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火鷲最先攻了上去,圍繞著艦隊不時噴出一團火焰,向下方射出,船上的人確實有不少善射的高手,對它們能夠造成威脅,不過三隻火鷲輪流衝擊,總能找出機會下手,不多時就有三艘大船上的風帆著了火。
正當船上的人都對三隻火鷲頭痛不已時,五千石排量的旗艦突然劇烈一震,船上數百人都站立不穩,摔倒在甲板上。
一名水手從底艙快速跑了上來,報告道:「兩位頭領不好了,底艙被水獸撞破了一個大洞,進水了!洞口太大,我們堵不上!」
其實無須他人報告,顧捷和湯光勁兩人身為武宗,感覺靈敏,這種來自水下,還正中底艙中心位置的情況,除了水獸之外,沒有別的可能。
「對方的靈獸難道還包括了一隻水下靈獸?」顧捷此時想道。
湯光勁心中也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分水通靈犀只在進攻葫蘆島時露過一次面,後來攻打新月島時都沒有用上,陳廣鳴一直在有意識地保密這件事,被寒泉島收集到的消息,也只是提到了幾頭四階靈獸而已。
旗艦進水,暫時還沒有覆沒的危險,但速度卻慢了下來,失去了機動能力,而且還打亂了其它各艦的佈置,不得不各自為戰。
此時的分水通靈犀在水面下沒有一點笨拙的樣子,四肢一劃,龐大的身軀就前進了數丈速度,並不比一隻魚兒慢多少,它在那艘最大的船隻底部用犀角撞開一個大洞後,又瞄上了另一艘大船。
千島湖的水手最怕的不是天氣,不是暗礁,不是漩渦,也不是敵人,而是水獸,一般的情況下,一支船隊遇到一隻實力強大而又懷著敵意的水獸時,往往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一些水手更是談獸色變。
當第三艘大船被分水通靈犀撞破了一個大洞時,陳廣鳴令旗一揮,十多艘船一起衝了上去。
顧湯兩人的艦隊有的船快,有的船不是破洞就是風帆被燒,不得不緩了下來,一時難以聚成有用的陣勢。
滄浪號盯上了顧捷的旗艦,三目金猿一個縱跳,竄上十多丈之外的甲板,輕易地撕開了外圍的護衛,撲向顧捷和湯光勁兩人。
陳廣林也跳下了甲板,身著厚實的全身鎧甲,加上人體看起來起碼有三四百斤重,腳底落在湖面上卻只激起了一點漣漪,隨即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般奔跑起來,他的目標不是那些船上的水手,而是正在行駛中的船隻。
穿上龍象真鱗鎧後,根本就不懼於尋常弓箭的攢射,奔至船舷之下,陳廣林一掌拍出,就在水線之下的位置擊破一個大洞,碧綠的湖水噴湧而入,一時不致側翻,也使對方的船速大減,人心惶惶。
二十里之外,寒泉島艦隊上的瞭望手已能看到交戰處燃起的火光,公孫朗急忙下令:「升全帆,搖擼,全速前進!」
相距十五里時,滄浪號上的瞭望手也見到了對方龐大的艦隊,報告說敵艦兩刻鐘後便至。
「來得不慢啊。」楊寬道。
陳廣鳴掣出長劍,道:「不慢也遲了,我們盡快解決這些人。」
此時的滄浪號已與顧捷的旗艦接舷,船上的人都殺了上去,顧捷和湯光勁兩人聯合擋住三目金猿還處在了下風,楊寬與陳廣鳴兩人殺上船去,幾乎無人可擋。
其它十多艘大小船隻也在三隻火鷲和一頭水下靈獸的攻擊下,不是著火就是下沉,曹玉等人不過是在一旁撿些便宜,痛打落水狗而已。
寒泉島來援的艦隊此時已清晰可見,被打著焦頭爛額的寒泉島水手不由精神一振,歡呼道:「援兵來了,我們有救了!」
不過這也只是迴光返照,曇花一現,高昂的士氣和鬥志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打壓下來,一些不是寒泉島嫡系的人馬急忙脫離了陣勢,向本隊來援的方向逃去,卻給了陳家一方更多的打擊機會。
此時寒泉島速度快的艨艟戰艦,離戰場已不足七里,但是就這點距離沒有任何一艘船能夠逃離過去,船速再快也快不過空中的三隻火鷲,也快不過水中的分水通靈犀,這些船上的人除了少數跳入湖中,逃得一命外,其他的人不是被大火燒死,就是隨著船隻沉入深深的湖底。
顧捷與湯光勁對視一眼,知道大勢已去,齊齊拍出一掌,然後抽身後退,向湖面上掠去,試圖踏水而行,逃回本隊。
三目金猿大吼一聲,腳底一跺,電射而去,一爪插入湯光勁的後心,將其心臟都挖了出來,對於另一名已經逃到湖面上的武宗,卻只能乾瞪眼,以它現在的修為,落水之後淹倒是淹不死,不過它天性畏水,一時也適應不了。
顧捷施展輕功,在湖面上踏水而行,正要遠去,突然從右側竄出一道身影,一個身穿全身細鱗鎧甲的壯漢,也如同他一般,凌波疾走,向他衝來!
「鎧甲靈器!」
顧捷驚叫道,他見識極廣,馬上就想到了一種可能,因為就算是一名武宗高階也不可能穿上如此重的鎧甲,還能踏水而行,而如果是一名武尊的話,輕易就可取他性命,也用不著穿什麼鎧甲之類。
顧捷久居寒泉島,對這輕身術下過一番苦功,不料對方彷彿就像是飛行一般,比他更快。
陳廣林攔住逃走的顧捷,也不答話,一拳轟出,雄渾的力量將空氣都擊出了爆破的聲音,這龍象真鱗鎧除了眼部之外,其它部位都包裹在鎧甲內,包括拳頭都有拳套,陳廣林感覺自己這一拳擊出,對方就算是用精鋼鑄就的身體,也要被他轟散。
這種力量是鎧甲將他的力量放大了十倍不止,他最開始試手時,因為一時不適應,一拳擊出,差點將自己的腰給閃了。
顧捷聽到氣爆之聲,臉色一變,知道這一拳自己接不得,急忙向旁邊一閃,不料陳廣林早有預料,跟著一晃,缽大的拳頭依舊擊向他的要害。
顧捷舊力已習盡,新力未生,只得雙手一錯,迎了上去,雙方一接實,轟的一聲,顧捷本欲藉著這一股巨力飄走,不料那一拳的力量之渾厚,還是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使他還未借到力,雙手便骨折受傷,胸口挨了一拳,鮮血從口中噴出。
陳廣林正要追上去取了此人性命,顧捷情急之下,兩腳一拍,激起兩道一丈多高的水浪,攔住了陳廣林的視線,自己則潛入了湖中,不再露面,以他的修為和水性,在水下呆上兩刻鐘不呼吸也完全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