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敞開了暮吟風胸前的衣服,從藥箱裡拿出一把精緻的玉刀,輕輕的在他的肌膚上劃開了一條縫,還好是那下毒之人力道不夠大,這銀針只是刺入了肉中,若是再深幾寸那就直接扎到了心臟之上,一定會當場斃命的。
片刻功夫之後,一根帶血的銀針從他的體內取出,御醫又上了止血治傷的藥粉,才幫他包紮了起來。
「欽王爺,洛王已經無礙了,一個時辰後他自然會醒來!」
暮塵淵略略點頭:「辛苦你了,來人,給林御醫看賞!」
「謝王爺!」林御醫面露喜色,忙接過下人送上的銀子。
「林御醫爹爹明明中了毒的,怎麼又會自己解了毒呢?」四兒倚在暮塵淵的懷中,疑惑的問道。
「這微臣就不知道了,微臣趕來之時,王爺的毒已經解了,他吐出了黑血就證明他已經解毒了!」
「那,血蜈蚣之毒你可知道是什麼東西嗎?」她忽然想起了那個黑衣男人說的話,便開口問道。
林御醫顯然吃了一驚:「你說王爺中的是血蜈蚣之毒?」
「嗯!沒錯就是血蜈蚣,這種東西很毒嗎?」見林御醫吃驚的樣子,她更訝異了。
林御醫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鬍子,面色凝重的說道:「沒錯,微臣雖是宮中的御醫,除了替皇上和娘娘看病之外,也非常喜歡研究一些解毒的方法,久而久之便讀了不少關於這方面的醫書。
要解毒自然要瞭解中的是什麼毒,這些年微臣各種各樣的毒都見過,可以說墨國之內只要有人中毒,沒有微臣解不了的。但是,從異域傳來的毒臣就不解不了了。
血蜈蚣,那是一種生長在南疆的劇毒之物,尤其是有些年月的蜈蚣被殺死後磨成粉加入酒,那便是毒上加毒。
要想解其毒,便要從深山老林中,採集一種叫做血淚的植物,那植物常年生活在陰暗之處,每年的中秋之夜便會從葉片上流出一種紅色的液體,就像淚珠一般,因此而得名。血淚雖然也是劇毒之物,但是卻能解血蜈蚣之毒!
微臣來時,王爺的毒血已經流出,嘴唇的顏色漸趨與正常的紅色,體溫也在漸漸的回升,這是解毒後的症狀,所以,在老臣來之前,定有人為王爺解了毒!
這種製毒解毒的方法在南疆已經流傳了幾百年的歷史了,因為毒血蜈蚣難尋,所以這中毒已經逐漸的消失了,現在是十分少見了!不知道王爺為何會中了此毒!」
經林御醫一說,四兒恍然記起剛才那女子彷彿抱了一下暮吟風的腿,難道是她解了爹爹毒?
想到此,她掙開了暮塵淵的懷抱,匆匆的跑到暮吟風的床前,掀開被子,捲起了他的褲腿查看,果真如此,他的腿上有一處略略發紅,還留有一個小針眼。
暮塵淵和蝶醉羞看的糊塗,清羽當時在場,他明白是怎麼回事,看四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心中忽的一顫,想起那女人似乎也刺了四兒一下:「四兒,你的手...」
四兒攤開手看了看,剛才紅腫已經消了,她感到十分納罕,那女子難道以為她也中了毒,所以是來救她的?
「還是讓林御醫看看吧!」清羽見她又猶豫,便不由分說的上前,拉了她的手,來到林御醫的面前。
「剛才小郡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刺到了,請林御醫幫忙看看,小郡主是否中了毒?」
林御醫點頭,手指搭在了四兒脈搏處,過了一會兒,他笑著搖頭:「小郡主沒有中毒,放心吧!」
送走了林御醫,幾人便留下來守候著暮吟風,等著他的醒來。
四兒則把今夜遇刺之事和前些日子她和羞羞查證的一些情況跟暮塵淵說了說。蝶醉羞又把張伯和組織中兄弟中蹊蹺死亡的事情也說都講了出來。
暮塵淵思索了一會兒,腦海中漸漸的理出一條思路來:「很可能這一男一女是一起的都來自南疆,今夜的刺殺之事明顯的是衝著三哥去的!至於那女子為何會來解毒,這倒是令人不解!」
「是啊,是呀,就是說的,那個女人太過詭異了。我們與她無怨無仇,她為何要殺張伯?還有,那女人為何總是去那個幾年前被發生滅門慘案的那個大宅院中?」蝶醉羞把這心底的疑問也都提了出來,她只覺得那女子似乎和她們之間有著某種聯繫,可是無亂如何她也想不明白那聯繫到底在何處。
「我明天派人去查證一番,相信結果很快就有的,若是今夜的刺殺是衝著王爺來的,那麼我想可能有某個人有關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清羽,忽然說了一句話,他這一句話,一下子就點醒了大家。
「四哥?難道他和南疆的人勾結起來了?」暮塵淵皺了皺眉頭。
「他的目的在皇位,那麼八皇叔會不會有危險?」四兒腦海中猛的晃過一絲光亮,既然他敢派人刺殺爹爹,那麼他就敢派人刺殺八皇叔。
「不會的!」暮塵淵略一沉吟:「即時殺掉了月堯,他也坐不了江山,只要有三哥在,他就沒有任何機會,更何況他現在又是被下旨通緝的罪犯,人人得而誅之!只要除掉了三哥,那麼其他的幾位王爺便無人能與他抗衡了!」
「嗯,你分析的有道理,等爹爹醒來之後,跟他說說此事,看看他有什麼想法!」
四兒的話剛落音,床上便傳來了悉悉索索的動靜,四兒回頭一看,暮吟風已經醒來了。
「爹爹…」她大叫一聲,撲了過去:「嗚嗚,爹爹你可算是醒來了,我以為你要死了呢,快把我嚇死了!」
「我的寶貝,我怎麼捨得丟下你離開呢!」暮吟風牽起嘴角,虛弱的笑了笑,掙扎的坐了起來,把四兒攬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