一件衣服,擎著一把油傘就闖入了風雨之中。
「吟風!」門虛掩著,四兒推門而入。
「你來做什麼?」暮吟風正在燈下整理者第二天要呈上去的奏折,見她滿身雨水的進來了,不禁的皺起了眉頭。
她渾身都濕透了,穿著濕衣服會著涼的!
四兒的眼中劃過一絲痛楚,她的到來竟然讓他如此的厭惡了。
「我來看看你!」她輕聲的說道,聲音裡有不為人察覺的哽咽。
「是嗎?多些王妃關心了!本王很好!雨大,請回吧!」說完,他又低下頭看起了奏折,俊逸的臉頰上如敷冰霜。
「好!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走!」四兒委屈的說道,轉身走出了書房的門。
看著她單薄的身影闖入風雨中,暮吟風擔憂的從案邊起身,站在門口張望。
一陣大風吹來,舉著傘的身影晃動了幾下,他心頭一緊,抬腿剛要邁出去幫她,卻見,她狠狠的把傘往風雨裡一丟,自己跑著消失在了雨簾中。
暮吟風愣愣的在門口看了半天,緊緊的鑽起拳頭,良久,他緩緩的步入雨中,把傘撿了起來…
翌日天晴,四兒起床,見一把傘靜靜的放在門外。這正是昨夜她撐的那把傘。
哼!充什麼好心?我要是再去看你,我就不是人!
四兒暗暗的咒罵著暮吟風,光噹一聲,把門關上了。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兩個人之間的冷戰不禁沒有結束,反而升級了。
四兒一見到暮吟風出現,轉身就躲開了。整整一個月,四兒都在沒有去看他一眼。
每當看到她決絕的身影從自己眼前消失,暮吟風的心就如被人狠狠的剜掉了一塊肉。
他很懷念以前的日子,他幾次想要開口說要和她和好,可是那日那一幕在眼前不停的晃動,讓他不由的怒火直升。
這天夜裡,四兒身體不舒服早早的睡下了。暮吟風回府後,從香雪哪裡得知了情況,便偷偷的去看她。
寬大的梨木雕花榻上蜷縮著她小小的身軀,微弱的月光下,她削瘦的臉頰上掛著一行明顯的淚痕。
難道是他真的誤會了那日的事情?
每每想到此事,他的心頭便一陣的煩亂。
俯下身輕輕的為她掩好了被子,他悄然的離開了,門關上的那一刻,四兒輕輕的睜開了眼睛,嘴角漸漸的浮起一抹笑容。
吟風,看來你還是很在乎我的嘛!你就死撐吧,我看你能到什麼時候!
散著步,不知不覺間來到後花園,夜風吹拂著他衣袂,揚起他的隨意散在腦後的髮絲。
月光下,那抹如仙俊逸的身影看起來是如此的落寞!
忽然,他停住了腳步,柳林中唰唰的傳來一陣陣的聲響,是腳步聲。伴隨著疾速的腳步聲而來的是殺氣!濃郁的殺氣!
「哼!本王心情正不爽!都出來吧!讓本王也好痛快的出出氣!」
幾條魅影出現在他的面前,明晃晃的刀劍二話不說就直衝他的要害襲來。
「就你們還不是本王的對手!」
疾速的出招拆招,凌厲的身手逼的黑衣人無法招架。
幾個人的打鬥聲驚動了王府的侍衛,頃刻之間,舉著火把的侍衛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將黑衣人團團圍住。
「是什麼人,說吧!」暮吟風負手站在其中一個黑衣人面前,冷聲問道。
「要殺你的人!」黑衣人冷笑。
「死到臨頭還嘴硬!是誰派你來的!」說話間,暮吟風手一揮,狠狠的擊在黑衣人的胸口。
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黑衣人禁不住吐了一口鮮血。
「說出主使人,我饒你一命!」清冷的語氣中,帶著無法讓人抗拒的威嚴。
「真的?」黑衣人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當然!」
「清羽將軍!」黑衣人清晰的說道。
「又是他!」暮吟風眉頭擰成了疙瘩,難道這些日子接連三出現的黑衣人都是清羽派來的?
他就這麼巴望著本王死嗎?
「我可以走了嗎?」黑衣人問道。
「放了他!」暮吟風使了個眼色,身邊的侍衛剛鬆開手,拔出長劍就將幾個人全部殺掉了。
「你好卑鄙!」黑衣人痛苦的捂著胸口,吐出了幾個字。
「本王卑鄙?本王遠遠不如你的主子卑鄙!」
說罷,他憤怒的一甩衣袖,離開了後花園。
清羽,別讓本王逮到你的把柄,否則,本王絕對治你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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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吟風和四兒鬧彆扭的事情,暮塵淵終於得知了原委,他也不相信清羽會做出此事。可是,他仍然選擇了相信暮吟風,站在了自己兄弟的一邊。
此事她牢牢的瞞住了蝶醉羞,甚至這段日子快要把她軟禁了一般,寸步不讓離開王府。
他怕三哥見了羞羞會更加惱怒,也不願意羞羞夾在中間為難。
紙包不住火,她最終還是從如畫哪裡得到了消息。
「暮塵淵,你可算是回來了!」日暮下,蝶醉羞挺著高高隆起的腹部,站在府門口等著他。
「羞羞,你怎麼在這裡?身子不累麼?」暮塵淵一下馬車,就上前擁住蝶醉羞,心疼的責備著。
「我問你,你早就知道我哥和洛王爺之間的事情,對不對?」輕輕的推開他,蝶醉羞單刀直入的問道。
「你…你也知道了?」暮塵淵錯愕,府裡封鎖這麼嚴,是誰把消息帶給她的。
「我嫂嫂今天來過了,她哭成了淚人!你為什麼瞞著我?你也相信我哥和四兒會做下那種事情嗎?」蝶醉羞責問他。
「這個不好說!」暮塵淵笑嘻嘻的回道。
「不好說?」蝶醉羞臉一沉,沉聲的問道:「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哥?好,那麼就算你不信任我哥,那麼你信任四兒嗎?」
暮塵淵愣了一下,對呀,他信任四兒嗎?
「你也深深的愛過四兒,你能信任你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你就應該信任我哥!你和四兒在另一個世界裡經歷了那麼多,她都能心心唸唸的著暮吟風,拒絕了你!難道她就不會拒絕我哥嗎?何況,她並不愛我哥!!!」
被蝶醉羞這麼一說,暮塵淵恍然醒悟過來,在香港度過的那段日子,四兒對三哥的感情,他是親眼見證過的。
她不信任清羽也該信任四兒啊!
不過,「或許清羽要是強了四兒呢?」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強你個頭!」蝶醉羞氣呼呼的伸手就給了暮塵淵一個爆栗子:「四兒是什麼身手,你比我更清楚!」
「對,對!」暮塵淵揉了揉被打痛的頭,尷尬的笑了笑。
「哼,你連陳世美都不如,你還敢懷疑我哥!明天和我去一趟洛王府,我們要幫助四兒和我哥,也要幫洛王爺解開這個心結!」
暮塵淵的臉倏的沉了下來,陳世美,又是陳世美,羞羞口中的陳世美到底是誰,他查遍了戶籍也查不到這個人!
翌日,暮塵淵和蝶醉羞登門拜訪,暮吟風見了蝶醉羞態度冷淡,不肯多說一句話,暮塵淵在一旁也萬分尷尬。
「別理他,他最近神經搭錯線了!不正常!」四兒瞥了暮吟風一眼和蝶醉羞坐到了一起。
「三哥,我們是為你和清羽之間的事兒來的…」
暮塵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暮吟風冷冷的打斷了:「在我的府上永遠都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三哥!」暮塵淵開嗔怪的叫了他一聲,便開始給他分析起了事情的原委。
「你也這麼想?若是我告訴你有人一直在暗中派人刺殺我,那個人就是清羽,你還敢這麼說嗎?」暮吟風冷然的反問。
「不可能,我哥絕對不是這種人!」蝶醉羞實在聽不下去了,冷不丁的在一旁插嘴道。
「是不是,你和他心中都清楚!」毫不客氣的回了蝶醉羞一句,暮吟風便起身拂袖而去。
蝶醉羞無奈的看著暮塵淵,希望他再出去解釋一番。
「沒用的!三哥的脾氣我瞭解的!他這樣不開竅是因為他太在乎四兒了!」暮塵淵歎道。
「哼!管他呢,愛信不信!擺臉色給誰看?有本事把我休了!」四兒氣喋喋的在背後罵道。
「氣話!真是氣話!別胡說了!你還嫌不夠亂!」蝶醉羞責備了四兒幾句。隨後,她又叮囑了四兒幾句,方才說要起身告辭。
暮塵淵扶著蝶醉羞出了府上了馬車,忽然想起了些什麼,他匆忙的對她說了句:「等我一下,去去就來」就又折回了府中。
「四兒,四兒!」在府內找了一圈,最後在後花園的人工湖邊看到了她。
「你怎麼又回來了?」四兒詫異的問道。
「想問你個問題!」暮塵淵笑了笑,表情顯的有些不自然。
「說吧!」四兒揚眉看著他。
「我可能遭遇了情敵!」暮塵淵撓了撓頭,繼續道:「你告訴我羞羞在認識我之前是不是有意中人!」
「什麼什麼?」四兒聽的雲裡霧裡:「你的情敵?怎麼可能啊?羞羞可是一直都喜歡你的啊。從小時候見你第一面起就喜歡你這個老頭子啦!」
「我是老頭子?」暮塵淵指著自己的鼻子,嗤笑道:「你的夫君比我的年齡更大,他才是名副其實的老頭子!」
玩笑開過之後,他的臉上換上了一副認真的表情:「四兒,我問你你可要老實回答我啊,這是一個讓我很糾結的問題。」
「好,你說!」四兒點點頭,疑惑的望著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問題讓他如此糾結。
「羞羞的口中最近總是會提到一個叫做陳世美的男人!我派人快把全國的戶籍查遍了,卻查不出他是誰!」暮塵淵深歎了一口氣,舒解著胸中的鬱悶。
「你確定你的情敵就是陳世美?」四兒表情古怪的看著暮塵淵。
「確定!」
「那,你問過羞羞,他是誰了嗎?」四兒緊繃著嘴唇,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奇怪了。
「問過了,他說是一個比我強百倍的男人!四兒,告訴我,是什麼樣的男人能比我強百倍?」暮塵淵表情凝重的看著四兒。
「哈哈哈哈哈!」忽然四兒爆發出一陣狂笑,看的暮塵淵莫名其妙。
「天,我的肚子快笑破了!」四兒摀住肚皮笑的前仰後合,眼角都笑出了淚水還止不住。
「你到底在笑什麼啊?」暮塵淵莫名奇妙的看著她笑成這個樣子。
「呼…啊呼…」四兒長長的舒了幾口氣,竭力的忍住笑,說道:「陳世美是宋朝的一個駙馬!是我那個世界裡的事情!而且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在墨國根本不存在,你糾結他幹嘛啊?」
「啊?!!」暮塵淵嘴角不由的抽搐起來:「是你告訴她的吧?」
「嗯嗯!」四兒得意的點點頭,她很樂意看到暮塵淵被整的滿頭霧水的表情。
「那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暮塵淵追問。
「是個為了官職名利拋棄妻子、背棄諾言之人,我猜羞羞說你不如陳世美,肯定是指你府內的侍妾說的。你當初答應了她要遣散你府內的侍妾,卻不遲遲不肯實施。所以她才會如此說你的!」
暮塵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離開了,那樣的男人怎會比他強呢?
據蝶醉羞說,暮塵淵從洛王府回去後,像是中了邪,當日就把府內的侍妾全部的遣散了。
他給了每人一千兩銀子,命人替他們每人置辦了一處簡樸的宅子以供她們以後度日。
府內只留下了蝶醉羞和元水柔,因為元水柔乃是正妃,而且又有所出,所以她必須留下。
對這個結果,蝶醉羞已經十分滿意了,畢竟他是個王爺,只留了她和一個正妃,更何況他是真的很疼自己。日子就這般的平淡如水的過下去了,
四兒以為時間可以沖淡她和暮吟風之間的矛盾,隨著清羽的調查,那件事情的真相也會水落石出的。
她在靜靜的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誰料,一件事情的突然到來,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更沒有想到,事情變的更加嚴重了,超出了她的掌控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