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的初吻,怎麼能便宜了那老頭!」在楊遠的聲音再次飄入耳朵的時候,文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奮力一把推開面前笑的深沉的人,憤怒和不知所措的情緒瞬間填滿她本就容量不多的腦細胞,驚叫出聲:「你做什麼?」
「吻你啊?」他似笑非笑,說的理所當然。
「你!!!」文熙憋紅了臉,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的全身發抖,被玩弄的羞恥佔據了整顆心。
「喜歡嗎?要不要再來一個?!」楊遠壞笑著再次靠近,文熙卻驚慌的順利逃開,憤怒的情緒再難控制,瞪向楊遠的眼神帶上了不解恐慌甚至還有著深深的控訴,聲音凌亂得讓人心疼:「你到底在做什麼?!我……我有男朋友的!」
「男朋友?!那個人嗎?哼,未免也太遜了吧?根本不符合姐姐的老公標準不是嗎?!」楊遠的怒火在文熙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胡說什麼?他人很好,細心包容,也符合我的條件!」文熙的聲音越說越底,越說越心虛。是啊,只是這樣而已!對於那個被稱為自己男朋友的人,也只有這些感覺和評價而已吧!可是,哪怕只是這樣,她也無法接受楊遠方才過於失禮的吻!他這樣的行為讓她不解憤怒甚至更多的是不願探究和深深的恐懼。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理由來進行的這個吻,她甚至沒有勇氣來開口問他這個吻背後到底代表著什麼意義!因為她不敢,她怕自己會再次面對七年前那本應該忘記的回憶!
「白癡,那種男人最會哄女人了吧?你不要別人說了幾句甜言蜜語就被人騙了的死心塌地好不好?!」
「似乎你比他更在行!」反駁的話衝口而出時文熙才猛然覺得這話說的過於失禮,怎麼聽怎麼有著別樣的不該在他面前表達出來的味道。
「是嗎?在你眼裡我是這樣的嗎?你才認識那個人幾天?恩?就可以下這樣的定論!?」楊遠認真的看著她,悶悶的問。這個三個星期,他似乎錯過了很多東西。
「雖然只和他認識不到一個月,但我覺得他是一個可以一起生活的人!我要的,也不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已!」說不上責任心,但他和自己應該是一種人吧?同樣的渴望有一個家的人!
「有些人用一輩子甚至都難以瞭解,才僅僅一個月,你就決定托付終生嗎?別傻了!!」楊遠似乎已經出離了憤怒,看著她的眸子暗紅深沉,仿似下一刻就能噴出火來!
文熙的心情卻在這你來我往中迅速平靜,再抬頭,已是一彎靜潭,嘴角淺淺的笑溫暖卻很傷人:「你不懂的,小朋友!」
「我不懂?任文熙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做什麼嗎?!你到底在怕什麼?你難道真的不懂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懂……」
「夠了!阿遠!我……」文熙大聲的喝止他接下來的話,認真凝視著他的眼神帶著乞求,「我真的很珍惜你這個朋友,可也……只能是朋友……」
「為什麼?!」楊遠不懂,真的不懂。
「你明白的!」
文熙苦笑著,搖頭的動作伴隨著後退的身體,讓楊遠擰眉:「我和他是不同的啊?!沒什麼不同的,阿遠!很多事我比你明白!」淚水不知道何時不聽話的偷偷跑出來,怎麼忍都忍不住,怎麼擦都擦不止。
「你比我明白?你明白什麼?逃避,還是根本不願去想?!文熙,那時你們才十九歲,所以很多時不是你們那個年紀可以承受得了的!我們如今已是成年人……」
「現在的你比那個時候的我們又成熟多少呢?!」文熙直視挑釁的目光楊遠沒有退縮,而是上前一步,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再次被文熙打斷,「是,那個時候的我們不懂愛情,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些突發事件,甚至沒有想過未來,甚至不知道怎麼去保護那段情,留住那段誼,甚至不知道怎麼去保護自己!現在的你,不也這樣嗎?」
「……你是這樣想的嗎?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我只是想,我很珍惜你們!我身邊在乎的人!我不想失去,也不想改變什麼?可以嗎?就只是這樣,可以嗎?」文熙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難以辨認。
「……」楊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轉身離開,是怎麼輕鬆的對那個一直逃避卻傻得讓人心疼的女人說出「白癡!開個玩笑都開不起!高看你啦!既然你想,就祝你幸福嘍!天晚了,早點兒休息,我先回去了」這般的話的。他只知道那夜自己坐在車裡抬頭看著那七樓的燈光明了又滅,臉上有濕濕的東西不停的爬過,粘粘的癢癢的,很不舒服,他卻連抬手擦去這些煩人的東西的力氣沒有了!
傻傻的,就那樣一坐就是一夜,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直到那個位置的燈光再度亮起,他艱難的長出了一口氣,對著微白的天空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許久才小心的離去。在艷紅的初冬的早晨奔馳在安靜的小道上,慢慢的融入那片片艷紅裡……
七樓的燈光在亮了有十分鐘左右再次融入黑暗,窗台上的窗簾在晃動了幾下之後終究也歸於平靜。
或許,一切還想之前大家所期望的那樣平靜如初,或許一切真的已經不同,在不知道的時候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慢慢發酵侵蝕,或許還有更多的或許,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