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其他親人嗎?」「哥哥臨去時告訴我說無崖山下還有我們一戶親戚,只是多年未來往,不知……不知是否還在那裡!」
「不妨去試試!也算有個安身的地方!我們也是去那個方向,估計可以送你前往!」雪兒如此說,心裡卻沒底。畢竟這姑娘可憐是可憐,卻不知到底出身為何,又得罪了那家而全家被害至此。
「謝謝姐姐!謝謝……」採蓮感激不盡,說著就要跪下謝她們相救之恩,相送之情。
雪兒忙拉起住她下沉的身體,疼惜的說:「以後可不許這麼客氣了!從這一刻起,既然讓我們碰上那就是有緣,我們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吧?」
「姐姐!」採蓮甚是乖巧。
「好妹妹!」雪兒拉住她的手,溫柔的笑,卻在下一刻臉色大變,「啊,文熙呢?」二人這才發現文熙早已不見了身影。
想著許是已經回了客棧,二人也忙趕回去看看。可是卻沒有在客棧的房間裡看到她人。
「這丫頭,氣沖沖的跑出去,不回出什麼事兒吧?」雪兒有些擔心。
「姐姐,咱們去找找吧!一個女孩兒深夜在外面很危險的!」採蓮焦急的看著她。
雪兒也覺得不妥,忙回房留書一封,方才出門去找文熙。可她們也是初到此地,不認識路也不認識其他人,只是漫無目的的去找,猶如大海撈針,除非她自己回來。可文熙又是天生路癡,怕是迷路在哪兒找不到回來的路了啊!
眼見天色已晚,再在外面呆著已經很危險,雪兒想著文熙估計氣消了,說不定她自己已經回來了呢?這才和採蓮一同回了客棧。
可天不遂人願,她們見到的卻是另一張紙條兒:你們回來莫再出去!我們天亮前會回來!
估計他們三個出去找人了。雪兒放了些心,也不敢再出去,只好勸著連日來逃命的採蓮吃些東西睡下了。自己卻怎麼也不能放心,就這麼一坐就坐了一夜,心裡想著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亂透了。
話說三人抓了四大惡人回來見到她們留的字條兒,便分頭去找文熙了。約定第二天黎明時分無論是否找到都應該回到客棧,另想他法。
三人文謙向東,楊遠向西,展文向南分頭去找。誰都知道她不可能往回家的方向跑。
展文向南走了大約五六里,仍沒有見到文熙的身影,方圓一里內只有一個破廟。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他料定文熙一定在這裡,如果她是向向南的方向而來的話。
他小心的向門口走去,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慢慢地靠近了門口,裡面有火光,一個孤獨的背影正背對著他面向觀音而坐。那背影不是文熙又是誰!
他走到她旁邊坐下,什麼也沒有說。
文熙側頭見是他,有瞬間的怔愣,如墜夢幻一般,但很快清醒過來。
起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並不想搭理他。
展文坐在那裡也不說話,他很享受這樣有她的陪著安靜坐著的時刻,至少,只有在她這裡,他的心才有可能是平靜的!這樣的時光,多一刻都是賺的,他很珍惜。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等待著有人打破沉默。
其實文熙什麼都沒想,她只是在今夜這個時候見到這個人有些莫名的驚慌。她不知道要如何排遣自己此刻的情緒,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你打算就這麼坐著一直到天亮嗎?」終於,還是展文先開口。雖然想這樣一直安靜的陪著她,卻不得不顧及她單薄的身體。
有人先開口,那種安靜的讓她不安的分子得到了合理的控制,文熙笑著,反問:「你認為呢?」
展文無奈,又有些想要勸她幾句的衝動:「所有人都在找你,回去吧!」
「你在責怪我任性?」文熙的臉色不是很好,一肚子的委屈無處發洩。
「我沒有!我只是擔心你!」展文慌忙解釋。
「不必客氣!都在找我嗎?那實在抱歉啊!我的任性讓你們為難了吧?對不起啊,我現在要回去了!你走不走?」文熙起身走出門去,向來時的方向一步一步認真的走著。
展文怕她出事兒,只是遠遠的跟在後面。
這時他才發現文熙的右腳似乎走些不大對勁兒,走起路來十分吃力的樣子。他趕上她,藉著月光看到了她努力忍受痛苦的表情,不由心疼的拉住她問:「腳怎麼了?」
文熙甩開他,說:「沒什麼,死不了!」
「你用這麼固執嗎?從小到大都這樣!」展文的聲音有些大。
文熙正在生氣,自然不會跟他說什麼好聽的:「從小到大?你又知道什麼?你才跟我見過幾次面?你很瞭解我嗎?」
「坐下!受傷了還話這麼多!」展文把她按在地下坐好,抬起她的右腳,脫了鞋來看。這才知道她的襪子早已濕透。是血染的。心頭不禁一顫,他小心的把襪子從她的腳上揭下來。
之所以說揭,是因為時間長了,已經襪子粘在了腳上脫不下來。在腳心三寸處有一道小拇指大小的傷口,已經結癤。
他不時抬頭看她,卻只看見她皺著眉頭,忍不住輕聲說:「痛的話就說一聲!」
「說出來有用嗎?」文熙不屑。阿遠不在身邊的那幾年,什麼不是她自己處理,早習慣了。
「那你就一直忍著?」展文白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卻仍是那麼小心,怕她一會兒會痛的受不了。不過還是不得不佩服她的忍耐力,大概有三個時辰了吧?她竟忍了這麼久。想來又覺心疼。
上完隨身攜帶的藥,他也坐下來,問:「現在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