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當朝的太后,薛冰瑩。
「去,請你們王爺來到這裡來!」
她的話剛落音,一聲渾厚磁性的嗓音響徹殿內:「本王來了,太后這些年可是安好?」
目光移去,暮日曜一襲玄衣出現在殿門外,烏黑的濃髮被玉冠高高的挽起,劍眉下的那雙如夜般深邃的眸子,正灼灼的望向她!
薛冰瑩的心頭猛顫,抑制不住的激動,幾年的時光過去了,他依舊如初見時,俊美絕倫,臉龐如刀刻般精緻,嘴邊噙著那抹她熟悉的笑容,邪肆卻又勾魂。
「曜,你回來了,我總算等到你了!」一時間,百感交集,串串熱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輕移蓮步緩緩的走了幾步,終於張開雙臂撲向了他。
暮日曜任憑她抱著,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冷卻,這個女人一點都沒有變,依舊是那麼的風情萬種,依舊是那樣嫵媚妖嬈,如同嬌艷的玫瑰花,永遠只向著勝利的一方微笑著。
「曜,你怎麼了?」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直,她鬆開了他,仰頭望著這個高大的男人,不解的問道。
「過來坐!」暮日曜徑直的走到黃梨雕花軟榻前斜斜的倚了下來。
薛冰瑩心領神會,笑著走了過去,匍匐在他的身邊,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替他揉捏著。
正在此時,搜尋完宮中的侍衛上前來報:「王爺,宮中已經搜遍了,找不到皇上的影子!」
暮日曜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沖侍衛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繼而勾起一抹淡笑望著眼前的女人,問道:「皇上跑了是嗎?你為什麼不走?」
「為了等你!」薛冰瑩迎著他質疑的目光,認真的答道。
「等我,等我做什麼?」他笑,淡而疏離。
「你說我等你做什麼?一個女人等待自己的情郎又何不可嗎?」她反問。
「可以!完全可以,那麼你告訴我,現在我來了,你想要什麼?」暮日曜玩味的笑著,手指一點點撫過她的臉頰,勾勒著它的線條。
這一問,薛冰瑩臉上的表情黯淡了下來,是啊,等他做什麼?勸說他放棄帝位?還是要等他登基做他的妃子?
她起身,默默的的在殿內走了幾步,定了定心神之後,才緩緩的開口:「我不能勸你不做皇上,可是,我想勸你放過堯兒可以嗎?留他性命不殺他,以後的日子我什麼都聽你的,只要留在你的身邊就好!」
說完,他轉過身來,目光殷切的望著他,是的,她存有私心,剛才她完全可以離開的。可是,她執意選擇留下來,她知道跟著月堯離開也是亡命天涯的日子,以暮日曜的實力來看,他完全有能力坐穩這個江山。
即使,她不貪圖榮華富貴,可是她愛慘了他那張臉,愛慘了他這個人,先皇駕崩已久,她做太后已久,這深宮中寂寞的日子實在是難熬。
所以,她要賭一把留下來,她賭,他不會殺她!她賭,他是留戀她的美色的!她賭,她總有一天還會再爬上那個榮耀的後位!
暮日曜望著她略帶天真的表情,嘴角慢慢的上揚,最終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迴盪在冷清的大殿中,顯得有些淒楚又有些駭然。
「曜,你…你笑什麼?」薛冰瑩有些摸不到頭腦。
「笑什麼?」暮日曜收起他的笑聲,伸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水,「笑你啊!」
「笑我什麼?」
「笑你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竟然還有天真的一面!」他不急不緩的說道。
薛冰瑩未曾料到暮日曜會如此說她,臉色陡然間變了變:「此話怎講啊?」
暮日曜從榻上起身,踱步到她面前,湊近她的面頰,輕啟薄唇:「那是一件很早以前的往事了,不過,我相信太后娘娘一定會記得的!若卿憐這個名字你不會不熟悉吧?提到她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麼呢?」
「若卿憐…」薛冰瑩喃喃的念叨著這個名字,往事一瞬間如洪水決堤般湧上了她的腦海,當年的一幕幕恍若重現在了她的面前。
「怎麼想起來了?」他逼近了她一步,精銳的目光望著她紅潤的臉色一點點的變的蒼白。
「她…她不是你的王妃嗎…和我有什麼關係…」她不敢直視他的目光,語氣變得閃爍而磕巴。
「沒關係?!」暮日曜咬牙,大手捏住她的下巴掰了起來,迫使她的躲閃的目光直視自己的眼眸,「若是太后娘娘在其中做了寫好事,卿憐她又怎麼會死?我和她又怎麼會到了今天的這種地步?你的目的不就是想看著我和老三手足相殘互相削弱彼此的實力,給老八創造機會嗎?你的目的達到了!」
暮日曜的話,如同重錘擊打在她的心頭,他都知道了,他竟然都知道了,她做的那麼隱秘他還是查到了。
她心頓時涼了半截,看來她賭錯了,不過她依舊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抵抗著:「沒有,你說的事情根本不存在,是誰?是誰在誣陷我!」
「還在撒謊?」暮日曜蔑視的望著她,冷冷的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即便是你沒有做那件事,你想想我還會要一個被別人玩夠的東西嗎?」
「曜…你…你難道不念及舊情麼?」
「舊情?我和你沒有舊情而言,我這些年顛沛流離吃盡了苦頭,你可曾想過幫助我?你這個貪慕權力與虛榮的女人,活再這個世上也是浪費糧食,不如,死了去吧!」他說完,鬆開了手,走了兩步,從侍衛的劍鞘中抽出佩劍扔到了薛冰瑩的面前。
佩劍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薛冰瑩被嚇了一跳,忙向後退了一步,她愣愣的望著地上閃著寒光的劍身,渾身顫抖了起來:「曜,別,別這樣對我!我對你是有感情的,我心裡是愛你的…難道,你真要為了一件十幾年前的往事,不念及我們之前的情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