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神沉浸在如宇宙般神秘莫測的體內,陳子寧彷彿進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縱橫交織的經脈,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的穴位,韌密而綿厚的真氣貫穿任督二脈,遊走十二正經,通過帶脈,直衝陰維脈十四穴,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來,又如海濤拍岸,綿綿不絕。
自從晉陞引氣中期,進而打開了衍空戒後,陳子寧一直都會進入到四倍時間流速的乾坤仙府中去修行,極少在外界行功,然而今天在這個山洞之中,他沒有想到,只是略略調息一下,體內的真氣在厚積薄發以及靈力的帶動之下,毫無阻礙,順其自然的突破到了第五重,對別人來難如登天的關卡瓶頸,對他來說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不過仔細想想,也就不奇怪了,陳子寧早在入學之前就進入到第二重,而那時苗舒方也才第一重境界,現在四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苗舒方在前兩天突破了第四重,不論實力,只論修為,已經趕上了他這個老大,這裡面雖有他的靈果之助,但不得不說,比較起來,陳子寧的武學修為進步並不大。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在於,陳子寧把呆在仙府之中的時間幾乎全部用來修煉修真功法,真氣修為僅僅是順帶而已,都是在靈力與身體素質進一步之後,帶動了真氣的進階。
陳子寧保持著無喜無憂的心神,靈台一片空明,抱元守一,將行經百骸的真氣陰陽交匯,最後聚納於丹田之中,心神緩緩退出體內,睜開了雙眼,正好與望過來的孟雪四目相對。
孟雪「啊!」的一聲輕呼,似乎未料到陳子寧會突然醒來,不由有些侷促,白淨的臉蛋上染紅一片,好在洞穴深處的光線不亮,瞧不出什麼來。
陳子寧笑道:「睡不著?第一次在野外露宿,確實會感到不習慣。」
孟雪正要答話,突然從洞口外面傳來一陣鈴聲,緊接著便是一大一小兩聲獸吼,緊接著就是一陣撕打的聲音,好像有兩頭野獸正在爭鬥,而地點就在洞穴外面,守在洞口的俞小玲和苗舒方站了起來,一人執了雙手鴛鴦刀,一人執了雙手短矛,凝神以待。
連陳子寧旁邊原本睡熟了的杜濤也驚了起來,坐在毯子上,尚有些迷糊地問道:「怎麼啦?有什麼情況?」
陳子寧早將靈識散發過去,得知了一頭青狼和一頭黑豹在爭奪地熊的屍體,於是笑道:「沒事,大家不用緊張,那頭地熊的屍體在外面,是過不了今夜的。」
苗舒方驚道:「唉呀,我們忘了撒一些祛味粉,或將地熊埋了,來之前我還專門去瞭解了一些這方面的常識,沒想到一忙起來就忘了。」
陳子寧道:「沒用的,地熊太大了,我們又弄得血腥味太濃,要把地熊埋掉的話,我們五個人起碼要忙上一個時辰,再說火光也會把野獸引來的。」
「那該怎麼辦?」俞小玲問道。
「不怎麼辦,只要野獸不衝進來,我們就不管它,你們兩個抓緊時間睡覺吧,不要擔心。」後面一句卻是對杜濤和孟雪兩人說的。
過了片刻,外面的聲音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熱鬧,而且獸吼聲五花八門,分明是好幾種野獸發出來的,而且就在外面數十來丈的距離之內,望向洞穴外面的黑幕中,一對對綠油油的熒火時亮時滅,遊走不定,好像傳說中的鬼火一般,讓人見了透心透肺的冰涼,甚至不時有野獸竄到離洞口不到兩三丈的距離內瞪著洞內的數人,一點也不畏懼於火光。
陳子寧見苗舒方和俞小玲雖然坐了下來,卻精神緊繃,手中握緊了兵器,而杜濤和孟雪兩人也是瞪大著雙眼,一點睡意也看不到。
「瞧你們這個樣子,明天哪有精神趕路,我出去一趟,把它們都趕走吧。」陳子寧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什麼?現在出去!」其餘四人齊聲驚道。
外面這黑沉沉的夜幕裡,誰知道有多少危險?光是聽到這些野獸的嚎叫聲就讓人心驚膽跳的了。
「外面只是一些尋常的野獸,我是馴獸師,有什麼危險我自己最清楚。」陳子寧也不拿兵器,空手便往外走去。
俞小玲站了起來,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出去吧。」
陳子寧搖了搖頭道:「不必,你跟著出去,我反而要分心照顧你,放心,你看我像一個去送死的傻蛋嗎?」
杜濤和苗舒方兩人與陳子寧接觸得更多,倒是相信自己的老大會沒事,孟雪自知幫不上什麼忙,在一邊欲言又止。
陳子寧繞過火堆,步出洞穴,緩慢而沉穩地向黑暗中的叢林走去,四周的野獸察覺了這一幕,不由安靜了下來,彷彿危機爆發前的寂靜一般,顯得更加的陰森恐怖。
陳子寧將靈識分散開來,洞察了周圍數十丈的細微動靜,圍繞著洞穴和地熊的屍體,大大小小分佈著數十頭野獸,居然還有一頭是一階靈獸,這倒讓陳子寧喜出望外。
走出了火光的照射範圍,離開了洞穴四人的視線,陳子寧腳下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浮於地面上數丈的空中,將靈力聚於雙目,往下望去,只見在地熊的屍體周圍,一群六足狂犬正在與四頭青狼對峙,雙方都有了傷亡,還有一頭箭毫豬橫屍當場,地熊的內臟也被掏空,鮮血流了一地。
再外圍又是十來頭野獸各據一方,互不相讓,而那頭一階靈獸嗜血獅則呆在最外圍,隱藏了氣息,似乎想看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