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慕霜將兩個靈果都吃進肚子後,展萍在女兒身後坐了下來,伸手抵住她的背心,道:「霜霜,靜下心來,什麼也別多想,專心記住真氣的行進路線。」
陳慕霜閉上雙眼,感覺到整個身體一會兒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一會兒好像有無數的螞蟻在爬,奇癢無比,要不是事先得了警告,早就忍不住跳了起來。
好一會兒,有一股暖流在緩緩地遊走,所到之處,麻癢全消,而暖流也越來越壯大,剛開始時在體內胡亂衝撞,漸漸的規矩起來,沿著四肢與軀幹運行,她感到十分好玩,將心神依附過去,自己催動起來。
陳廣鳴、陳子寧父子倆見陳慕霜的氣息平穩而有規律,心下都是一喜,知道此次築基離成功已不遠了。
展萍引導女兒按照《碎玉訣》的行功路線運轉了幾遍,又感知女兒能自已控制自如了,才把手放開,將氣息緩緩地收了回來。
陳慕霜又自行調息了數個周天,最後將這一絲絲的微弱真氣沉納丹田,睜開了雙眼,開口道:「原來練功也這麼好玩啊,以前見你們老是坐著一動不動,好悶啦。」
陳子寧大叫道:「天啦!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厲害嗎?昨天青青那丫頭築基成功了,今天又是一個,我以前的資質很差嗎?」
他可是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吃了三個玄玉果築基失敗了,第二次吃了七個才僥倖成功的。
展萍笑道:「現在知道壓力了?習武之路如逆水行舟,你一停步,別人就會趕超過去。」
陳廣鳴安慰道:「沒那麼誇張,築基也要講一些運氣的,我們村裡在七歲就成功的每年也才三四個。」
陳子寧摸了摸妹妹的腦袋,道:「我再給你七個靈果,你一天吃一個,爭取在十天裡晉陞第一重,超過青青那丫頭。」
陳慕霜一下子跳了起來,高興地道:「好啊,好啊,我要永遠地超過青青。」
又跑過去抱了母親的手臂,小聲地問:「娘,我現在有這麼多靈果,可以讓小兔也吃一個嗎?」
展萍氣得額上直冒黑線,用斬釘截鐵的凶狠語氣道:「不行!」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一年過去了。
這一天,天色還未大亮,陳家村的村民們便聚集在廣場的四周,三五一群地閒聊著,有的人不時地對廣場中的十四個少年指指點點。
陳子寧和其他十三個都是十六歲的少年站在廣場中間,背上背了一個小包裹,腰間別了一柄短刀,而另外十三個少年更是短刀、匕首、弓箭一樣不缺。
今天是陳家村一年一度的「秋獵成人禮」儀式,一種聖瀾大陸上非常古老的傳統,滿十六歲少年將獨自一人進入山林之中,以自身的武力去獵殺兇猛的野獸,並以獲取獵物的厲害程度來喻示少年的未來成就。
雖然幾千年下來,居住在城裡的人大多早已放棄了這一危險的儀式,但在雲界嶺中,特別是山中的獵戶,依舊遵循著這一古老傳統。
陳子寧三個月前剛滿十五歲,按慣例他應該明年再參加,不過自從他半年前突破了武生第八重,不管是修為還是武技,在小一輩中無人可敵,他想提前進行,也沒人去反對。
他身旁一個圓臉粗眉的少年環顧四周,有些著急地道:「老族長怎麼還不來,時候不早了,再不出發就晚了。」
陳子康笑道:「子濤,急個什麼勁,狩獵也是要講運氣的,去得早不如去得巧,去得晚了也有可能遇上了合意的野獸,去得早了說不定只抓到一隻兔子。」
旁邊的幾個少年哈哈大笑。
陳子濤「哼」的一聲道:「你才只抓到兔子!我已經下了決心,去年的秋獵冠軍是殺死劍齒虎的子常,我一定要不比他差。」
正談笑間,族長陳道沖和村中的三位長老走了過來,二長老陳道難,一身打鐵煉兵的手藝在雲界嶺中穩坐第一,六十有八了依舊老當益壯,氣力不輸給年輕人;三長老陳道敬,一生都在鑽研醫術,負責給族人治病;四長老陳道洪,則專門負責跟外人打交道,村中貨物的販賣都由他來打理;至於大長老一職是專門給退位的族長準備的,一般來說誰是族中的第一高手,誰就擔任族長一職,現在陳道沖還在位,大長老一職便空缺著。
陳道沖站到一行人的面前,揚聲道:「今年的地點定在紅霞谷一帶,不准走遠,另外要把握好時間,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回村裡,好了,出發吧。」
十四個少年點頭應是,向村外走去,這時陳慕霜跑了過來,抓住陳子寧的手臂道:「哥哥,哥哥,聽說山裡有好多好吃的果子,你記得幫我帶一些回來。」
陳子寧笑道:「行,我知道了,你這小丫頭,還沒吃夠啊。」
他把今年分到的玄玉果給了妹妹七個,讓她在十天前晉陞到了第一重,把同齡的女孩子遠遠地拋在了後面,整天都興高采烈的,現在又打上了山裡野果的主意。
紅霞谷遠在二十里之外,再算上彎彎曲曲的山路,距離更是不止,但對這這些實力都在六到八重的少年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十四個少年大步流星地邁開步子,速度很快,近一個時辰的趕路,在太陽剛剛升上樹梢的時候,一行來到了紅霞谷的入口處,隱為小一輩頭領的陳子寧對眾人道:「進去後我們就要分開了,大家注意安全第一,我們十四個一起出來,便要一個不少的回去,上午的時候你們可以挑挑選選,到了下午就要抓緊了,不要太過逞能。」
說完隨意選了一個方向,鑽進了鬱鬱蔥蔥的叢林裡。
一脫離眾人的視線,陳子寧便不再隱瞞實力,把靈力灌注全身,頓時感到身軀如一片羽毛似的,輕盈無比,腳下輕輕一使勁,便是兩丈開外,看起來慢吞吞地如閒庭信步一般,實則快捷異常。
遇到枝葉太過茂密的地方,也不繞路,腳下一點,身軀騰空而起,在樹幹樹枝上略一借力,縱掠如飛,同時放開靈識,搜索周圍二三十丈距離內的獸類,靈識所過之處,一切大小動靜都俱無細漏的反應到了他的腦海裡。
陳子寧在半年前真氣突破第八重時,連帶修真功法也踏入了引氣初期,讓他心喜若狂,初步掌握了五行靈氣的運用,比如說凝聚出一個火球,一個水箭,讓金屬兵器更為銳利的銳金術,治療傷患的回春術,將實地化為陷阱的流沙術,使身軀輕如飛燕的輕身術,還有運用靈識搜索周圍二十多丈的環境,以及威壓、震懾他人的靈識運用等等。
這些手段運用得當的話,並不輸給武士級的武者,讓他看到了將來站在聖瀾大陸武道巔峰的巨大希望。