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個丫頭,還有我呢,這麼多天你烏鴉哥我也一直在關心著你呢!」烏鴉的聲音突兀的傳來,打破了略有傷感的氣憤。
四兒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子是側著的,屁股上涼絲絲的,疼滋滋的,是什麼?她有些艱難的轉過頭去,只見,她的小內內被褪到屁屁以下,烏鴉手裡拿注射器正在給她打針!
「該死的!」四兒蹙了蹙眉頭,一隻手看也不看就揮了出去,烏鴉此刻正在拔針,不敢躲閃,結果巴掌正中烏鴉的臉頰。
「喂,我說你也太沒有良心了吧?你生病這幾天還不都是我給你輸液打針的?」烏鴉故意誇張的揉了揉被打疼的半邊臉頰,十分不滿意的咕噥著,「生病了手勁還那麼大!」
暮塵淵掃了烏鴉一臉的窘相,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四兒掙扎把睡褲提了上來,在暮塵淵的幫助下奮力的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半倚著,瞪著烏鴉不滿意道:「你沒有必要把褲子褪的那麼低吧?整個屁屁都露出來了,好歹我也是個少女了,如果放到古代我也已經是個女人了!」
烏鴉斜睨了四兒一眼,撇了撇嘴:「切,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個女人來看!」
四兒咬了咬牙,伸手扯起床邊的一個枕頭,丟了過去:「去死吧!」,剛扔完枕頭,就覺得一陣眩暈向她襲來,胃中一陣作嘔,俯身稀里嘩啦的吐了一灘水出來。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胃中空空的,也只能吐些水了。
「怎麼樣?不要緊吧?剛剛醒來就發脾氣,快躺下了歇會兒!」暮塵淵起身,橫抱了四兒把她放平,把被子向上提了提,輕輕的給她掩住了。
「謝謝!」四兒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又輕輕的合上了眼睛,她實在是頭暈的厲害,再沒力氣多說什麼了。
烏鴉無奈的看著四兒,這幾日鬧病,她的臉色蒼白,眼瞼下那兩塊淤青十分顯眼,人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四兒,堅強些,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哪怕你回不到那邊…至少這裡還有我們守候著你,你不會孤單,更不會寂寞的!你先睡會兒吧,我下樓去催催玫瑰姐,她給你熬粥呢」烏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彎下腰去收拾了一下地上人掉的棉簽針頭。
「玫瑰姐也來了嗎?」四兒又緩緩的睜開眼睛,這雙曾經璀璨如星,清澈如水的眸子,如今卻是暗淡無光,空洞的沒有一絲神采。
「嗯,我這就叫她來!」烏鴉說完,快步的走出去把門帶上了。
暮塵淵不忍看四兒眼中的那絕望的神情,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額頭,柔聲的在她耳邊說道: 「丫頭,正如烏鴉說的,堅強些,快點好起來,我們會有辦法的,相信七皇叔,我們一定會回去的!」
「或許吧!」四兒呆呆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眼淚大顆大顆的滑下臉頰來。
暮塵淵心中鈍痛,如同被刀割了一般,一直隱忍著的情緒此刻也無法控制了,眼角也微微的濕潤了。
「丫頭,別哭!」竭力控制的聲音,還是有一絲嗚咽顫抖,他伸手輕輕的抹去四兒眼角已經冷卻的淚水,「你難過,這裡的人都會比你更難過!你的快樂不是你一個人的,悲傷也不是你一個人的!」
說道這句話時,眼中騰起的霧氣終於凝結成了水,跌出了眼眶,溫熱的淚水滴在四兒的臉頰上:「如果這一切痛苦七皇叔能替你承擔了下來,我一定會替你都扛下來的,我寧願永遠只看到你的笑!」
四兒微微的怔了怔,失神的眸子又重新聚起了焦距,她的目光緩緩的移向暮塵淵通紅的眸子,那裡她看到的是濃濃焦慮和擔心,沉痛和無奈。
「七皇叔!」四兒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暮塵淵的臉頰,「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四兒知道回不去了,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誰都不知道那雄珠下一次能量爆發是什麼時間?更不知道他曾經的下一個軌跡又是哪裡!我這幾天雖然在沉睡,迷迷糊糊中也聽到了一些你們的對話,雄珠找不到對吧?翻遍了那個島嶼都不曾找到!我已經不抱希望了!以後的日子裡我會堅強,既然回不去了,我也會學著忘記,忘記……忘記……爹爹!所以,四兒以後還會開心起來的!七皇叔,只是可惜了你,再也無法看到你的王妃,你的兒子了!
說道最後一句話時,四兒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聲音輕的如絲縷幽煙飄散在了空中。
暮塵淵握著四兒的手,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忘記,談何容易?當你下決心要忘記一個人的時候,他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你的心底!即使,你不再刻意的想起,那麼他也早已經埋在了你的記憶的深處,或許,在下一個不經意的瞬間,還會跳出來,讓你微笑,讓你流淚!
當他知道,四兒要嫁人的時候,他的心裡也很是痛苦糾結了一段日子,她就是被他埋在記憶深處的那個人,他曾經選擇過忘記,卻始終也無法做到!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要感謝上天,這次意外的穿越竟然獲得了和她更多日夜相守的機會,這是三哥不曾得到的!或許,上天垂憐吧!
四兒,我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快樂起來!因為愛一個人是希望看她幸福,而非淚水!暮塵淵張了張口,這句話始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他,不想給四兒再帶來一絲煩惱,只要她高興,那麼他在他身邊默默守候又有何妨?
短暫的沉寂之後,門卡嚓一聲開了。
「四兒,我的寶貝,你可是醒過來了!你要是再不醒,姐姐可真的要被你急死了!」是玫瑰的聲音,一向冰冷的語氣中帶了焦灼,而這焦灼也只是給四兒這個丫頭的。其他人不配享有她的關懷和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