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傳來一絲動靜,兩人回頭一看,卻是羅南生醒了過來,陳子寧走上前,安慰道:「老羅,請節哀順變,這次突來橫禍,是我連累了你們一家。」
羅南生臉色蒼白,剛剛經歷了喪妻之痛,雖然失血過多,但睡得極淺,一有動靜就醒了過來,他道:「恩主說哪裡話,沒有你的援手,我們早就家破人亡了,只是孩子她娘隨我困苦一生,剛剛跟著恩主過上幾天好日子就去了,只恨我羅南生手無縛雞之力,無力保護妻兒,我……我對不起她。」
陳子寧心中身同感受,不忍卒聽,見羅南生哀痛欲絕,連忙拂了他的黑甜穴,讓他陷入睡眠,讓羅梅也下去休息了後,陳子寧回來自己的房間,先是取出了數塊玉片,一邊刻錄陣法,一邊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然後打坐休息,將真氣精神都蓄到最高峰,只待天黑行動。
東虎幫的總壇在勇勝武館,這裡專門為東虎幫培養和訓練幫眾,在城東外圍,接近城牆之處,佔地有六十畝之廣。
晚上十點,陳子寧從調息中醒了過來,先是用了一頓飯,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素衣,緩步來到這裡,然後隱了身飄進武館中心,隨手丟出了數十個火球,將武館中最大的幾座建築全部點燃了,他自己則進了旁邊的一間房屋,不去管留守武館的人亂成一團,紛紛去救火,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東虎幫的總壇雖在這裡,但人員卻分散在一家賭館,一家妓院、三家當鋪和一家交易市場內,連高層也多不在此,陳子寧這一把火是要將東虎幫的人集中過來,來個甕中捉鱉,一網打盡!
過了一刻鐘,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提桶端盆的,紛紛來救火,而火勢卻越來越大,陳子寧的火球之中暗藏了一絲三昧真火,這火不是凡火,雖然遠遠未到焚盡萬物的境界,但也不是用水就能澆滅的。
又等了片刻,陳子寧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取出破軍刀,緩緩地撫摸著鋒利的刃口,突然長嘯一聲,聲震天宇,腳下一踏,撞碎房門,白衣黑刀,狀若瘋虎般地衝進了人群之中,見人便殺!逢人便斬!
雷霆刀法全力展開,刀氣縱橫,招招奪命!
風刃術、氣箭術向四周疾刺而去,如煙花怒放,又如割草切菜,陳子寧的嘯聲未落,便有數十人喪命當場,殘肢斷頭四處橫飛,鮮血撒滿了一地,有的人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武館之內因火勢越來越大,原本就十分混亂不堪,而見到陳子寧的人都被一刀斃命,直到死了上百人,武館中的人才反應過來,向陳子寧圍了上來,有的人大喊道:「好膽,敢來勇勝武館殺人,找死!」
「快圍住他,別讓這人給跑了!」
「捉住他!將他給活剝了!」
陳子寧見人一多,哈哈一笑,數枚爆炎符丟出,四周便多了數十個全身著火,厲聲慘叫的人,陳子寧的身形便如閃電一般,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凡是身在他七尺之內的人,無不身首異處,殺到後來,一些人駭破了膽,倉皇而逃,一些留在原地,卻身如篩糠,連手中的兵器也拿不穩了。
陳子寧硬了心腸,想起水月居中橫死的人,越殺氣勢越雄渾,越殺真氣越流暢,突然間陳子寧心頭湧上一種明悟,長嘯一聲,體內的真氣驟然一變,由氣化霧,濃稠緊密,中正平和之極,稍一運轉,便如狂風怒浪,鋪天蓋地,又如江河大海,無窮無盡,一身的修為居然突破到了武師境界,自年初突破武士後,陳子寧僅僅用了大半年的工夫,便走過了父祖輩數十年才走完的路程。
體內的真氣至清至純,如山之重,如海之量,直欲宣洩出體外,陳子寧順勢引導,手中的破軍刀吞吐出數寸長的刀芒,無所不破,無所不摧,四周完全沒有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