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瓣綿軟甘甜,這一吻下去,便不想再離開,帶著些許的纏綿熾熱,反覆在她的唇上輾轉,如同蝴蝶在花蕊間留戀不捨。
望著他垂下的眼瞼,輕輕眨動的睫毛,四兒愣了,他的臉湊近了竟然如此精緻,霓虹不斷的晃過他的臉頰,他那絕世的容顏顯得亦真亦幻,如夢般飄渺,卻又真實可觸及。
她忽然想起了那個月夜下的涼亭中,暮吟風吻她的那一刻,感覺如此的相似,卻又宛若隔了幾個世紀。吻她的這個男人和暮吟風驚人的相似,她腦袋真的有些恍惚了,到底也分不清是淵在吻她,還是爹爹吟風在吻她。
就這樣癡癡的望著他,時間彷彿凝固了,一時間忘記了推開他,直到烏鴉發出一聲聲輕咳。
「啊!」四兒回過身來,發覺此時此刻的姿勢的確曖昧到了極點,她慌忙推開他,翻身從他腿上滾了下來。回到自己的位置,把發燙的臉轉到車窗外,手指輕輕的撫在唇半晌,不再說話。明明是喜歡爹爹的,怎麼能被七皇叔迷了心智,貪戀起別人的吻來。
「哼!不讓我碰她,你自己倒是佔盡了人家的便宜!」烏鴉訕笑著揶揄暮塵淵,半天沒有聽到有人說話,他瞟了一眼後視鏡,淵,桃花眸微瞇,眸光深沉的望著前方,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是陶醉在剛才的一吻中,又好像是再沉思著什麼。
自討了個沒趣兒,烏鴉撇了撇嘴,逕自吹起口哨來解悶。
「到了,小姑奶奶下車吧!」車子停了下來,烏鴉鬆開安全帶,扭頭招呼著四兒,她神情淡漠的望著遠處,眼神沒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說,小姑奶奶,下車了!」烏鴉提到了聲音又喊了一遍,四兒這才慢慢回過身來,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游離:「你說什麼?」
「下車了!還陶醉在七皇叔的吻中?」暮塵淵挑了挑眉,邪笑著戲謔。
「切!自作多情!」四兒微曬,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暮塵淵搖頭淺笑,眸底劃過一絲無奈,或許,四兒還是更喜歡那個放浪於形的他吧?每每他要認真之時,她便選擇了有意的逃避,她,應該是懂的吧?只是她不想面對罷了。
思緒還來不及收回,車門外已經傳來了一聲暴吼,他下車鎖好車門,看到四兒正惦著腳尖死死的揪著烏鴉,一臉怒容,手指指著那商店的牌子,狠狠的教訓著烏鴉:「死烏鴉,你真是多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你幫我挑選內衣啦?」
烏鴉蹙著眉,一臉的糾結卻又是一臉的認真:「玫瑰姐一直在執行任務,自然沒有時間關心你的生長發育問題,我這個當大哥的既然今天發現了問題所在,那麼總該幫你這個小妹點忙嘛!」
「好吧,這次饒了你了!」四兒心頭一熱,眼眶微紅,鬆開烏鴉的耳朵,她頭一偏,極力掩飾著情緒,推門向店內走去。她初長成少女時,初次來葵水,她嚇了個半死,爹爹也不在她的身邊,是清羽溫柔的呵護了她一夜。
烏鴉,你和清羽一樣,無論何時何地,四兒都不會忘了你們!
三個人在服務員訝異的目光中比比劃劃的挑好了內衣,四兒只管拎著東西走,付賬的自然是烏鴉!
就在四兒快要走到門口之時,暮塵淵忽然拿起了一個黑色蕾絲的文胸,沖四兒喊道:「丫頭,這個很好看,你穿上一定很性感!」
「呸!懶得理你!」四兒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店門,什麼嘛,偏偏遇上了這樣不知羞恥的兩個男人。
服務員見暮塵淵手裡拿著那件文胸,顛來倒去的看了半天不肯放下,她忙走上前去,一臉花癡:「帥哥,你真是貼心啊,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暮塵淵抬眸,唇角微勾出個半月弧度:「謝謝,把這件衣服也裝起來吧!」
衣服都買好了,兩個人又把四兒丟到美發店,給她做了個頭髮,稍微打扮了一下。從美容店出來時,時間已經不早了,四兒大叫著餓死了,餓死了,要去吃大餐。
驅車來到一家別緻的水上餐廳,四兒抬頭看了一下,那餐廳的名字叫做「浪漫回憶」,她苦笑了一下,推開了兩扇沉重的玻璃門。
精緻的水晶燈投下淡淡的光,使整個餐廳顯得優雅而靜謐。流淌的鋼琴曲充溢著整個餐廳,如潺潺的流水劃過心田,慢慢地驅走心靈的躁動。
餐廳的四周擺滿了火紅的玫瑰花,散發出陣陣幽香,熱情並不妖艷,卻勾起了心底深處對愛情那份熱切的憧憬與嚮往,卻也打開了往昔記憶的閘門,思緒一撒開便無法收拾。
彬彬有禮的服務員拿來了菜單,烏鴉瞥了一眼,就扔給了暮塵淵,他對這個世界需要熟悉適應的事情還很多。
暮塵淵瀏覽了一下菜單,報了幾個菜名,不一會兒精緻的小菜便端了上來,烏鴉要了一瓶年份紅酒,打開給四兒斟了一杯。
端起酒杯輕輕的晃了晃,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柔和的色澤,她深深的嗅了嗅,張口飲了一口,細品著紅酒的滋味,目光斜過玻璃窗,見那幽深的江水正緩緩的流淌。
「嗨,淵,好久不見了!」清朗卻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四兒收回目光,循著那聲音望去。
一個妖冶的男子正笑的燦爛的向這邊走來,這個人是誰,怎麼不知道淵短短的幾個月交了新朋友。
「夜先生!你也在這裡?」暮塵淵有些頭疼的望著來人,眉頭不禁的皺了起來,怎麼偏偏遇上了他。
「呵呵,這叫相請不入偶遇!怎麼樣?請我喝一杯?」夜逍走到暮塵淵跟前,拉開凳子坐了下來,四兒發現,這個男人竟然也穿了一件火紅的襯衫,只是感覺卻和暮塵淵大大不同,有些妖嬈,有些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